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宿帶着星卯風塵僕僕的趕回清水闌珊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看着煥然一新的院子,心中疑惑,直奔沐瑾的房間。
月影正在費解,她只是按常理給沐瑾處理傷口,用日常的湯藥。卻神奇的發現沐瑾的傷勢恢復的很快,也沒見發病。這樣的情況她很高興,卻也不解,‘這太不正常了!’
“這是怎麼回事?”
辰宿一進門就見沐瑾躺在牀上不省人事,一臉驚恐的上前查看。
“她,沒事?”
月影被突然進來將自己扒拉開,坐到牀邊給沐瑾診脈的辰宿弄的一愣,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她疑惑的話給問了回來。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到:“嗯!剛服了藥,睡着了!”
辰宿舒了口氣,掖好被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眉頭一皺,起身離開。
反應慢半拍的星卯一頭紮了進來,辰宿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拖了出去,有些生氣的說到:“你何時能改改這毛躁的性子!”,看着委屈的星卯,又覺得自己語氣有些不好,緩和了一下,說到:“她睡着了,你晚些時候再過去!”
星卯‘哦’了一聲,看着離開的辰宿,嘀咕道‘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你且不要去惹她,她這是在懊惱小姐出事,她不在身邊!過幾日氣順了,就好了!”日升從後面過來,拍了拍她說到。
星卯燦爛一笑,點頭道:“嗯,我去換身衣服,跑了幾日,都髒死了!”
晚間,沐瑾看着跪在自己牀前的辰宿,笑道:“你這是怕我死了麼?”
辰宿一擡眼眸,隨即底下頭,低聲到:“小姐隨便說吧!屬下有罪!甘願受罰!”
“有罪?什麼罪?”沐瑾戲謔的問道。
“每次小姐遇險,屬下都不在身邊!”辰宿懊惱說到。
“這就有罪了?”沐瑾挑眉問道。見辰宿不說話,繼續說到:“你又不會掐算,怎知會有人算計我,再說,你不是出去辦大事了嗎!起身吧,說說查到了什麼?”
辰宿有些不情願的起身,說到:“這京中不是好留處,若是可以,小姐還是跟老爺說明,我們回江南吧!”
“說重點!”沐瑾有些不耐煩的說到。
辰宿躊躇的捏了捏指尖,說到:“御書房內有一封未下達的賜婚聖旨!是您跟灃王的!”
“什麼?”沐瑾驚叫着問道:“老頭子乾的?”
“應該說是皇上跟主子合謀!”辰宿難得臉色有些龜裂的說到。
“去他個姥姥!我就說他突然讓我回來肯定沒安什麼好心,沒想到倒是直接,就這麼把我給賣了!”沐瑾有些激動,背後的傷隱隱疼了起來。眉目微皺,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這消息哪來的?”
辰宿閃了閃眸子,說到:“我去了皇宮!”
沐瑾不敢相信的揚聲‘嗯’了一聲,嗤笑道:“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辰宿表情有些僵硬的說到:“隋陽城那樣規模的刺殺行動,明眼就是對着您來的,如果不弄清楚,我們怎麼待的安心!所以一直在調查,隨後查到了宮裡,然後……”
“然後你就進去了?唉,不是!那是你家後院嗎?說進就進!你不要命了!”沐瑾說着說着怒氣帶了出來。
見辰宿不說話,沐瑾不耐到:“算了算了,都回來,還說什麼!以後別這麼冒險,該來的躲不掉,今日你就算把命搭進去,也未必能改變什麼!我們等着便是,我倒要看看我那個父親到底想幹什麼?這太子還真是不簡單,就這麼歪打正着的,竟然給他碰上了!”
辰宿看着氣惱的沐瑾,抿了抿脣,準備離開。沐瑾見此,問道:“還有什麼?”
辰宿吸了口氣,說到:“當年夫人的死因不是意外,而是人爲!只因夫人拆穿了林家二公子栽贓商家的事情而暗中報復!灃王被遣送南甸之時,您跟老爺過去送他,夫人出門採買,卻遇到發瘋的馬在狂奔,爲救路邊孩童,被馬踏成重傷,不過半年便離世!當時查了所有,都只當是意外,其實老爺一直都不相信那是意外,奈何沒有證據,所以只能這麼一直暗中謀劃!”
沐瑾低眉,平靜的說到:“我早說那件事不簡單,可沒有聽我的!母親過世後,我便被送到了沐家莊,這些年,我幾乎都快說服自己母親是意外身亡!如今這麼說,倒顯得我不懂事了……”沐瑾冷笑:“這樣的事情,瞞着我作甚,還怕我單槍匹馬的去找他們不成!”
看着沐瑾的冷笑,辰宿背後一寒,忙解釋到:“小姐誤會了,老爺一直不想您活在仇恨裡,所以纔沒有跟您提過這件事,我……”
“不用解釋,我明白父親的心意,但他卻不瞭解我!”說完輕笑道:“你知道嗎?我從沒有認命過,所以並不排斥這次的安排!但沒想到他真的會把我算計進去!這一次他們傷了我,依父親的性子,他們該不好過吧!”沐瑾隨意的說到。
辰宿原本在仙人谷時還納悶,她爲何這麼痛快的就答應入京了!根本不是她的性子!收了思緒,一本正經的說到:“誰出的手,誰就會付出代價!”
沐瑾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說到:“我已經傳信給哥哥,以後別冒險了!”
辰宿緊張的握了手指,問道:“公子?”
沐瑾擡眼,凝視着辰宿,見她面色不自然,說道:“當然,除了他,還能有誰!”
“哦!那,那小姐無事早些休息吧!”說完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沐瑾疑惑,一貫冷清孤傲的辰宿,怎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深夜,沐瑾迷糊間牀邊似乎是有人,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像是還有人給自己吃了什麼,前兩日她都認爲是月影她們乾的,但是今日她思緒不這麼迷糊,若有如無的紫檀香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遇到,迷糊間陷入熟睡。
蕭澤看着掙扎的沐瑾有些好笑,‘真是個機警的丫頭!’,隨手拍了她的睡穴,她才安穩了下來。連着三日的藥丸,她的身體應該是無礙了,這藥尋來不易,如今卻也沒白費!盯着她白瓷般的臉上顯出的紅暈,輕聲說到:“你若是能安然無虞,再難得到的東西,我都會找來給你!”
一夜好夢,沐瑾醒來完全不記得夜間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精神百倍,好心情的在院中瞎逛。
“你覺不覺得小姐此次傷後,身子反而比之前好了!”月影疑惑的問着辰宿。
辰宿點了點頭,“我以爲那日受傷,你們給她吃了什麼我不知道的靈藥!怎麼,沒有嗎?”辰宿眉頭皺了起來問道。
月影一聽,誇張的說到:“你不在,哪裡來的靈藥,當時我都嚇死了!生怕小姐犯病,整日都提醒吊膽的!”
“那就怪了!小姐的脈象的確是受藥物影響!我的藥方只能固元,做不到這麼強的功效。”辰宿肯定的說到。
“此次出門我才發現,小姐身上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或許是她自己有什麼靈丹妙藥,我們不知道而已!”月影淡然的說到。
辰宿也點了點頭,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