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袋水灌下去,心裡可是暢快多了。我喘了口氣兒,對羅仁說道:
“你也別罵他們幾個了。他們也是小心謹慎,怕中了別人的計。
我們幾個還是先回去吧,我們可是餓得肚子子‘咕咕’叫了。”
羅仁聽說我們從昨天下午開始,就粒米未進了,立即是準備與我們一同出發,迴天狼學校。
那幾個特戰隊員,特別是那個班長,象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佇在那裡不知所措。
看看他那樣子,也着實可愛。
我走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說道:“兄弟,你做得對。在戰場上就得小心謹慎,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咱們這次算是不打不相識。你們繼續,我等着你們的好成績。”
那位班長在那裡依依呀呀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見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我也覺得這個班長更加可愛了。看他那一臉憨厚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實在人。
我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下那位班長終於是說出了一句利索的話:“我是天狼學校第三批特戰隊員培訓班二班班長丁德義。”
我雖然是餓得心發慌,還是勉強擠出一些笑容道:“好,不錯!帶着手下的弟兄好好幹。我先回天狼學校,等着你們二班的好成績。”
我們實在是太餓了,不想繼續囉嗦了,就與這幫二班的兄弟們打了個招呼,先走一步了。
迴天狼學校的路上,羅仁也給我們介紹了這批天狼特戰隊員的基本情況。
三十人分成三個班。一班班長叫黃少虎,是當年攻下集慶之後,投降的元軍,但他是地地道道的漢人。
二班班長就是剛纔那個帶人捉住我們的丁德義,他原是陳野先的部下。陳野先死後,在其子陳兆先手下效力。
當年,陳兆先在集慶城南江寧鎮遭遇朱元璋部痛擊,被迫投降,丁德義便成了朱元璋的部下。
在攻下集慶之前,常遇春、廖永安與朱元璋一起,在陳兆先面前演了一出非常成功的苦情戲,陳兆先不得分別出借給常遇春和廖永安各一萬人馬。
丁德義就是借給常遇春的那一萬人馬中的一員。當然,這借出去的兩萬人,後來再也沒能回到陳兆先身邊。
丁德義自此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常遇春的部下。因爲丁德義這人作戰勇猛,執行任務從來不打折扣,逐漸嶄露頭角,得到常遇春賞識。
這批隊員上山之前,常遇春還特意叮囑陳維林,說這個丁德義值得好好培養一下。
本來按常遇春這話的意思,這第三批特戰隊員的分隊長,應該讓丁德義來當比較合適。
上山之後,陳維林、羅仁、陳定邦也在一起商量過這批隊員的分隊長人選問題。他們三人都覺得,這丁德義行事比較死板,處理問題不夠靈活。
他們三人最終決定,每個月開展一次實戰對抗演習。最後獲勝最多、成績最好的那個班的班長就是這第三批的分隊長。
我當時心想,常二哥的意見我還是要支持的。
在很多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一個人的態度往往比一個人的能力更爲重要。
頭腦靈不靈活,處理問題夠不夠靈活,其實也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處理問題十分靈活,其實就是處事圓滑、不講原則的意思。
從這一點上來講,我認爲常二哥是沒看錯人的。
比如讓一個人帶隊去執行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要是碰上一個頭腦靈活的,說不定在遇到危險時,要麼跑路了,要麼投降了。
而丁德義這種人,肯定是會堅定不移地把這個任務執行下去的。無論這個任務看起來是有多麼得不合理,多麼得不可能完成,在他們的心中,服從就是軍人的天職。
三班班長叫周振天,是當年一取採石磯的時候,投降常遇春的元軍。跟一班班長黃少虎一樣,他也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只不過是早年間吃了元軍這碗飯而已。
我們來到天狼學校的時候,陳維林、陳定邦都去巡視了,還沒回來。
也差不多是臨近午時的時分了,羅仁帶着我們直接去了廚房。
