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闕點頭。
“那證明給我看,等會到了小廟裡,你當着那些泥菩薩的面吻我,我就相信。”
梅清闕一臉頭痛的表情,“那你就不相信好了。真是,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這麼不矜持呢?簡直太讓我吃驚了。走了。”說完就往前走了。
梅清闕,你這個大騙子,我想我喜歡的那個人,牽着我的手來爬山,騎一輛自行車,我抱住他的腰,我在後面唱着甜蜜蜜這首歌,我們分吃同一塊蛋糕,在美麗的風景面前,大聲的說喜歡我,然後擁抱我親吻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以後的時間都要這樣在一起,而不是隻限於今天。
到了小廟裡,那個住持還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看到梅清闕微笑着跟他打招呼,看他們的樣子,似乎認識很久了一樣。
桑吟先是逛了一圈,再回來,他們倆的熱衷絡的話還沒說完,梅清闕說了桑吟的名字,桑吟行禮之後就不客氣的問,“住持,你們這裡可求姻緣籤嗎?”
住持好笑的看着她,梅清闕說,“別搗亂啊。”
住持說,“小姑娘,心誠則靈。”
“那就是說,如果不靈的話,就是求的人心不誠是不是?”
住持依舊笑着,“小姑娘,你應該相信你自己的。”
“就是因爲不相信了,所以纔來求菩薩啊。”
“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菩薩也不會幫你的。”
桑吟笑一下,然後走到外面,對着廣闊的天空大聲的喊,“梅清闕,我好喜歡你啊。”
梅清闕嚇一跳,趕緊過來捂住她的嘴說,“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大師,打擾了,我們先走了。”說完拉着桑吟就往下衝。
桑吟站住,“梅清闕,你是不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所以跟你無關。我聽王菲的《撲火》時,一直不理解她的歌詞:愛到飛蛾撲火是種墮落,可是我總相信有一天你會被感動。如果這樣了,那個人都不接受,我覺得那個人纔是最可憐的,連愛都不敢愛的傢伙,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梅清闕,你也是個讓我可憐的傢伙,可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爲我一直會喜歡你。還有,我要等到你聖誕節給我的答覆,所以我現在什麼都不急。”說完也不管梅清闕怎樣的反應,就往山下跑。
梅清闕聽完她這些話,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看到桑吟跑下山的背影,真是個任性的孩子,如果不小心摔倒了怎麼辦?不錯,是他不敢愛,總怕愛上了就會有失去的危險,可是他的心也不是木頭做的,怎麼能不被感動?其實心裡也是早就接受了她的存在,不然怎麼會爲她做那麼多事,只有像齊華笙和住持這樣,看着當初生不如死的他重新活過來的人才知道,她對他來說,是多麼特別的一個存在,他不敢告訴太多的人,更不敢在太多的人面前表現出來,這樣的愛,對於桑吟來講,太難以接受了吧,她對他的愛是非同凡響,如果不能迴應給她同等的愛,對她這樣的女孩來說太殘忍了吧?聖誕節的答覆?他到底應該怎樣回答她呢?
桑吟回去的時候,陳玫鬼叫着說,“你可回來了,有個男人打電話來找你好多次了,聽語氣好像氣急敗壞的感覺,叫你回來了就趕快回電話給他,喏,這是電話號碼,趕快招來,不然不給你。”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桑吟一臉不在乎的表情,陳玫把號碼扔給她,一臉無聊的神情,真是,這個桑吟臉上總是那種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表情,有時候覺得她很天真很惡搞,又時候又覺得她有一種超年齡的成熟很冷靜,很少跟她們一起聊一些女生纔會關心的話題,寢室裡就才四個人,只有她和文晴是同一類的,王樂樂也很安靜,也極少參與寢室夜話,除了洗臉刷牙洗衣服,總是捧着一本書在看。
“你還是回個電話過去吧,那人挺着急的。”陳玫淡淡的說。
“喂,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吧?”文晴在一旁掀風鼓浪。聖誕節要到了,她想親手織一條圍巾給企管班的小帥哥,無奈跟陳玫學了好幾天了,也沒織出個像樣的來,拆來拆去,毛線都已經變得很不好了,陳玫剛接到電話的時候,可是興奮得不得了的,說今晚怎麼着也要把桑吟藏着掖着的那個人掀出來,怎麼又半途而廢呢?
“我可不敢啊,別看她平日裡溫和得一臉無害的樣子,要是惹到她的痛處了,爆發起來的威力絕對比得上廣島上的那顆*。”傍晚突然起風,聽說第二撥寒流要來了,陳玫縮在被窩裡懶懶的說。
桑吟終於笑了起來,“把我比作*?威力太大了吧?我頂多算顆*而已。如果再有電話進來,就說我已經回來了,萬事OK就行了。我先去洗澡。”
電話沒有再響,桑吟用“天氣太冷,不適宜出門”這個藉口阻止了自己出去回電話,反正他都是不會在乎的吧。聖誕節的回覆,也只是敷衍她的藉口吧,自己已經做了這麼多,那個人都絲毫沒有被感動的跡象,傻也要有個限度吧。告誡自己不要再繼續傻下去了,可是爲什麼一這樣想的時候,心裡就會有酸酸的感覺?
