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吟站在面前,欲言又止。
杜修爲淺淺一笑說:“好了,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我也要走了。晚安。”
她點點頭,說:“明天再約地方見面。我請你吃飯。”
他笑着點點頭,然後無言的離開。
梅清闕看着他離去,看着她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沒有到自己身上。這個杜修爲他有印象,桑吟心中除他之外唯一進駐過的男生,他們怎麼又會碰到一起了?他壓住心裡的憤怒不安,有些責備的說:“這麼晚了回來,我很擔心。”
桑吟還是沒有看他,轉身向樓梯走去。他過來牽她的手,卻被輕輕拂開。他示好的說:“這麼久了,氣還沒消麼?”
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你先回去吧。我累了。你知道我這麼久以來有多忙。”
他用力拉她回頭,看着他擰緊的眉頭,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問我有沒有忘掉她,那麼你自己呢?你可以生氣,我是不是也可以生氣?”
她突然就笑了,打趣着說:“你還沒有生氣的呀?我還以爲你已經氣好久了呢。”
他也笑起來,“是呀,都被你氣糊塗了。母親請我們明天去家裡吃飯。你就別跟他約了。”
“今天不是已經吃過了嗎?不要,我明天已經有約了。而且我還不想去,我還沒準備好呢。”她淡淡地說着。
到了房間門口,桑吟很不情願讓他進門的樣子。
梅清闕說:“我只坐一下,等你睡着了就走。”她不好拒絕,收拾了衣服去了衛生間,等她出來,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着他緊皺的眉頭,突然那麼不忍心。她翻出之前故意留下的衣服,叫醒他去洗澡。他點頭,卻那麼用力的抱緊她,勒得她骨頭都疼了才放開去洗澡。她拿起一本書來看,他出來,搶過她的書,關掉燈抱着她便睡去。她也很累,何況還有個舒服的懷抱,於是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了早餐,梅清闕還老神在在的翻她那些散落在四處的書籍文字,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輕聲試探的問:“你今天沒有其他的活動嗎?”
他搖頭,她不死心的問:“也不用去你母親那裡?”
他若無其事的說:“我早就提醒過她了,別期望今天見到你。她不相信她的魅力已經大不如前,還堅持要我來,然後我就提醒她今天也別期望見到我了。所以不用去管她了。”
她吒舌,這麼不孝?她還是不甘心的說:“如果我要出去呢?”
他淡淡應一聲,“你請便,我呆着就好,不用管我的。”
真氣得她牙癢癢,好歹她纔是這裡的主人好吧,怎麼好像就成了他的地盤了?她高聲說:“不行!你送我出去,而且不準呆在我的房間裡,要是你不道德,把我一些私人隱密的東西看了或者是貴重的東西拿了怎麼辦?”
他故意看一下這個狹小的空間,輕笑着說:“就你這樣一覽無餘的房間,有什麼隱密可言?再說我們什麼關係,你有什麼隱密的是我不知道的?貴重的?我怎麼沒看到?”
桑吟敗下陣來,真是沒轍了。只好耍賴說:“不行,你必須出去,快點快點換衣服。否則以後再不要你進來了。”
他笑笑說:“不會的,你看着我就會心軟的。”
她怎麼就不知道他也有這麼無賴的時候呢?反正不管,她要出去也不准他留下來就是,不住的鬧他,終於鬧得他不耐煩了,起身去換衣服。趁他換衣服的空檔,她打電話給杜修爲,那邊好一會才接,問他在哪裡,他略帶歉意的說,已經在回程的車上了。說不好意思,下次再聚好了。
桑吟失神的哦一聲,然後呆呆掛了電話。她以爲過了自己這一關,還是可以跟他做朋友的,卻不知過不了他的那一關,此後一番,終成陌路了。
其實杜修爲一大早就到了她的樓下,不敢上去找她,怕見到他不願意見到的場面,一直等在她的樓下,早晨都已經過了,還沒看到她的身影,公司老大已經打了幾通電話來問他在哪裡了。正巧她也打來電話,他就說已經回程了。然後果然見到她跟那個男人一起親熱的走出來,她一直在笑,興奮的說着什麼,而男人則帶着慵懶的神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可是他們在一起的感覺是那樣的相配,看着的感覺心曠神怡。
他退到角落裡,直到他們的車子走遠,他纔有勇氣出來,上天爲什麼這麼殘忍,讓他在找到她的時候,卻看到她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笑得燦爛幸福?幸好老大的電話又響起,他纔沒有在這種傷心中沉淪太久,接電話的時候換上淡淡的笑,說很快就回來了。然後再不猶豫的離開。
桑吟已經決定了,要享受有限日子裡的最後瘋狂和快樂。第一次拉着梅清闕去逛街買衣服。今天突然批評起他的穿着來了,說她好懷念當初那個穿牛仔T恤站在陽光下笑得特別燦爛特別帥氣的學長,而且有些傻傻的……他手一擡,她馬上改口說是帥得一塌糊塗……現在西裝革履,雖然很帥可是沒有性格了,走在你身旁總是不搭調,彆扭死了。
他笑,那確實是,從來沒見過她穿過一次正裝套裝,總是隨意到不行。
她反駁說,那才叫時尚有個性。
梅清闕笑,想起某天看她穿一件春衣,他以爲是睡衣,結果被她嘲笑到死,說起她其他一些衣服不好,結果被暴打一陣,從此學乖,再不敢對她的穿着評價半分,好在她也不是那種穿了新衣就問他要意見的人。
梅清闕試了一身汗出來,卻只看到桑吟搖頭。慫恿她買,她也是搖頭,真是痛苦,而她還興致勃勃的繼續折磨他脆弱的神經,逛完了一個商場,仍是兩手空空,看着他氣餒的表情,她好像惡作劇成功般的笑,看出他的不高興,她站在前面定定的看着他認真的說,其實現在還是覺得你穿西裝好看……呵呵。
梅清闕沒辦法了,牽起桑吟的手,繼續朝前走。她問去哪裡。他神秘一笑。她越是搞不清他要做什麼,兩個人手牽手穿街過巷,在這繁華的城市裡像是閒庭漫步,這種狀況還從來沒有過的。看他不肯說,桑吟也不再問,靜靜的跟他走就好了。
終於停在一棟高樓前面。桑吟笑笑說,這樣的走馬觀花般逛街比剛纔要好很多,是吧?這裡又不是商業區了,還要走嗎?
