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傷情 燃文
可憐林仙草練字練的夜以繼日,午飯後吃飽就一頭倒在牀上,任憑雲秀死拉活拽就是不起來了,她本來就是個走姿色路線的花瓶型姨娘,又不打算改走才女路線,用得着這麼死練活練麼?
雲秀折騰出一身白毛汗,也沒能把賴成一灘軟泥般的林仙草拽起來,只氣的叉着腰跺腳大叫:“姨娘!你不能這樣!爺這幾天脾氣這麼大!”林仙草有氣無力的擺着手:“不寫了,不管了,我快死了,是進亦死,退亦死,然則……不能累死。”雲秀瞪着眨眼功夫就沉沉大睡的林仙草,急的搓着手連轉了七八個圈,咬牙奔到上房,鬼鬼祟祟抱着林仙草那套筆墨紙硯出來,貓在炕角上,拿捏着照着林仙草的筆跡替她寫小楷。
秦王回來的很早臉色很不好,林仙草下午好睡一覺,心情好多了,想着雲秀替她寫的那些小楷,心裡七上八下十分不安,不拿出來吧,實在捨不得,拿出來吧,她是看不出來,誰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來?這上頭他精明的出奇!
誰知道秦王吃了飯,只心不在焉的隨手翻了翻就放到一邊,也沒讓林仙草背書,只吩咐她拿琉璃杯拿葡萄酒,一邊看着她斟酒一邊懶洋洋道:“我記得你最喜歡葡萄酒。”林仙草一直對酒保持着足夠的警惕,她知道她酒多了容易忘形,不是胡爲就是胡說,而且,這幾天他比她更不適合喝酒,他剛知道自己被人下了春\藥,照他那個傲慢無比老子天下第三的脾氣,這一通怒氣肯定得發個血流成河纔算正常,可現在一滴血沒見誰流,肯定都在他心裡憋着呢,萬一他酒多了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讓自己聽到了……那真離死不遠了。
“從前覺得葡萄酒好,後來在河南喝了回頻果酒,就覺得葡萄酒一點也不好喝了。”林仙草挑了個離得最遠的酒說,沒有合口的酒就不用喝了,秦王‘噢’了一聲,頭都不轉的吩咐道:“去把河南今年貢的頻果酒拿兩罈子來。”
林仙草無語淚兩行,她怎麼忘了,這貨是皇帝他弟弟太子他叔,頻果酒算什麼!
秦王一反常態垂頭悶聲飲酒,除了他喝一杯就非讓林仙草陪一杯外態度無可挑剔,悶聲不響連喝了七八杯酒,秦王扔了杯子,一聲不吭站起來揹着手進淨房沐浴了。
林仙草長舒了口氣,吩咐趕緊鋪牀薰被好打發那位爺歇下,自己一溜小跑趕緊沐浴,秦王好象酒多了,洗漱回來一頭倒在牀上就睡着了,林仙草躺在旁邊一動不敢動,只大睜着眼睛看着奢華的帳頂,滿足的暗歎了口氣,這就叫樂極生悲,否極泰來啊。
“仙草,陪我說說話。”迷迷糊糊中林仙草又被人搖醒。“仙草,陪我說說話。”林仙草一下子清醒了,怎麼又來了!林仙草緊緊閉着眼睛,無論如何也不能醒!
“仙草!”秦王俯身過來,伸手捏住了林仙草的鼻子,林仙草一口氣透不過來,只好睜開眼睛迷糊道:“困死了,快睡吧。”
“仙草,陪我說說話!”秦王手下用力把林仙草扳過來,用手拍着她的面頰:“我心裡煩悶,陪我說說話。”
“那好,你說吧,我聽着。”林仙草乾脆揪着秦王的衣服往他懷裡拱進去,先把姿勢擺好,實在不行就裝聽睡着了。
“仙草,假如說當初讓你選,一是嫁爲人\妻,一是爲人妾,你選哪樣?”
林仙草實在忍不住擡頭看了眼秦王,這種白癡問題他居然能問得出來!
“這哪能由得了我選。”林仙草滑不溜手,“就是假如,你想想,要是你沒被賣,有父有母有兄長,一邊爲妻一邊爲妾,你會選哪樣?”
林仙草聽明白了,他還在糾結於周夫人的‘真愛’,林仙草垂下頭打了個呵欠道:“這事可難說了,千頭萬緒,一言難盡,這爲妻要嫁個什麼樣的人,爲妾又是什麼樣的人家,中間的講究多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那就慢慢說。”秦王非常固執,林仙草擡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這樣吧,道理我不會講,我給你說說閒話,你聽聽,從前我沒進王府的時候,那個府裡也有很多很多小丫頭,我們常一處說話,說的最多的,就是往後嫁人這事。你知道,這府裡的下人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的,比如象我這種。”
“誰說你是下人了?”秦王不悅,林仙草從善如流:“你說的對,那就象明翠,象王妃身邊的春夏秋冬這種,吃穿用度,日常起居,跟主子根本沒區別,手下一羣丫頭婆子使喚着,你說這日子過的好不好?”
