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歸來

收拾好心情,蕭澤開始忘我的投入邊關的各項安排中,有了恆宇帶來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加快了速度。先是利用關宙和凱布得的關係,截胡了關宙的進貢,讓凱布得重創關宙。又在暗中助關宙抵抗凱布得,使雙方的矛盾徹底激化。後讓恆宇拜訪各位將領,凡不投誠的,毒藥伺候,怕死的都投誠,不怕死的都去見閻王。

恆宇的手段一直都不簡單,他雖不善解毒,但用毒卻是高手,一手毒藥讓他們原本計劃好的事情進行的更加順利和速度,不過三日時間,守城侯府、指揮營,人心惶惶。關鍵時刻,蕭澤這個親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重新收編了守城的將士,而關宙也被他們監管起來。

十日後,原本不堪一擊的守城將士,被改造成了訓練有素的作戰軍隊。在凱布得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蕭澤給了他一個永世難忘的戰爭,看着竄逃的將士,凱布得失去了自己首領的資本。

爲了更好的證實關宙與凱布得的交易,蕭澤派人秘密的將凱布得送回京都,光明正大的押着關宙走向了回京的路。這麼高調的回京,是爲了讓林氏對自己存在忌憚,這樣她手中的籌碼纔會安全。

歸心似箭的蕭澤,將一切都交給了恆宇,獨自一人踏上了歸程,一路幾乎都在馬背上,比恆宇趕來時還要拼命。

當看到城門上‘京城’二字時,蕭澤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沐瑾,我回來了!”

蕭澤冷眼看着穆王府前的一片祥和,擡手將大氅的帽子戴上,繞道後門,悄無聲息的入了府,來到兮月閣,院外的侍衛讓他雙眼佈滿了寒意,擡眼看着暗處的陰影,手指握的咯吱響,想到屋內的人,深吸一口氣,擡步走上前,手起劍落,守門的四人全部倒地,推開門,輕輕的進入院子。

暗衛已經現身,盯着蕭澤,他此時沒有時間理會他們,冷眼一掃,憤怒的眼眸讓他們緊了緊手中的刀劍。

“你們主子並不知曉本王回來,若是識趣,退出院外,本王暫時留爾狗命,否則……”說着,手中的劍微微滑動,露出的一節劍身泛着寒光。

這些人接的命令是看守沐瑾,並未說明見到灃王該如何,幾人對視一眼,退出院外,立刻有人匆匆的去相府、皇宮稟報。

沐風等人也相繼抵達,他們光明正大的從穆王府正門進入,一時間穆王府內雞飛狗跳,那些僕人小廝都是林氏安排的,突然這麼一羣凶神惡煞的人闖入,人人自危,待在屋內不敢妄動!

蕭澤小心翼翼的進屋,站在牀前,眼睛緊緊的盯着牀上氣若游絲的人,輕柔的坐了下來,擡起手想要摸一摸那張魂牽夢縈的臉,卻抖的厲害,怕驚了她的夢,只好作罷,收回手,就這麼看着她!

月影正看着藥瓶不知所措,已經沒有藥了,她該怎麼辦?門外的響動讓她往外看了看,想起沐瑾,趕緊跑去了沐瑾的屋子。

“王,王爺!”

月影一進門見牀邊坐了個人,她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灃王,滄桑,清瘦,冷冽,哀傷,幾乎所有負面的人設都在他一人身上體現了出來,弱弱的喊了聲,喜極而泣的跪倒了牀邊。

月影的聲音驚動了牀上的人,睫毛顫了顫,蕭澤拿起她的手,輕聲喊道:“瑾兒,我回來了!”

沐瑾慢慢地睜開眼,看着牀前的蕭澤,嘲諷一笑,到:“我竟是魔怔了,閉眼見着你,睜眼了,還是你!”說着,又閉上了眼睛。

蕭澤知道,她是以爲是自己眼花,心有所想,看到了幻覺。抿了抿脣,將眼中的哀傷斂去,露出個笑意,輕聲道:“瑾兒這是不願相信我回來了麼?”

