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幾人回到清水闌珊,商楚南揉了揉沐瑾的頭頂笑着說道:“妹妹今日的表現好極了!”
沐瑾翻了個白眼,擡手拍掉他的手,嫌棄的問道:“把你的爪子拿開!”說完想起什麼,問道:“今日你坑了他多少?”
商楚南挑眉,笑道:“沒多少,兩朵雪蓮,外加…”說着指了指自己的扇子,繼續說到:“一個扇穗!”
沐瑾不可思議的把眼睛一睜,說到:“他啥也沒要?”先不說扇穗的事,這雪蓮吧,之前已經讓自己給坑了一顆他珍藏很久的,現如今還把梅家塢得來的兩顆一併給了!按着自己想的他那般小氣,即使想要拉攏商家,不也該是一顆一顆的給麼?
商楚南好整以暇的想了想,煞有介事的說到:“還真沒有!他還說能讓商家列入靖國世家之首!”
這麼一聽,沐瑾不樂意了,皺眉到:“你到底把商家拖大成到什麼程度了?竟讓他這麼不惜成本的討好?還有,說好的給我討債的呢?兩顆雪蓮就打發了!”
商楚南嗤笑道:“妹妹稍安,商家不必我去拖,它本就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存在,江湖中的傳言,太子和林氏不可能不知道!還有,兩顆雪蓮而已,在哥哥這裡,還不如妹妹的一根頭髮來的珍貴!欠了妹妹的債,怎麼也是要討回來的!你且等着,只要他有些腦子,就不會將商家同梅家那般沒落的世家相提並論!給你出氣賠罪的籌碼,自然不會不送!”
沐瑾嗤鼻到:“他既然不是庸碌之輩,怎麼可能送一個左膀右臂過來給你賠罪,恐怕也只是無關緊要的,傷不到他!”
商楚南不以爲意的說到:“只要有誠意過來就行,本公子要的就是一個面子上的說法,日後行事好順理成章,至於送的什麼阿貓阿狗,來者不拒,蒼蠅腿再細,那也是肉!”
沐瑾點了點頭,到:“那倒是!”想了想在方纔的事情,擡眼看了商楚南手中的扇子一眼,說到:“那個扇穗真的不錯!今日若不是蕭沔在,我也不必等到明日再拿到,還要經過別人的手!”
看着沐瑾眼中的一絲遺憾,商楚南笑着搖了搖頭,遞了杯熱茶給她,調侃道:“我還真有些好奇,到底是個怎樣的扇穗,能讓妹妹這般難以忘懷!”
沐瑾抿了口茶,沒好氣的說到:“你有這心思,不如想想接下來如何!蕭沔之所以輕易上鉤,可不止因爲商家實力莫測,忠義候府那邊,他又豈會放過!”
商楚南豎了豎大拇指,誇張的說到:“未雨綢繆,從不看腳下之路!厲害!你若是男子,這世間豈有他人叫囂的餘地!”
沐瑾一巴掌拍掉他在面前晃動的手,嬌怒到:“少貧嘴,我可沒心思跟你玩笑!如今騎虎難下,若是不能拉下太子,重擊林氏,蕭澤那邊,可就不是如履薄冰這麼簡單了!若是現在將忠義侯府牽扯進去,到時也只能是螳臂!穆王府再想袖手旁觀,不沾是非,除非放任蕭澤不管,否則,太平日子可就到頭了,到那時,你即使再不樂意,也得把他請回來坐鎮!”
商楚南收回的手一頓,眼眸閃了閃,平和的笑了笑,輕聲說到:“若能把你抽出去,請他出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討論這個還爲時過早!據我所知,太子與林相併不和,兩人是各懷心思,若是從中挑撥,或許是條捷徑!但這件事情需要蕭澤來做,畢竟這靖國姓蕭,兩兄弟來做,總比外人好說些!你也別擔心,蕭澤已經入宮面聖,不管他們是什麼心思,大抵都是坐不住的,我們等着就好!”
沐瑾低頭沉思,商楚南見她眉間略顯倦意,安撫道:“好啦,早點休息吧!明日之事,明日再說!不是還有哥哥嗎!”
商楚南哄了沐瑾,獨自一個躺在屋頂上,手中的酒壺已經空了,眼神迷離的看着星空,笑了兩聲,帶着一絲無奈!蕭澤啊蕭澤,老爺子跟妹妹都這般向着你,你可別讓本公子失望啊!那個穆王府的世子,討厭的很,本公子是真的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公子,灃王被扣在宮內了!”
玄商的話,讓神遊太虛的商楚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手中的酒壺,落下了屋頂,好在玄商眼疾手快,快速的接了回來,看着驚魂未定的主子,試探的問道:“需要讓人進宮探探嗎?”
