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了,自打我們從水潭子邊兒上過去之後,我就覺得這棺材越來越重了,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我的錯覺,但是走了沒幾步,我就聽見身邊的一個壯小夥兒喊起來了。
“哎喲哎喲,不行了,這棺材越來越重咧,俺擡不動了!”
嘴上這麼說,但是那壯小夥也不敢就這麼把肩上的撬棍給扔了,畢竟擡棺可不是一個人的事兒,他要是扔了撬棍的話,所有人都要遭殃。
棺材稍微一晃,就有可能把人給拽倒了,到時候棺材壓上去,豈不是要把人給壓出屎來?
“悠着點兒”
這時候,就聽見棺頭的樁子開始喊了,“別一驚一乍的,馬上就到了,再重,也先受着點兒!”
樁子這話說得沒錯,擡棺材出現壓棺的現象那是很正常的,不管多重,中途沒有準備歇腳的地兒,就必須要一稍煙的功夫給擡到目的地去。
我也咬着牙不斷的堅持着,肩膀都快要給磨得散架了,走起路來,我都感覺兩條腿兒漸漸的快要失去知覺了。
擡眼,也瞧不見前面兒還有多遠,只能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前面的,還有多遠啊?”
“急個啥?馬上就到了!”
樁子也沒回頭,聽聲兒似乎也忍着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樁子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悶頭繼續往前走,儘量的跟上大家夥兒的步伐,這要是一個人走不動,掉隊了的話,整個擡棺的隊伍,恐怕都要散了。
隊伍一散,棺材自然就要落地。
中途棺材落地,這在風水上來說那可是大忌諱!
“不行了不行了”
在我的身邊,是盤水村的龔長水,是找來的幾個小夥子中體格最瘦小的一個,這會兒已經被棺材給壓得滿臉鐵青,豆大的汗珠子順着他的臉頰就不斷的往下趟。
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溼透了,汗水流進了眼睛裡,也只能是眯縫着眼,根本就騰不開手去擦一下。
“長水,可要忍住了,要不然會出大事兒的!”
我自個兒也跟龔長水差不多,但是我曉得,現在一定要忍住了,要是真把棺材給扔地上了,砸到人了不說,要出了點兒啥不好的事兒,那可就難收拾了!
“嗯”
龔長水咬着牙,硬着頭皮堅持着。
再往前走幾步,就徹底的下了水泥路,上了一條滿是坑洞的泥濘路。
前幾天剛下了雨,所以這路上也滿是積水,走幾步就能一腳踏進坑裡,濺得渾身上下都是泥水。
突然,我直覺的肩膀上的棺材再一次變重了一樣,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見身邊的龔長水一聲大喊。
“哎呀!”
龔長水腳下一滑,整個人是直接就栽倒在地上,肩膀上的撬棍也猛地滑落,半截兒棺材就這麼懸空了。
一個人倒下,整個棺材都開始晃了起來,所有人是跟着棺材晃動的幅度不停的左右搖擺。
“穩住了,一定要穩住了”
前邊兒,樁子是一個勁兒的提醒着,就連身後跟着的一些送葬的村民,也一窩蜂的湊攏了過來,想要幫忙把棺材給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