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符雖然遏制住了秦嘉流血,但是秦嘉已經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幸好,在之前,秦嘉給了霍缺一張地圖,只要照着這張地圖的路線,應該能夠到達貳師城,然後在哪裡治療秦嘉的傷。霍缺只能揹着昏迷的秦嘉,將腳步踩在黃沙上,就這樣走到天明,已經氣喘吁吁,而秦嘉也從昏迷中醒來。
霍缺掏出乾糧,遞給秦嘉一塊,秦嘉卻是搖了搖頭,只是靜心打坐,只見她臉色由蒼白便紅,全身血液似乎都擁擠在臉上一般,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秦嘉忽然從儲物戒中掏出竹簡和刀片,寫好了一封信,遞給霍缺:“你帶着這封信,去找他,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你在他那裡一定要虛心請教,對於你日後天魔劍法大成絕對有益——”
霍缺接過信,道:“你不和我一起去了?”秦嘉道:“我現在深受重傷,必須好好調養,你到那裡後,我傷好後,很快便會跟去的。”霍缺猶豫再三,還是道:“我們一起去。”秦嘉因爲激動而咳嗽了起來:“你這個糊塗蟲!我向你指明的絕世劍客,並不是常常在虛無縹緲處,我也是再三聯絡,才找到的他,你現在是不是不聽姑姑的話了,想要自己做出了,那好,你回去吧,我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霍缺見秦嘉能夠一下子說出那麼多話,傷勢應該無礙,加上被秦嘉罵的狗血淋頭,留在這裡也是好生無趣,只悻悻的走了,但是沒有走出兩里路,忽然想到,姑姑爲什麼要讓自己一個人走?要是後面有殺自己的追兵來到,姑姑豈不是很危險?不行,他不能讓姑姑一個人在那裡受到危險。他匆匆趕了回來,卻看到有兩個明華派的人站立着,還有一個躺在他們旁,正是昏迷的姑姑。霍缺情急之下,天魔劍法使出,這兩名追兵武藝都是一般,一一被霍缺格殺,霍缺舒了一口氣,抱起秦嘉,卻感覺到秦嘉身體有些冰涼,他嚇了一跳,但是他半路修仙,根本沒有什麼續命的手段,只得匆匆將秦嘉抱起,快步奔跑起來,就這樣一路跑到了貳師城。來到貳師城已經傍晚。霍缺將秦嘉帶到醫館。
那醫館的大夫只是搭了一下秦嘉的脈搏,忽然抓起霍缺的脈搏觀察了起來。霍缺奇怪:“我讓你給姑姑治病,你抓我的脈搏幹什麼?”那大夫道:“我看病重的是你啊,你若不是病了,怎麼會將一個死人帶來,讓我們醫治。”霍缺全身的血都冷了一般:“你說姑姑死了。”那大夫道:“和死了差不多,只是一息尚存,但也可以準備後事了。”霍缺道:“這貳師城最好的大夫是誰?你給我找來,我有的是錢!”那大夫看了一眼霍缺,冷笑道:“少爺這一身打扮,可不像富有的樣子,這個最好的大夫你也不用請,只要你現在能夠拿出十萬錢,我現在就能用上好的靈丹妙藥給她續命。這並不是醫術的問題,而是錢的問題。”
霍缺忽然抽出七星劍,問道:“你覺得你的命值不值十萬錢呢?”那大夫卻是嘿嘿一笑:“少爺對這個女子甚是看中,也不希望我用毒藥將她毒死,或者給她留個後遺症之類的吧?我若是在丹藥中動了手腳,少爺恐怕也查不到什麼。”
霍缺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能這樣做。說着,霍缺掏出一張信號彈,道:“你將這枚信號彈放出。”那大夫猶豫了一下,心想霍缺也耍不了什麼花招,便拿着信號彈,在外面放了,一束煙花綻放,天空中耀眼出一個字:霍!