因爲今天是對抗演習的最後一天,晚上演習結束之後,要安排特戰隊員會餐。因此,雖然中午沒幾個人吃飯,但廚房的人一上午就開始忙活。
在廚房裡,我也碰到了老熟人黃國春。
第一期天狼特戰隊員集訓之時,黃國春作爲杜黑子的副手,負責天狼學校的後勤工作。
第一期培訓結束之後,杜黑子就去忙別的事兒。從第二期培訓班開始,黃國春就一直是天狼學校的後勤負責人。
黃國春見我們突然而至,也是十分驚異。
我也來不及跟他們說些什麼了,立即說:“快給我搞點吃的來,餓死我了。”
黃國春說:“飯倒是有不少,菜還沒做,肉食也還沒煮。”
我立即讓他們取些白米飯、饅頭什麼的來。順便就點鹹菜、醃菜什麼的,我們四人就立即狼吞虎嚥起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人餓久了,先得吃點清淡的、易消化的。如果直接就吃大量肉食的話,反而會讓腸胃受不了。
我們一邊吃,羅仁一邊給黃國春講述我們爲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黃國春聽了,也是呵呵直笑。
因爲已快到了中午的飯點兒,我招呼他們幾個也坐下來陪着我們吃點兒。
好在大家都不是什麼講究人,中餐雖然略顯簡單點兒,但大家還是吃得有說有笑的。
吃完飯,羅仁立即給我們安排了兩間房子。
看我們被綁了十幾個小時,肯定是渾身痠疼得很。羅仁直說讓我們好好休息休息。
等我們幾個一覺醒來,差不多是申時的時分了。羅仁、陳定邦、陳維林他們一個人都不在。
黃國春正帶着人在廚房裡忙活。黃國春看見我們醒了,告訴我們,我們剛睡着沒多久,陳維林和陳定邦就回來了。他們看我們太累了,就沒叫醒我們。
這會兒,他們三個分別出去找那三個班,讓他們都把人給帶回來。這個月的對抗演習馬上就要結束了。
天還沒黑,那三個班的人馬就陸續回來了。
陳維林、陳定邦、羅仁見我們醒了,跟我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去召集特戰隊員訓話了,主要是講評這次對抗演習的情況。
我們幾個正好也沒事兒,就在一邊遠遠地聽着。
陳維林先說了一下各班的情況,這個月的對抗演習比上個月有了很大的進步。
上個月是第一次對抗演習,各班都很冒進。才第一天,每個班都有被別的班抓住的俘虜。
而這一次,各班都吸取了上個月的教訓,都沒有輕舉妄動。前兩天,雖然各班都是互有攻防,但都沒取得什麼成果。
直到今天下午,眼看着這次對抗演習馬上就要結束了,那些特戰隊員,是再也忍不住了。
首先是三班派人去偷襲二班,二班的丁德義是早有防備,在他的地域設置了好些個機關,這其中還包括捉住我們的那一處。
三班的隊員在偷襲二班的過程中,不僅是沒討到便宜,反而是讓丁德義帶領着手下捉住了兩個人。
如此一來,丁德義的二班是以逸待勞,得了二十分,三班則被扣掉了二十分。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就在三班派人偷襲二班的過程中,一班卻盯上了三班。
一班傾巢出動,而三班因爲派人去偷襲二班,在人數上處於劣勢。
最後,三班是硬生生的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班捉去了一個人。
最終,二班倒成了第一名,得了二十分;一班是第二名,得了十分;三班最倒黴,淨負三十分。
陳維林宣佈,這個月的公共衛生區域,全部由三班的人打掃,以示對三班的懲罰。
陳維林說完之後,羅仁和陳定邦也分別上臺給這批隊員分析了這次對抗演習過程中,各班存在的一些優缺點。
說完了這對抗演習的事兒,陳維林話鋒一轉,就說起了我們被擒的事兒。
陳維林直接是讓二班班長丁德義站到了隊伍的前面來亮相。當着所有天狼特戰隊員的面,把丁德義狠狠地訓斥了一番。
本來我想上前阻止的。但轉念一想,如此一來的話,就相當於當着衆人的面,直接否定了陳維林。
這第一,是影響他的威信。
第二,陳維林也算是爲我出頭,也是一番好意。我就這麼打斷他,也不是很禮貌。
陳維林訓斥完丁德義之後,並沒有讓丁德義入列。而是對大家說:
“今天我就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天狼學校的校長,胡碩胡大哥。
我估計大部分隊員都不知道我們還有這麼個校長。但我可以告訴大家,沒有胡大哥,也就沒有咱們天狼學校。
胡大哥是錐子山的四當家,是咱常將軍的結拜兄弟。
當年,就是胡大哥強烈建議常將軍從他手下挑選精兵強將,組建一支擔負特殊作戰任務的精銳之師。
而且咱們這天狼學校組建以來,所有的軍械裝備、後勤保障,全部都是錐子山供應。
下面,有請咱們的胡大哥、胡校長上臺給大家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