王樂樂回來,第一次在寢室裡開起了夜談會,關於聖誕節怎麼過的論題,這也是校廣播社的聖誕話題。
陳玫十足的鄙夷的口氣,這種節日早在他們初中的時候就很激動,到高中就已經過濫了,到大學了還有什麼新鮮?特別是自己喜歡的人又不在身邊的時候,她纔沒有特別期待,淡淡說,“我不信耶穌,過什麼聖誕。”
文晴說,“希望我喜歡的人在那天陪着我就行了,當然有禮物最好了。”小小的暇想了一番,很興奮的問,“誰知道那天,學校會不會有什麼浪漫的活動啊?”
桑吟是從不關心這類事件的,無話可答。陳玫是標準的不聞窗外事,當然也不知道,在外活動最多的就是王樂樂了,安靜了一會之後,文晴直接把話題丟給了王樂樂。
王樂樂說,“我也不知道呢。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活動。不過好像是聽說那天校俱樂部會放電影,具體是什麼電影還未確定。”
“對啊,那天我們要一起吃晚飯,然後就去看電影,哇,已經接近我心中理想的聖誕節氣氛了。”文晴興奮了好久,然後靜下來,“看電影需要買票嗎?還是樂樂你能運用關係幫我們弄到兩張電影票?”
王樂樂答應下來,“好啊,我明天去問問學長他們。桑吟呢?有什麼特別的節目嗎?”
“跟平時一樣吧。或者在外邊轉圈圈,看別人都是怎樣過節的。”桑吟笑着說。
“你還是選個比較正常的過法吧,天氣這麼冷,竟然呆在外邊看別人怎麼過聖誕……實在沒有人陪你的話,回來姐給你講故事,姐還給你倒貼一個禮物,怎樣?”陳玫在牀上笑着說。
桑吟呵呵笑起來,“好啊。只是你什麼時候成姐了?”
“對啊,有我在,你稱什麼姐?我中學因爲沒有考上想考的高中,留級一年,肯定比你們大一歲。過年出來我就二十歲了。”文晴說。
“我有一次稍微看了下資料,我也只比文晴小几個月而已,那時家裡窮,我比其他孩子都晚上學,桑吟肯定是我們四個中最小的。”王樂樂也在一旁說。
桑吟也樂了起來,“見過三位姐姐,小妹這廂有禮了。”說完還真的低頭行了個禮。
陳玫又接了話過去,“唉,我們這位小妹妹也是其中心思最重的一位了,可能跟林妹妹有得一拼,每天看着那張看不出事情的臉我就覺得生氣,年紀輕輕,怎麼就學會把事情都藏心裡去了呢?你到底隱瞞了些什麼啊?說出來多人商量一下,總好過一個人胡思亂想吧?”
桑吟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有嗎?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啊,我家可是以古代仕女的標準來要求我的,你們不覺得我很有嫺靜文雅很有古典美嗎?”
三人一致作嘔吐狀……
文晴說,“我倒覺得,你惡魔的時候多一些……”
“哪有,我一直這麼乖……”桑吟也HIGH了起來。
王樂樂和陳玫不顧她的反駁,點頭同意文晴的觀點,嫺靜文雅?古典美?那只是她自己的表面臆想吧,不過也確實比平常女孩深刻一些,不那麼喧囂浮華。
笑了一會,安靜了下來。
文晴小聲的說,“總覺得聖誕節是個浪漫的節日,男生們會希望收到女朋友送出的什麼禮物呢?”
王樂樂說,“我覺得,禮物是個形式,還是心意比較重要吧。看文晴你那麼辛苦織一條圍巾,我覺得如果我是那個男生,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樂樂你是嚮往柏拉圖式戀愛吧?現在像你說的那種男生大概絕跡了,收到女朋友的禮物就算是不喜歡的,也要裝出高興的樣子,我想他們最期待的大概是自己的女朋友打包送上門吧。”陳玫在牀上毫不客氣的說。
王樂樂和文晴似乎被震到了,桑吟卻絲毫不意外,這種話也只有陳玫才能說出來了。她小心的掖好被子,準備睡覺。
卻聽到文晴若有若無的聲音,“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你們會不會輕視我?”
“這有什麼,都成年人了。”陳玫的回答。
“呃,我覺得還是不要衝動的好。”王樂樂的聲音。
桑吟想了一下,“順其自然吧。”
大家都在這個沉重的話題裡睡去。
聖誕節轉眼就到了。
馬上要進入期末考,課程一直很忙,桑吟每天跟陳玫泡在一起了,上課吃飯回宿舍,晚上太冷沒再出去自習,也已經成功的在這一段時間裡徹底無視了梅清闕以及與他的聖誕節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