不到一刻鐘,只聽見外面馬蹄聲傳來,大夫出門一看,之間有四個人騎着汗血寶馬,爲首那人竟然是貳師城響噹噹的人物,西域商會的副會長西門千。剩下三個卻都是保鏢。西門千雖然是顯赫的人物,但他對於別人卻從來沒有過歧視的意思,他對待每個人都是那麼和藹,這或許也是爲什麼他會成爲西域商會的副會長的部分原因吧。
西門千問道:“請問霍缺少爺是在裡面麼?”那大夫有些茫然,卻也點了點頭,西門千道:“多謝。這裡是貴店的地盤,我們一起進去吧。”西門千見到呆在裡屋的的確是霍缺,當下問道:“霍缺少爺這次召請我們前來,是要我們辦事呢?還是提取錢款?”霍缺道:“我現在需要十萬錢,你給我支出來吧。”
西門千點了點頭,開了一張銀票,遞給霍缺,那大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萬錢的交易竟是在剎那間完成。霍缺看了一眼,將錢票遞給大夫:“這下子,你可以拿你的仙丹靈藥來治好姑姑的病了吧?”那大夫看到這十萬錢的銀票,實際上,他那一顆丹藥最多價值也就五萬錢而已,一下子賺了一倍,他眉開眼笑:“自然,自然,我這就爲你取藥。”
西門千看着躺在牀上的秦嘉,微微皺眉,道:“霍缺少爺天縱奇才,當初在長安我曾勸霍缺少爺加入我西域商會,霍缺少爺拒絕了,但霍缺少爺的商業才學,我西門千一直只佩服的。如今卻爲了一個美貌女子,花了十萬錢,未免有損少爺的聲譽了。”
霍缺哈哈一笑,道:“我有什麼才能了,只是會一些做生意的訣竅而已,要知道美人無價,爲一紅顏知己,花十萬錢算什麼,就算傾家蕩產,也是值得了。”西門千搖頭嘆息,心想,霍缺少爺要是失敗,當時敗在了女人手中。既然業務已經辦成,他也不必留在這裡,當下拱了拱手,作爲告別,離開了這裡。
那大夫取藥回來,卻是端來了一個錦繡華麗的盒子,他小心翼翼打開,當作稀世珍寶一般,之間盒子打開瞬間,卻是滿屋清香,並且氾濫着陣陣碧綠色的光,明顯是仙丹無疑了。那大夫看到霍缺微微驚詫的目光,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這顆九華玉露丸是我祖父那個時候,機緣巧合得到的寶貝,他死後傳給了我爸爸,我爸爸去世前傳給了我,如今,你花十萬錢買了它,並沒有什麼不值得。”
寶光漸漸散去,但是出現的丹藥卻讓霍缺傻了眼。那麼大一顆丹藥!足足有一個拳頭那麼大,這是藥丸麼?一顆能夠把人砸死的藥丸?霍缺看着大夫,那大夫卻淡淡道:“這顆丹藥要不是那麼大,不顯得少爺十萬錢是白花了麼?放心,這顆丹藥只要取一部分給這位姑娘服下便可以了,剩下了,你可以帶走,這對於你們修真人士絕對是大補啊!”
霍缺颳了一部分,給秦嘉服下,只見秦嘉的臉上漸漸紅潤了起來,身體也不那麼冰涼。霍缺知道這藥的確對姑姑有用,當下將藥丸保管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秦嘉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溫軟柔軟的牀上,她感覺到身上的傷勢已經不那麼嚴重了,似乎用過什麼補藥,霍缺竟是趴在桌案上睡着了。這裡是一家客棧,霍缺將服藥後的秦嘉帶到客棧,這補藥需要半個時辰服用一次,才能將秦嘉虧損的身子徹底補好,可以說霍缺是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覺。
秦嘉晃醒霍缺,問道:“我的傷怎麼好的?”霍缺卻不希望秦嘉知道自己有錢的事情,當下眼眸一轉,道:“這個,有個仙長,他駕着五彩祥雲,穿着金色鎧甲,看到你受傷,便用仙術將你就醒了。”
“什麼五彩祥雲,是紅黃綠三種氤氳吧?並沒有五種,難道他也來了?”秦嘉喃喃自語,卻讓霍缺也聽到了。霍缺眼睛一眯,忽然裝作好奇道:“是啊,是啊,姑姑,你怎麼知道的?”秦嘉道:“這個世上能夠駕着三色氤氳的只有一個人。”霍缺問道:“誰呀?”那麼臭屁!哼。秦嘉道:“便是一直隱居在蓬萊山的東方了。”霍缺問道:“東方是誰?”秦嘉也經常給霍缺講一些修真派的奇聞趣事,來讓霍缺增廣見聞。當下道:“東方,也稱東皇,便是東皇太一了,他的生死術應該到了一個更深的境界了,不然我的傷勢也不會好的那麼快?”
霍缺彷彿吞了一顆雞蛋,什麼話也說不出。明明他救得姑姑,卻讓另一男人收益,這可不符合他浪子的習性。霍缺小心問道:“姑姑,他和你是什麼關係?”是你的相好麼?秦嘉道:“他是明華派祖師林珏的好朋友,或許是看在林珏的面子上,才救了我這條老命吧!”
向來不服老的秦嘉竟然稱呼自己的這條命爲老命,可見東方來到,對於他的影響有多大。還有林珏,林珏是哪顆蔥?和姑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霍缺問道:“那林珏呢?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霍缺話剛說出口,便有些後悔,因爲他又看到了秦嘉的那種目光,充滿了悲傷與絕望,充滿了回憶。這回憶是痛苦的?還是快樂的?但願是痛苦的,因爲越是快樂的回憶越讓人覺得悲傷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