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兄,我聽說你們騷年會擁有十萬之衆,這個數字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鐵杉聲色不露地問道。
孫浩東毫無猶豫,直接回道:“十萬之衆並非虛假,而是真實的,大猩猩那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在發展成員方面卻是極有天分,短短几個月就將最初才只有幾千人的隊伍發展到了十萬之衆。”
鐵彬略想了一下,心道:“騷年會擁有這麼恐怖的人數,一定得想個辦法蠶食一下才行,要不然孟缺將這十萬之衆集合起來,也是一支極強的戰鬥力。”面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孫兄,你手下現在有萬餘人,不知道你與其他六位舵主的關係怎樣?”
孫浩東嘿了一聲,道:“這還用問?能當得上舵主的自然是元老級成員,其他六位舵主與我同期出來混的,關係自然很鐵。”
“哦,原來如此,這樣極妙。”鐵彬笑容濃郁了起來。
孫浩東似乎猜到了什麼,眼睛一斜,問道:“莫非你想讓我串通其他六大舵主,然後叫他們一起反水?”
“哈哈哈……孫兄真是個聰明人。”鐵彬立即拍起了手來,熱烈地稱讚道:“以孫兄之才,我想瞞也隱瞞不住,簡單點說吧。倘若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一死,那麼整個騷年會必定是羣龍無首,屆時孫兄雖然可以適時出頭,但難免還會有一些橫支末結,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把格局確定,這樣一來,偌大江山只換人兒不換椅,豈不省事?”
“怎樣確定格局?”孫浩東雙眼火熱了起來,明顯心動了。
鐵彬悠悠說道:“找個時間,孫兄你只管將另外六大舵主約出來,他們既是你的好朋友,那麼在利益之前、威懾之下,他們肯定會跟你站在同一戰線的,你們七大舵的總人數加起來將近八萬人,幾乎佔了整個騷年會的四分之三,嘿嘿,如此一來格局也就算是穩固了。”
孫浩東心中狂喜,可是臉上尚有幾分擔憂,道:“那六人雖然跟我關係不錯,但是他們與我同一地位,假若要他們以我爲尊,恐怕有人會不服啊。”
“哼,孫兄,你別忘了,在你的背後還有我們畜生劍道的強力後盾呢,屆時我會出手幫你搞定的,你儘管放心。”鐵彬森然笑道。
孫浩東雙手一拍,搓了一搓,道:“好,這事就這麼定了,約人的事,我看也不必再等,就今天如何?”
鐵彬笑道:“越快越善。”
孫浩東狂笑一聲,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茶室。
另一邊,孟缺卻是毫未發覺有暴風雨將要來臨。這幾天裡,他每天都帶着冰狐四處遊玩,倒也稍微尋到了一些輕鬆的感覺。
這日,他開着車子載着冰狐在街上兜風,偶然路過西門茶樓,忽然看到茶樓門外停着很多名貴輛車。這些車輛之上都有一個很拉風、很奇特的標誌——“九尾狐狸”,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騷年會的形象代表就是這隻“九尾狐狸”。
創意是大猩猩想出來的,大概是狐狸在人們的心中皆有風騷的印象,而騷年會與之同有一個騷的特點,便就想出了以九尾狐狸做爲標誌。
狐狸是純白色的,設計的還挺漂亮的,孟缺的坐騎上也都有貼着這樣的狐狸。
看到那些名貴的豪車,孟缺不禁笑了笑,道:“看起來,今天似乎有很多人在西門茶樓裡開會呢,呵呵,工作態度不差嘛。”
冰狐也掃了一眼,問道:“你要上去看看嗎?”
“不了,他們開會就讓他們開吧,若是什麼事都需要我插手,那這個行會也就沒什
麼存在的必要了。只有讓他們自由發展,這樣纔會有更大的擴展空間。”孟缺搖了搖頭,車子方向一打,從左邊的一條道路里殺了進去,並未多作停留。
他這番走得大意,若是小心謹慎一點,用龍血感應之力稍加感應之下,那麼他會發現在這個西門茶樓裡面,不止有騷年會的一些高層領袖,更有着若干個龍血之力波動很強的存在。
望遠鏡中,孟缺的車子越走越遠,觀哨小弟立即收起了望遠鏡跑到了貴賓茶室向孫浩東耳語了幾句。孫浩東一聽,臉上並未有什麼較大的波動,只不過眼皮跳動了幾下,隨即一揮手,示意小弟先下去繼續觀察。
這會兒,茶室裡已非兩個人,又新增六人,共有八人。
新來的六人年紀極是相仿,都在三十多歲之間,彼此都是熟悉人,會坐一團共茶飲香,倒也心情愉快。
他們七個舵主身份的人,雖是熟悉人,但平常各忙各的,很少會有這樣聚會在一起的機會。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第四舵的舵主孫浩東一下子把他們全都請了過來。這一會面,大家興致頗高,才喝了幾杯茶,就有人嚷嚷着喝茶沒勁,要換酒來。
孫浩東當然投其所好,讓服務員將茶撤了下去,換上了茅臺酒。當大家飲完了第一杯,他便開始說起了話來:“今天能請到大家來,我感到很榮幸,平時我們各忙各的,很少有會聚在一起的時候,咱們可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事情忙雖忙,但也不要忘卻了彼此之間的情感,來來來,這第二杯,我敬大家。”
衆人皆應,舉杯而起,共飲之。
待杯盡,孫浩東一臉和氣地笑道:“此番,我請各位來,一方面是想和大家聚一聚,另一方面呢,其實還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們商量一下。”
鐵彬一直坐在孫浩東的身邊,他沒喝酒,只自顧自地飲着茶,喝完一杯又一杯。臉上始終掛着笑容,在聽到孫浩東話入正題時,他的笑容不覺更加濃郁了起來。
“老孫,你還有啥事要和我們商量?莫非是你要討小老婆,想讓我們來喝喜酒?”
