一株古鬆,一張棋盤,一壺酒,一位少年和一位老人。
“伯聖,你這次下山,目的便是輔佐凡塵的皇帝,幫他穩固他的統治。”老人說道,山風吹舞起他已全白的髮絲,但除了頭髮外,老人面若冠玉,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一個極其英俊的人。少年雖然英俊,但是略顯稚氣。
“師傅,我不要。你不是說天下的做皇帝的,沒有一個是好人,我們爲什麼要幫助他呢?他殺的人還不夠麼?師傅想要我也幫助他們一起殺人麼?”伯聖道。
老人道:“大道無情,本就是如此。我感受到,在西方,北方,正有一股殺氣慢慢襲來,我讓你幫助凡塵的皇帝,便是爲了救更多人。殺一人,而救千萬人,你做不做呢?”
伯聖想了想,道:“好,那我完成任務回來,師傅要把你的開天斧給我,我纔去。”老人嘆息一聲倒:“我早就知道你惦記我的開山斧了,你拿着我的書信,給那個凡塵皇帝,他自會將軒轅夏禹劍贈送給你。”
“軒轅夏禹劍?咦,軒轅夏禹,是劍的名字麼?我叫軒轅伯聖,它叫做軒轅夏禹!”少年奇怪道。
老人道:“軒轅夏禹劍,是當年黃帝戰蚩尤,而佩戴的劍,當年皇帝斬蚩尤首級於常羊山,便是用的這把劍,後來這把劍成了一把傳承之劍,傳給堯,舜,後來夏禹之水有功,便這把劍便傳到夏禹的手中,但夏禹死後,這把劍便不知所蹤,你修習的《上高太和經》能夠將軒轅夏禹劍發揮出更大的力量。”
軒轅伯聖按照師傅的吩咐,下山,劉邦看了書信後,沒有猶豫,便將依靠在石柱之上的軒轅夏禹劍贈給自己。他也將輔佐劉邦十年,這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條件。十年,漢朝的根基想必會文若磐石了。但是現在,就讓他,軒轅伯聖,擊殺了這個大祭司吧!
軒轅伯聖橫砍一刀,豎劈一劍,當下用劍氣編織出一張無形的網,東皇太一揮手間想要破掉,但是這並不是真正網,也不是靈力編制的網,而是劍氣,東皇太一輕功了得,朝後退卻,然後飛身而起。但軒轅伯聖大開大合,編制的網更加大,更加密。東皇太一幾次閃過不過,肩膀被劍氣侵蝕,手想要擡起來,都是徹骨的疼。
軒轅伯聖佔得上風,便要將東皇太一誅殺,然後是林珏,秦嘉。想到林珏,他分心四顧,卻看到林珏帶着秦嘉,竟是朝被衆修仙人士保護的劉邦撲去,猶如狼入羊羣。啊啊啊!淒厲的慘叫,保護劉邦的親衛已經死了三個。剩下的人都被林珏的掌力震飛。軒轅伯聖想要回援,卻已經來不及了。
“林珏,你這樣若,莫非要讓天下的英雄好漢恥笑麼?”軒轅伯聖質問道。林珏淡淡道:“天下英雄怎麼看我,我現在還不是如何在乎的。快快放下手中的劍,或許劉邦還能多活幾個時辰。”“既然他只能多活幾個時辰,那我爲什麼還要救他!”軒轅伯聖冷冷道,“我勸你最好鬆開按住他咽喉的手,至少這樣會有一些和談的誠意,不是麼?”林珏微微一笑,看向猶豫被掐住咽喉而臉色通紅的劉邦,道:“你怎麼看呢?皇帝陛下。”
林珏稍微鬆了一點勁道,劉邦道:“很好,很好。我放你們一條生路,你也不殺我,很公平的買賣,伯聖,我答應了。”軒轅伯聖點了點頭。
距離夏城較遠的一個山腳下,劉邦被從馬背上扔下。劉邦一臉狼狽的樣子。林珏道:“相信陛下的人很快回來尋找陛下,這裡山風凜冽,陛下可要擔心受涼啊!”劉邦哼了一聲,看着林珏,東皇太一等人轉身離去。
回到幽暗城,劉邦雖然在路途中設下了埋伏,但是沒有考慮到東皇太一的人會到來,人手明顯不足以抵抗東皇太一的騎兵,只能眼睜睜看着林珏穿過,嚮明華城的方向奔去。而小識也早已經派人在路途中接應。
來到城牆下,看到不再陰暗,不再陰森的幽暗城,東皇太一道:“這真的是原來的幽暗城麼?”林珏道:“幽暗城,現在已經改了名字,叫做明華城。”林珏秘密觀察着東皇太一的反應。東皇太一卻只是微微一笑,畢竟五年的時光過去了。這裡也已近不是自己的地盤。東皇太一是有這個認識的。
當叔大通看到林珏帶着秦嘉回來的時候,目光變得有些凜然。林珏道:“小子,她馬上就是你的師孃了,可不能再這麼色迷迷的看着。錢大清,叔大通,小識卻都是臉色變了變,小識心中想到:”是啊,師傅其實一直喜歡着秦嘉,如今他總算幸福了,我應該高興纔是。”但是情知苦澀,寸斷心腸,卻是如何也高興不起來。錢大清和叔大通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林珏道:“你們有這麼個漂亮的師孃,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秦嘉臉色一紅,道:“你再油腔滑調,我可不理你了。”秦嘉心道:“他們似乎不贊成自己嫁給林珏呢?是不是因爲以前我和林珏爲敵對抗,在他們的心理留下了陰霾了。”當下決定,以後做師母后,要對他們關懷備至纔好。
錢大清道:”師傅,你這樣決定自己的婚姻,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林珏一怔,問道:“你不同意麼?”錢大清忙道:“同意,同意。只是——”林珏道:“這是我答應她的,回來便和她成親。”林珏牽起秦嘉的手。錢大清不再說話。小識卻是咬脣不語。林珏頓了頓,卻沒有再說話。