“嗯,好。”秦王耐着性子往下聽,林仙草蹓蹓躂躂接着聊:“可這樣的日子只能過到嫁人那一天,咱們府上年年也將到年紀的丫頭拉出去配小子,一旦配了小子,咱們府上配的最好的,是程無明的媳婦吧?”
“嗯,算是吧。”
“就算是程無明媳婦,那日常用度跟明翠能不能比?不說天淵之別,也差遠了吧?這還是咱們府上嫁的最好的,若是配給個粗使小廝、馬伕、車伕、莊頭,那日子過成什麼樣,我跟你說你也聽不懂。”
“我知道。”秦王堵回了林仙草的順手刻薄。林仙草當沒聽見,接着道:“唉,可憐哪,原本喝玉泉水沏明前龍井還嫌不如梅花上的雪水好,嫁了人就只好拿油膩膩的粗陶爛嘴大茶壺泡茶葉末,一倒茶先出來一層油乎乎的白沫沫。”秦王聽的噁心,‘啪’的拍了下林仙草道:“這又歪哪兒去了?!”
“我就是給你形容下,那說回來,這當大丫頭的要是不想從天上一頭摔下來,就只有一個法子,想方設法爬上爺們的牀,從大丫頭轉行做通房做姨娘。”
“你是轉行成功的?”秦王斜着林仙草,林仙草回斜了他一眼,淡然答道:“我一入行就是姨娘,不用轉,說到這個,這丫頭爬牀也有講究,一般來說,侍候誰就只能爬誰的牀,本來麼,丫頭侍候主子,論本份就該侍候的無微不至,活幹不好也守不住這大好位置不是,這本來無關情愛,可若是那丫頭對主子含情脈脈‘爺啊,婢子之所以如此,那都是因爲心裡懷着對您象天河水那麼多的愛慕啊’,一般情況下,主子都很願意聽,得意洋洋以爲自己魅力無窮。”
秦王斜着林仙草,林仙草打了個呵欠:“爬上牀之後麼,再梨花帶雨,你也知道,能當大丫頭的,長的都不錯,趴爺們懷裡嬌滴滴一通哭‘爺啊,這都是因爲婢子太愛您了啊,婢子情不自禁啊’,你看,多體面,爺們也感動啊,多好的卿卿啊,爲了對我的這份真愛,連外頭的正頭夫妻都不去做了,感天動地,皆大歡喜。從前那個府上啊,少爺們多,一大堆。”
“嗯?郭都統只有一嫡一庶兩個兒子,哪來的一堆?”
林仙草神情呆滯了下道:“我是說,再前面一個府上,”
“再前面一個府上?你不是在郭府長大的?還經過了別人的手?那姓郭的沒跟我說實話?”秦王的頭一下子昂起來,林仙草嚇了一跳:“我沒這麼說,就是隨口說說,算了算了,不說了。”
“嗯,沒事了,你說吧。”秦王頭落回去,伸手拍了拍林仙草,示意她接着說,林仙草遲疑了下,接着道:“一堆少爺,有嫡有庶,有俊有醜,有得寵有不得寵,分別大了,那挑進去的丫頭,沒本事的,聽天由命,分到哪個少爺院裡,要爬要愛,也就這個了,那有本事的,比如說大管事家的姑娘啦什麼什麼的,就會好好挑一挑,一般會挑個嫡出的、得寵的爺們去侍候,嗯,就這樣。”林仙草被秦王一通打岔,打斷了興致,心裡又隱隱約約有些不安寧,打了個呵欠,不想再往下說了。
秦王直怔怔的看着帳頂,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拍着林仙草的肩膀,林仙草輕輕挪了挪,趴在秦王懷裡挪舒服了,沒多大會兒就又睡着了。
“仙草。”林仙草正做着美夢,只覺得耳垂一陣發癢,惱的正要揮巴掌,半邊身子被人壓住,林仙草一下子驚醒了,睜大眼睛直瞪着近在咫尺的秦王,秦王正溫柔的吻在她脣上,一隻手已經將她的衣服褪去了大半。
林仙草暈暈乎乎伸手摟在秦王脖頸間,這一回跟從前哪一次都不一樣,秦王溫柔體貼的出奇,摟着她輕柔纏綿,隨着她的溼潤一點點愛憐無比的探進她身體裡,撫着她,吻着她,用心關注着她,彷彿一心一意只要取悅她一般隨着她的婉轉喘息而動,林仙草作爲秦王府姨娘,第一敬業,第二,她跟他就是在妖精打架這件事上最和諧沒有分歧,他曲意奉承投之以桃,她高度敬業報之以李,兩人一路打入雲宵再穿雲而過,渾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這已經是第幾次第幾回,直到晨曦滿窗,兩人還情\欲綿綿糾纏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