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往往都是這麼殘酷,陸拂桑對邱國忠父子都生出幾分同情來,比起敵人的攻擊,身邊親人的冷箭纔是最傷人的,“那你是想……”
秦燁點了下頭,音色沉冷,“這個黑鍋爺不不背,他們要怎麼鬥是他們的事兒,拉爺下水,爺就把他們都淹了。”
“你派誰去了?”
“天機回來了。”
陸拂桑頓時腦海裡浮上一個模糊的影子,帶着面具,氣勢鋒利,按說這樣的人見過一面,就該印象深刻,可偏偏她現在想起來時卻有些不確定。
秦燁知道她的疑惑,忽然姿態親暱的摟過她來,湊她耳邊低聲道,“這是他的本事,只有這樣的人走在人堆裡,纔不會被注意。”
陸拂桑如今的警惕性也提高了好幾個級別,應了聲後,順勢窩在他懷裡,“周圍有人盯着咱們?”
“嗯,不確定爺在這裡,他們能放心嗎?”秦燁把臉貼着她的,看在外人眼裡,倆人儼然在秀恩愛。
陸拂桑憂心道,“那他們不會在我哥的訂婚宴上鬧事吧?”
“不會,他們志不在此,況且,爺也都部署好了,若不是想讓他們放心,好方便天機行事,這裡他們進也進不來。”秦燁冷嘲道。
聞言,陸拂桑意會,心裡總算踏實了。
……
醫院大門口,暗處幾雙眼睛在盯着,進進出出的人並不算多,因爲這裡只接待權貴豪門之流,所以來往的人非富即貴,開的車也都彰顯出不凡的身份。
車子一律停在入門那兒接受檢查,沒人不悅。
一輛百十萬的名車又開過來,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平凡至極的臉,出示了證件,很快放行,暗處的人掃了眼,並無覺得哪裡異常。
這輛車停放妥當後,有人走下來,穿着價值不菲的西裝,往門診樓走去,掛號,排隊,輪到他時,在醫生辦公室裡待了五分鐘,而後拿着一摞化驗單去交費,之後便又去了化驗室,醫生給了他尿杯,他拿着去了洗手間,自始至終,沒人多看他一眼,在這裡,這樣的病人實在很尋常。
接了尿回來,拿給化驗室,便耐心的等着結果,一個小時後,拿着打印出來的報告,又返回醫生辦公室,這一折騰,就到了中午。
醫生要下班了,而他也拎着開好的藥物驅車離開。
醫生下午還有工作,所以中午去醫院的食堂用餐,他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人緣還不錯,跟坐在一起的同事們隨意的閒聊幾句。
飯後,他跟相熟的同事去了病房樓查閱點資料,離開時藉口肚子疼去了洗手間,這次十幾分鍾後纔出來,不過無人懷疑什麼,而他消失的那十幾分鍾裡,最高級的病房裡經歷了一場崩塌。
頂樓的病房外,安保做到了密不透風,但窗戶沒鎖,這就給了天機機會。
也許是不會想到大白天的有人能爬進來,畢竟那是幾十層的高度,誰有那本事?再說外圍也有人看着,真有爬的,也能發現。
可百密一疏。
病房樓下,有家屬鬧事,推推搡搡的,引起不小的騷動,暗處盯着窗戶的人分心看了幾眼,倒不是他們八卦作祟,而是怕這鬧事有詐。
只要他們分心一分鐘就夠了,天機瞅準機會,靈貓一樣的從洗手間躍出,幾個攀爬,就進了病房,無人注意這一幕,不過他落地的時候,邱國忠正巧看見,驚呼的一瞬間,被他衝過去捂住了嘴。
邱國忠渾身僵硬,驚駭莫名,第一反應,秦燁又派人來襲擊了。
天機低語,“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邱國忠根本不信,但現在他受制於人,也無可奈何。
見狀,天機只好一記手掌劈在他脖子上,邱國忠暈了過去,他把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進了臥室,臥室裡只有邱震在,半躺在牀上,閉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到天機走近了,他才霍然睜開眼,不過,他並沒驚叫,只是冷冷的盯着天機,眼底翻滾着恨意,“怎麼?廢了我一條腿還不夠?”
天機神色漠然的道,“你想多了,並不是我對你下的手。”
邱震冷笑,“是,不是你,你只是秦燁的一把戧而已,他讓你弄死誰,你就弄死誰。”
天機嘲弄道,“你真的以爲是四爺讓人做的?”
“難道不是?”邱震切齒道,“除了他還能有誰?魏家沒這本事,李鈺和鬱墨染不在雍城,除了他還有誰?又有誰有這個動機?”
天機眼底閃過一抹憐憫,“除了四爺,你就想不到別人了嗎?”
邱震攥起拳,表情猙獰,“想不到,你是秦燁派來殺我的嗎?”
“我要是想殺你,跟你說這些廢話做什麼?”
“那你想幹什麼?”
天機不答,忽然道,“寧洛丹今天當選副市長了,你知道吧?”
邱震瞳孔縮了下。
天機也不管他的反應,又繼續道,“你被軟禁了知道嗎?”
“你說什麼?”顯然,寧洛丹當副市長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可被軟禁他卻一點察覺都沒有,“你胡說?你又憑什麼這麼說?”
“你的手機打不進來。”
“那是我關機了。”
“呵呵,你門外一溜的保鏢。”
“他們是保護我的。”
“也謝絕了一切探視嗎?除了你家和寧家的人,誰也進不來?”
邱震這次沒下意識的去辯駁。
天機又提醒了句,“羅五爺剛纔來了,被擋了回去,你若不信,你可以試着跟外面的人聯繫一下,是不是誰也找不上了?”
邱震臉色變了變,諱莫如深的看着他,“你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天機面無表情的道,“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的腿不是四爺讓人做的,不要把這筆賬算到四爺頭上,還有,你如果足夠聰明,也不要把我來的事跟任何人說,你可以自己去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