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忽然，慕容楓大叫。“朕的眼睛，好疼啊！”
“忍着！”千夜一聲低喝。
這一聲低喝，讓慕容楓立馬閉上了嘴。
我看着千夜，解開慕容楓臉上的白布。
而後，輕輕的扯開。
等拿走之後，我看到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此刻，慕容楓正睜大着眼睛望着帳幔的頂部。
眼球，輕輕的顫動着。
他有眼球了！
之前眼窩裡，分明是空蕩蕩的！
“燈弄暗些，太刺眼了！”慕容楓用手擋住臉。
我頓時心頭一喜，走過去擋住光。
並且伸手，在慕容楓的眼前揮了揮。
“蘭妃？”慕容楓將眼珠子轉向我，“原來外面天是亮的！”
他看見了！
“千夜……”我望向正在挑燈的千夜。
千夜轉臉，微微揚脣。
他沒有說話，但我明白這是他入魔之後纔有的本事。
就在我想問個明白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剛轉過頭，門便被一把推開了。
來人，是銀翹。
“姐姐！”我叫了一聲。
“阿紫，我想你們該過來看看！”銀翹皺眉，“那個蕭敗，被小八擡回來了！”
擡回來？
爲什麼銀翹用這個詞？
“姐姐，你照顧這裡！”
話畢，我拉着千夜轉身跑了出去。
衝向冥王殿，一進院子卻看到了閻魁小八和凌月。
他們此刻正站在院中，圍着一棵樹。
上下打量，面色凝重。
“小八！”我跑了過去，“蕭敗呢？”
“喏！”小八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面前的樹。
我頓時茫然，緩步走了過去。
等繞到了另一面。
忽然在凹凸不平的樹幹上，看到了一張皺巴巴的臉。
縱使沒了人色，卻依舊能看出蕭敗的輪廓。
此刻蕭敗的臉，像是長在了樹枝上。
和樹皮，融成一片。
兩隻張開的手臂，像是兩根樹杈。
上面，分着細長的枝條。
“怎麼會這樣？”我瞪大眼睛。
“姑姑，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古剎找蕭敗！”小八趕緊道，“看到他的時候，正躺在一個乾涸的荷塘裡！奄奄一息，要死的模樣！於是，我趕緊帶回了！聽他不停的喊口渴，我和凌月就給他喂水！誰料……”
“誰料等我們再度取水回來的時候，他的雙腳長出了根莖！並且，伸進了土裡！”凌月接口，“速度很快，快到我們沒有來得及做任何的措施，他便已經長成現在這樣了！”
樹？
蕭敗說過，夜殺在他的腦子裡面塞進去的是一顆種子。
但是，我卻沒有感知道。
難道，是因爲種子已經和他的身體長在一起了。
現在，快速的生根發芽了？
“蕭敗！蕭敗！”
我短促的喊了幾聲，蕭敗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倒是樹上的枝葉，越發的茂盛。
整個蔓延伸展，遮住了半個院子的陽光。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離奇的事情！”閻魁悶聲，“若是生死簿在興許記錄了這些！”
生死簿？
忽然我想到，生死簿和無字書都是用樹木製造而出的。
也許他們之間，能彼此溝通。
可是生死簿消弭了，而無字書只剩下半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