沐瑾被他握着的手一怔,隨即睜開眼睛,迷茫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片刻笑道:“你回來了!”

蕭澤笑着點頭,任由她打量着自己,始終溫和的笑着。

他黑了,也瘦了,臉上的棱角也分明瞭起來。這樣樣貌不修的蕭澤依舊是那麼的風姿卓然,但瞧着,就是讓人心疼。‘這大半年,他一定過的很辛苦吧!’

沐瑾不自覺地擡起無力的手,想要摸一摸那張讓自己任性妄爲的臉。奈何生命的頻臨之際,已無太多的氣力,努力擡起的手,毫無徵兆的落下。

“我以爲,留下你,你纔會好好的,我以爲我慘一些,他們會對你好一些,我以爲,你能好好的等着我回來,我以爲……!”後面的話,蕭澤沒有說,握起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臉頰上,雙眼已經模糊,淚水順着眼角落下!他,後悔了!

聽着蕭澤類似懺悔的話,感覺到他的動作,手如願的摸到了他的臉。掌心觸到的溫熱,似乎能融化她那顆悔恨、無奈的心,嘴角慢慢勾起,會心一笑 “你還活着,真好!”見到他活着出現在自己面前,沐瑾徹底放心了。眼淚,順着眼角流下!她是真放下了。

看着那樣一副表情的沐瑾,蕭澤心慌的難受!半年多來,無論遇到什麼事,他都能化險爲夷,泰然處之,因爲他必須活着回來!闖過重重難關,把別人幾年做成的事,用大半年完成,就是爲了回來見她,他費盡心思,想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想到此處,淚如雨下的蕭澤,泣不成聲道:“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沐瑾,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們什麼都不再管了,我們離開京城,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沐瑾無聲的笑了笑:“如今,都不重要了,你不必,不必懊悔,你我之間,本就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艱難的一口說完,有些喘不過氣,眉頭緊皺着!

蕭澤接過月影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莫沐瑾因劇烈喘息,額頭冒出的細汗!放下帕子,輕柔的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抱着瘦弱的沐瑾,那種即將失去的感覺,越發的強烈。讓好不容易壓下悲痛的蕭澤徹底崩潰!壓抑的情緒讓他不知覺的發抖,平息了片刻,伸手貼在沐瑾的後背,一股真氣傾瀉而出,流入沐瑾的體內。

或許因爲被扶起,或許因爲那道真氣,總之沐瑾眉頭不再皺着,呼吸順暢了,臉色也緩和了些許,眼睛慢慢睜開,感受到那道來自後背的力量,“別白費力氣了!”掙扎了一下,覺得力不從心,便放棄了。

屋內安靜了片刻,蕭澤看了一眼不再掙扎的沐瑾,用空閒的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說到:“我回來了,一切都將過去,平靜的生活就在眼前,賜婚聖旨就在王府,我去拿來,我們這就成親,還有很多的好日子呢,你得堅強一些!”

聽完這麼,沐瑾無力的勾了勾脣角,她當然知道那道聖旨一直都在他手裡,她也很慶幸當初他沒有衝動的拿到穆王府,“沒有我,你會過的更好,放下吧!”

握着沐瑾的手一抖,調整了一下情緒,平靜的說道:“好!等你好了,你想如何,便如何!”

“這京城,我,不該,回來的!這樣也好,終歸,是了了!”沐瑾面帶微笑,她釋然了,江南的一幕幕出現在眼前,回京後的一幕幕也隨之而來,都好像昨日一般,這就是她沐瑾的一生了。

雙眼慢慢合上,如蝶翼般的睫毛上掛着淚珠,平靜的面容如熟睡一般安詳!蕭澤就像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的抱着她,在沐瑾閉眼的那刻,他也同樣忘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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