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見那一聲響炮過後,又再接連響起兩聲,頗爲急促,便出言問道:“這是何意?”
藍林甫皺眉道:“情勢緊急,當是生死關頭。”
李羽坤啊了一聲,心中焦急,來不及細說,辨明方向飛身掠出,眨眼間已在半里之外。
他越奔越快,幾乎足不沾地,過不多時聽到前方隱隱傳來呵斥打鬥之聲,頓時心中一定。
只要仍在打鬥,說明雷旗營並未像電旗營那般被火海淹沒困死。
李羽坤提氣急縱,片刻之後終於見到廝殺場面。
百餘人混戰在一起,一方黑衣黃帶,有六七十人,顯然是玄天門教衆,雖然人數佔優,但卻是弱勢一方。
另一方人數雖少,但卻個個武功精強,是佔優勢的一方,不時有玄天門教衆被他們打翻在地。
李羽坤清嘯一聲,高聲喊道:“阿志可在?”
混戰諸人聽到嘯聲、喊聲,禁不住心中打了個激靈,但都無暇顧及,不少人心想:這人功力好強。
卻有一人應道:“我在。啊……”
李羽坤循聲望去,但見一白衣人與一黑衣人正在酣鬥,那黑衣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兄弟雷使司空志,而那白衣人居然是傅夜華。
傅夜華招式精妙,逼得司空志幾乎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而且司空志似是多處受傷。剛纔分神說話,左肩又再中了一掌。
李羽坤正想衝進去,卻有兩人現身攔住去路,一僧一道,那道人面容清瘦,手中長劍一橫,嘿嘿冷笑。
那僧人手提戒刀,滿臉憨氣,竟然便是少林寺本愚。
本愚一愣,詫道:“怎麼是羽坤師弟?”
那道人冷笑道:“本愚大師,他現下可是魔教妖人,並不是你的什麼師弟。”
本愚戒刀一指,道:“清玄子,可他確確實實是少林俗家弟子李羽坤,也就是貧僧的師弟。”
“這麼說大師是要幫他的了?”那道人清玄子斜眼冷聲問道。
李羽坤哪裡有心情跟這二人說話,說了聲“得罪了”,伸指點向清玄子肋下穴道。
清玄子沒想到他會突然襲擊,好在他功夫不弱,急忙閃身躲避。
李羽坤手臂忽然暴長,變指成抓,抓向清玄子肩頭。
清玄子正想變換身形躲閃,誰知眼前一花,不見了李羽坤,忽覺內息滯漲,已被點中了後背神道、靈臺、至陽三個穴道,立時便動彈不得。
只聽本愚詫道:“師弟,你果真加入了魔教嗎?”
李羽坤知道本愚憨厚,夾雜不清,便道:“師兄,此地刀光劍影,着實危險,你趕緊帶清玄子道長離開。”
本愚愣了一愣,心想也是,一把扛起清玄子,果真頭也不回離去了。
李羽坤衝進戰團,又有數人上前阻擋,卻哪裡會是他的對手,眨眼間被他點中穴道,或是僵立當場,或是癱倒在地。
李羽坤終於靠近了傅夜華和司空志,見司空志果真多處受傷,血漬斑斑,顯然是傷在了薔薇軟劍之下,心中來氣,低喝一聲:“傅夜華,你敢傷我兄弟!”
傅夜華正在專心對戰,沒想到有人偷偷欺身身後,吃了一驚,施展千機變輕功,滑步躲開,並反手刺出一劍。
李羽坤惱怒他打傷兄弟,有心挫他銳氣,見他軟劍刺來,也不躲閃,待軟劍及身,凝力曲指彈向劍身。
傅夜華內功頗深,卻也受不住李羽坤這凝力一彈,只覺一股大力自薔薇劍傳來,震得虎口痠麻,急忙運勁握住劍柄。
李羽坤飛起一腳,正中傅夜華手腕。傅夜華軟劍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李羽坤伸手一抄,抓過軟劍,架在了傅夜華肩頭。
傅夜華呆立當場,面色慘白,嘴脣微動。
這時宇文嫣和藍林甫也已趕到,宇文嫣喝道:“若想活命,立時罷鬥!”
藍林甫則大聲罵道:“他媽的,又殺傷這麼多兄弟!”自地上拾起一柄鋼刀,衝入戰場。
司空志喘着粗氣,站到李羽坤身邊,道:“老二,你可來了,你是真心幫本教了嗎?”
李羽坤苦笑道:“稍後再說。”
忽聽有人冷笑道:“嘿嘿,我當是誰,原來是少林叛徒李羽坤,我正道武林今日要斬妖除魔!”
宇文嫣道:“坤哥,把這羣人都捉回山上去再說。”
李羽坤正自猶豫要不要出手,數人揮舞刀劍朝他殺來,他只得嘆了口氣,出手如風,點了傅夜華穴道,將薔薇劍擲入土中,展動身形,衝入人羣。
這是他練成御風神功之後第一次大顯身手,真當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半盞茶之後,在場正道武林人物均被李羽坤和宇文嫣點中穴道。
玄天門弟子清理戰場,一人報知宇文嫣,己方戰死十三人,受傷二十多人。
另一人言道敵方來得都是強手,卻也有十餘人受了輕傷,八人戰死。
藍林甫咬牙切齒道:“大小姐,讓我砍了這羣兔崽子爲電旗營的兄弟們報仇!”
雷使司空志走近藍林甫問道:“藍兄,你的百餘名兄弟呢?”他被傅夜華所傷,卻也並無大礙。
藍林甫便把中計遭遇大火焚林之事說了。
玄天門教衆無不怒聲痛罵,有人更是直接揍了幾個被點穴道的正道中人出氣,若非宇文嫣喝止,只怕便要當場殺死幾人方能平息胸中怒火。
宇文嫣令雷旗營綁了所擒諸人,押回總壇聽候發落,又擔心回返途中,再遇襲擊,便和李羽坤與其一起回山。
司空志、藍林甫陪着李羽坤、宇文嫣走在最前,宇文嫣笑問:“坤哥,雷使是你的朋友?”
司空志忽然躬身行禮,正色道:“實不相瞞,我名叫司空志,實則早在年輕時候便已認得了李羽坤。”
“不錯。”李羽坤笑道,“嫣兒,他是我四弟。”
“原來如此。”宇文嫣莞爾一笑,“兄弟重逢,該當慶賀一番。”隨即又道:“那日在江夏城,你們已認出了對方嗎?”
司空志搖頭笑道:“他應當沒認出我,想不到幾日不見,他的武功竟練得如此厲害!”
李羽坤笑道:“我與四弟十年未見,每次見他,他都是黑衣蒙面,確實沒認出是他,更想不到是他。”
李羽坤和司空志齊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