商楚南冷眼一睨,冷哼一聲,隨即恢復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往後一躺,微閉着眼睛,晃了晃翹着的二郎腿,看的玄商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去探,還是不探!
玄商瞧了半天,見他不吩咐,看了看手中空酒瓶,想着還是先給他哪壺酒吧!
“去譽王府,告訴譽王,他老子並不是個無情的人!能不能自救,就看他自己了,爺可不信他如傳言那般草包!能讓梅家老爺子選了做少主,豈是沒有腦子的!”
玄商聽完話,快速的見了巡風,接着去了譽王府。
聽着耳邊的風聲,商楚南睜開了眼睛,盛京的四五月份,還是有些涼意的,即使是夏季,晚間的風也是涼的,沒有其他地方的燥熱,但是他卻不喜歡!因爲它的冬天會很冷,冷的讓人不知暖爲何意!
蕭澤出不了宮,無非就是皇帝知道了他一路的艱險,半信半疑!留他,既是威懾,也是保護。一兩日倒也無妨,若是三五日,就另當別論了!捏了捏眉心,但願蕭溢能如自己所料!
玄商雲裡霧裡的放下酒瓶,疑惑的看着自己主子根本不給自己解惑,撓了撓腦袋,去了譽王府。
第二日清晨,沐瑾看着院中的一個黑衣人,好奇的打量着他,四肢全被綁了,嘴也是堵上的,身邊放了封信,辰宿看了看,大致意思是前段時間的刺殺是此人所爲,交由清水闌珊處置了!
“還真是敷衍,隨便找個人就是殺手,哼,當我三歲小孩呢!”
沐瑾撇了撇嘴,拿過月影遞過來的點心,隨意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到:“丟去穆王府暗室!估計他啥也不知道!就是過來送死的,既然無辜,何必徒增殺戮,先留着吧!”
黑衣人一聽,立刻滿眼的感激,雖然不能說話,但眼神真誠的可以,讓辰宿看的直搖頭‘這太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沐瑾一邊走,一邊像是無意的問道:“灃王那邊有消息嗎?有哥哥的藥,這兩日,他的傷該是好了不少吧!”
辰宿有一瞬間的侷促,看着沐瑾頓步,跟上說到:“灃王前日入宮,一直未出!皇上說是留着養傷,卻派了不少禁衛把守!除了近身的雲開,所有與灃王有干係的侍衛,全部禁在了城西大營!”
沐瑾像是聽家常,並未有任何表情,問道:“只是禁足嗎?”
“是!皇上的黑影衛一個未出!其他方便也未曾發現不妥,倒是東宮,昨夜派了人去城西!”
沐瑾止住了腳步,看了眼辰宿,又問道:“你何時得到的消息!”
“昨夜!灃王秘密入宮,若不是皇上昨夜動作大了些,連東宮也不知灃王在宮內!”
沐瑾挑了挑眉,笑道:“蕭澤不顧重傷,暗中進宮面聖,想來也是因爲收到皇上的旨意!這個皇上,還真是好算計!算準了蕭澤不會抗旨,這是要拿灃王做餌,釣魚嗎!”
辰宿不解,看着沐瑾輕鬆的表情,問道:“小姐不擔心麼,昨夜公子得知消息後,便安排了譽王接應!”
沐瑾在月影的攙扶下,擡步上臺階,一個不穩,幸好月影手快,站穩說到:“接應?蕭澤哪裡需要接應,本來就是皇上利用蕭澤佈局,接應個鬼!商楚南這個狡詐的傢伙,應了梅家老頭子一諾,若不做些什麼,豈不是要被那老爺子編排死!他是利用這件事給譽王一個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不過……”
辰宿感受到了沐瑾的凝重,問道:“怎麼了!”
“蕭澤面聖,不會直接說自己遭遇截殺是太子林相所爲,但一定會呈上一些證據!林氏一族的根深蒂固是我們無法想象的。這是一個賭,若蕭溢行事不當,東宮這趟禍水就徹底被引入譽王府了!”
“妹妹有這心思,不如想想該不該去忠義侯府看看!”商楚南聽着沐瑾的分析,蹙了蹙眉,見她們看着自己,說到:“蕭溢不是當年的梅妃,皇上也不是無情,不然老爺子也不會幫他佈局!”
“所以你就讓人去給蕭溢送信,讓他冒險?你就不怕他真是個草包,毀了梅家塢?”
商楚南敲了一下沐瑾的腦門,說到:“你那裡是怕他毀了梅家塢,分明就是怕他引禍上身,禍及蕭澤!”見沐瑾眼神不自然的閃躲,撇了撇嘴,無奈道:“你哥哥是那種只會算計,不管後果的人嗎?蕭溢可是梅家下任家主,又豈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