“老孫,該不會是你小三生了私生子了吧?”
“嘿嘿,我看老孫沒那個膽子,他老婆臉色只要一冷,他絕對會乖乖地拿個搓衣板自己跪着。這次叫我們來,依我看他應該是得罪了他老婆,想讓我們給他支個招。”
“孫浩東,難道你真的得罪你老婆了?奶奶的,那麼兇的老婆不要也罷,以你現在的身份,再換幾個年輕的,保證爽死你。”
其他六大舵主興致頗高,一開口就說起玩笑話來。
孫浩東站着身體,擺了擺手,勉強笑了一下,道:“各位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請各位來,是爲了正事。”
“正事?何正事?”六大舵主見他表情嚴肅,也不再繼續開玩笑,便問了一句。
孫浩東不急不緩,先是走出了座位,然後在六大舵主的面前繞了一圈,問道:“六位兄弟,你們認爲近幾個月來,我們比以前如何?”
六大舵主乍聽此問,尚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各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之後,有人隨意回道:“差不多吧,整體上比以前好,但對於各人來說,卻是要稍微差那麼一點點。”
另有人言:“騷年會越發展越大,當然是比以前更好了。”
還有人言:“我也贊成老黃說的,對公,是比以前好;對私,卻要比以前差那麼一點。”
孫浩東點了點頭,順勢抓住話頭,問道:“那麼撇開公的不說,且說於私,爲什麼要比以前差呢
?”
一個戴眼鏡的舵主冷笑了一聲,道:“這還用問?以前賺了錢可以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真是爽死人了。可現在呢,自猩哥規定了新法則,連我們這個層次一個月都不能超過一萬塊的公費,這擺明了是比以前差多了。”
孫浩東大力地拍了拍手,十分贊同,他最惱火的也是這一點。按說他每個月光是收保護費以及其他的一些管理費,幾乎超過千萬。可是最後分到自己手裡的,只有那麼幾萬快。在SH這個地方,幾萬塊一個月養家尚可,若要瀟灑逍遙,那就顯得少了點。而且公費的限制,完全是堵死了他們的路,讓他們一點也浪不起來。
“其他兄弟呢?是不是也十分討厭這一點、排斥這一點?”孫浩東一一問道。
其他另幾位舵主,略略想了一下,也跟着贊同地點了點頭。
孫浩東見到大家都贊同,心裡頓時有了幾分底氣,不着痕跡地向鐵彬笑了一下,然後悠悠說道:“縱觀中華五千年,還從來沒有任何幫會有這樣古怪的規定,以前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沒這種規定,可是後來那大猩猩突然發神經搞出了這一套鬼把戲,哼,依我看他這完全是小兒心性,意氣用事,完全沒爲兄弟們着想過,這樣的老大,我們還需要再跟下去嗎?”
這話明顯是大逆不道,其他六大舵主一聽,臉色皆變了。彼此目目相覷,各自猜測着孫浩東的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
孫浩東有着鐵彬的支持,膽子倒也奇大,走出了第一步,他就不怕走第二步。
在衆人沉默之時,他繼續說道:“在古代,一個政權不爲民、只爲己,這樣的政權最終的後果是什麼?”
一問而出,卻沒人敢答,因爲誰都聽得出這話的言外之意。孫浩東笑了笑,自己答道:“政權不仁,那麼唯一的後果就是被推翻。我們現在也差不多是相同的遭遇,面對如此不公的規定,我們當然不能任之而爲,我們得將我們不滿的聲音釋放出來。不然的話,大猩猩現在規定我們一個月不能使用超過一萬塊錢的公費,再過不久,他又會規定我們一個月不能使用超過五千塊錢的公費,大家想想,這樣下去,我們還有得活麼?”
他這番話慷慨激昂,語氣把握的十分恰當,說得振振有詞。
然而,其他六大舵主聽着雖然有理,但誰也不敢當出頭鳥,隨聲附和。其中更有人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連忙想改變話題,道:“孫兄,我那邊新開了個館子,不如今天晚上大家一起過去喝一頓如何?”
孫浩東猛一揮手,拒絕了那人的意思,道:“現在是說正事的時候,至於吃晚飯,還不着急,等大家談好了,就在這裡吃便可。別以爲這‘西門茶樓’只是茶樓,飲食方面手藝亦是不差的。”
其他六人開始沉默。其中有兩人忽然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同時起身,藉口有要事,推說要先走一步。他們都是明白人,也都大約地猜到了孫浩東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孫浩東敢冒險,他們可不敢隨便冒這個險。
他們曾經只是默默無聞的小混混而已,就是因爲跟了孟缺、大猩猩纔會有今天的成就。多半心懷感激,從未想過要背叛騷年會。
而孫浩東是和他們一起走到現在的老兄弟,他們既不願意背叛騷年會,也不願意跟老兄弟翻臉,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能選擇逃避,裝作不知道。
“且慢,我今天請你們來,是想要你們都表個態的,沒表態之前,還請不要走。”孫浩東語氣開始變得生硬,目光亦變得冷冽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