林珏安頓好秦嘉後,便不再打擾秦嘉閉關恢復傷勢,明月高懸,心中忽然有些蕭索,便獨自一人來到明華樓的樓頂,卻看到早已經有個人坐在那裡了,卻是東皇太一。林珏微微詫異,向朝自己看來的東皇太一微微一笑,道:“什麼時候,也學會附庸風雅,高樓賞月了呢?”東皇太一沒有回答,卻是問道:“你真的要娶秦嘉麼?”林珏道:“你怎麼了?似乎沒個人都對我娶秦嘉持懷疑態度,連你也不能例外。”
東皇太一道:“可是你爲什麼一臉被強迫的樣子?似乎在掙扎,拼命的掙扎着,就想一條放在鍋中的魚一般。”林珏吃了一驚,揉了揉臉,道:“可是我心裡真的很——”東皇太一淡淡道:“你娶誰和我也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應該向一個需要你解釋的人解釋。”林珏道:“誰需要我解釋呢?”東皇太一道:“你的那個女徒弟。”林珏嘆了口氣,道:“你看出來了,但你也應該看出,小識只是一個小女孩一時的迷戀而已。我和秦嘉——”
林珏不再說,因爲東皇太一已經伸了伸懶腰,飛向自己的房間去了。林珏自言自語道:“我爲什麼要解釋呢?我又在解釋什麼呢?”
一輪圓月,一個人,靜靜的欣賞。
秦嘉的傷勢漸漸痊癒了,婚期也一定訂了下來,就是在這場淅淅瀝瀝的春雨結束之後,雨後,有陽光,有婚禮。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秦嘉發現林珏最近老是精神恍惚。看,他又出神了。秦嘉喊道:“林珏!林珏!”林珏啊的一聲,回過神來:“怎麼了?”秦嘉道:“天晴了,也許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林珏聽罷,卻是臉色一變,他推開窗子,看向外面,雨水仍在下。他轉過頭去,看向秦嘉,秦嘉的臉色蒼白。
林珏不知道該如何說。秦嘉的聲音沉悶:“你不想娶我,是麼?”林珏想要解釋,他可以的,他能夠想到一千條,一萬條理由,但是他心裡爲什麼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呢?他不想解釋。看到林珏閉口不言,秦嘉卻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感到無比的疲憊,道:“說吧,你出神的時候,想得那個人是誰?”
林珏不想欺騙她,爲什麼會這樣,他的心裡爲什麼還要想着那個人?
“輕煙。”林珏說道。秦嘉道:“可是她便是氣你而去了麼?她回去了,回到了大馬士革。林珏道:“可是,我想着她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感到心痛,但是對於別人,我似乎已經麻木。”秦嘉問道:“對我呢?是不是也麻木了?”林珏道:“你不一樣,但是也許是時間的原因吧,我們之間的關係總是淡淡的。”
人類的情感是多麼脆弱,經不起一點兒時間的考量!秦嘉明白了。她對於他的背叛,原來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重要。
秦嘉有些疲憊,道:“那你應該去大馬士革找她,而不應該在這裡逃避。”秦嘉打開房門,任何窗外的風雨散落,她闖出去,不顧一切。林珏看到秦嘉離開在雨中。或許,這冰涼的春雨能夠給予彼此一點兒清醒吧!
翌日清晨,大家聚在一起吃飯。東皇太一看了一眼雙眼紅腫,一直打着噴嚏,但仍是強裝作悶頭吃飯的秦嘉,小聲問林珏:“你說出來了?”林珏點了點頭。東皇太一嘆息道:“你可真是一個笨蛋,白癡。”林珏道:“我到底是笨蛋,還是白癡?”東皇太一道:“都是。”林珏哼了一聲,瞄了一眼秦嘉,看到秦嘉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林珏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天終於放晴,錢大清問林珏需要邀請多少客人,來參加林珏和秦嘉的這次婚禮?”但林珏卻道:“不用了,婚禮已經取消了。”錢大清忽然長長的虛了一口氣,林珏奇怪道:“怎麼?我不娶秦嘉,你這麼高興?”錢大清這才知道自己出了破綻,傻傻笑了一下,正準備離開,卻被林珏拉住衣服,“說吧。爲什麼不喜歡我娶秦嘉?”錢大清道:“因爲師傅不喜歡。”林珏心道:“難道除了東皇太一,自己的這些徒兒也看出來了?”錢大清看到自己被放了下來,趕緊逃竄。林珏苦笑一聲,卻也任由他去了。
神火教已經被軒轅伯聖給徹底剷除了,神火教的一干人員,全部誅戮在軒轅夏禹劍下。秦嘉卻也決定不問世事,專心修煉。林珏終於下定決心,決定遠赴大馬士革,尋找陸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