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楚雨道過謝，伸手接過溫熱的毛巾，洗過臉，看護又拎了一把毛巾，給她擦乾淨手。
收拾好，倒杯了溫水，放入她手心。
相處了幾天，知道楚雨這個時候喜歡安靜，看護悄悄退到外間，不會隨便打擾。
下午查房的時間，景曉萌帶着助理先把其他病房查過，最後纔來楚雨的病房。
走到門口，景曉萌擡手將助理手中的文件夾拿過來，道：“這間病房的記錄我來登記，你先過去準備一下三區51牀的病人資料，待會我要和夏醫生他們做個會診。”
“好的。”助理點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外間沙發上的看護見醫生查房，立即認出是景曉萌，站起身笑着打招呼，“景醫生，您過來查房了。”
“嗯。”
男人臉上慣有的職業清冷，並沒有多餘的表情，朝看護點了下頭，道，“我有些話想跟她單獨談談，你方便迴避一下嗎？”
看護見熟人，也很好說話，轉身拉開門走出去，坐在在門口長椅上等候。
景曉萌走進裡間，看見楚雨坐在病牀上發呆，擡手抵在脣邊輕咳一聲，語氣自然而然的溫和了不少：“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雨嘴角驀然勾起一抹淺笑，看向他的雙眼雖沒有焦距，但依舊水潤晶亮，“不怎麼樣，就比昨天不疼了點。”
“嗯。”聞言，男人薄脣微微勾起弧度，看向她的眼神溫柔。
伸手拉了把椅子，景曉萌坐在病牀前，擡手想要牽過楚雨搭在被子上的小手，頓了下想到什麼，指尖緩緩蜷起又將手縮了回來，“小雨，我的實習導師是心腦學科區域科研領軍人物，在這方面也鑽研了幾十年，你有沒有考慮過，出國接受治療。”
“出國嗎？”
楚雨眉頭微微一挑，臉上的表情頗爲吃驚，問道，“醫生說，我只是腦顱內有淤血，壓到了視覺神經線暫時失明，嚴重到要出國接受治療？”
頓了下，她秀氣的眉頭蹙起，還是將心中的疑惑低低聲問他，“萌姐，你跟我說實話，我的情況，是不是挺糟糕的？”
挺糟糕……
景曉萌內斂的雙眸動了動，這一次，他沒有猶豫，伸手牽過她微涼的小手放在掌心裡，輕輕握緊，“不是，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他大拇指的指腹，落在她細嫩的手背上，輕輕摩挲，想要安撫她並沒有半點輕佻的意思，“雨雨，我只是覺得，國外的醫療水準和國內相比會高一些，而且我的導師又是在這方面鑽研，他也許能幫你更快些恢復。”
手背上的觸感，讓楚雨倍感溫馨，感激這種時候，他們這些朋友沒有遺棄她。
楚雨緩緩展開五指，反過來，握住景曉萌的手，勾脣道：“謝謝你，曉萌，你的意見，我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身處在黑暗中，沒有人會拒絕光明，楚雨雙眼看不見，她更渴望從新看到多彩世界的那一刻。只是，她也有顧慮，萬一去了國外治療還是這樣子，那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