梅清闕笑笑,還是酷酷的不說話。帶她一轉彎,又進入商業街,帶她到一個珠寶店,對售貨員說找設計師Singel。
等了一會,見到一個很年輕的男子走出來,手上還託了一件東西,看到他老遠就笑着招呼過來了。然後目光轉向她說:“桑吟?終於見到真人了,不像傳說中那樣漂亮呀。”
桑吟疑惑的看看梅清闕,他笑着說:“不用理會那個單身漢的話,他從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桑吟笑笑說:“我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美女。那麼,帥哥,介紹下自己?”
Singel笑着說:“夠大方,我喜歡,哈哈……梅的鐵哥們,當初他可是爲了你把我一個人扔在法蘭西三年呀……然後爲了減輕他自己的罪惡,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你身上,把你誇得是天花亂墜魅力天上地上獨一無二……”
梅清闕用力推他一把,他才收起玩笑的嘴臉,認真介紹自己:“Singel,二十六歲,單身未有女朋友,有房有車,著名珠寶設計師,月收入近萬,嗯……還是法蘭克福大學畢業,從小聰明可愛,長大了依然帥氣健康……”
梅清闕受不了的打斷他的話:“好了,要不要把你這通話錄下來拿到大街上去放?又不是徵婚啓事……”
Singel故意的說:“嗨,我正有此意,美女有沒什麼好人選介紹一下給我?”
桑吟微笑着,想起有過一面之緣的徐宇航,好像也是珠寶設計師啊?所謂人以羣分,這個Singel的臭美程度不輸于徐某人啊。不知道梅清闕也有這麼可愛的朋友,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有跟梅清闕出來見過他的朋友們,當然她也沒有帶梅清闕去見她的朋友們,何況她的朋友們都一個個隔了好遠。
看她不說話,Singel說:“美女,我可比梅清闕身世清白多了,我覺得你還是把他……”
話沒說完,就被梅清闕狠狠的揍了一拳,怕怕的收聲看着她傻笑。
梅清闕說:“我要的東西呢。”
他悻悻的拿出來,當然又免不了自誇幾句。
桑吟好笑的對梅清闕說:“我現在才知道你爲什麼臉皮會那麼厚,耳濡目染,你的朋友們一個一個比你更臭美。”
Singel跳出來說:“美女,你先看看我的作品,再來評價我們是否有資本自誇臭美。”
桑吟笑笑,目光被梅清闕手中打開的盒子吸引,好漂亮的項鍊,連梅清闕也被震懾住了,Singel滿意的看着他們倆的反應,從盒子裡拿出項鍊說:“怎麼樣,是不是特帥?”
桑吟點點頭。梅清闕接過來,兩人仔細端詳一陣。
Singel繼續說:“這可是受我大哥所託,犧牲了我一個多月的時間親自設計親自挑選親自制作獨一無二的要送給他世上最寶貝的小女朋友的。大哥,還不趕快給人家戴上。”
梅清闕拉開釦環,向着桑吟。她後退一下,不接受是她的第一反應,釦環上有小小的秘密,那是梅清闕的意思嗎?她看着他,可是他好像根本不明白似的,只是示意要她接受,她還是搖頭,Singel看不慣了,問爲什麼。
桑吟笑笑說:“太貴重了!像我這種平民戴着走在路上怕被人搶了,那時我會心痛死的。梅清闕你還是哪兒安全收到哪裡去。”
梅清闕說:“現在治安這麼好,誰來搶?看你也不像個有錢人,也許人家會說假的,都不會注意你。”
桑吟說:“我幹嘛要去戴一個假的?並且我還不喜歡戴。好了,沒事的話先走了,逛了這麼久,我都要餓死了。Singel你吃飯了嗎?不然一起去吃吧。”說完搶了項鍊收進盒子裡,交給梅清闕。
Singel說:“早知道會有這種好事,我就不吃快餐了。你們去吧,我等下還有事。”
梅清闕說:“那下次請你去家裡吃好了,告訴,桑吟的手藝很不錯的,怎樣,羨慕我找個才藝雙全的女朋友吧?”
Singel笑笑說:“算了,別打擊你了,否則說我不夠朋友。”說完還是小聲在桑吟耳旁說幾句。
看着兩人笑得特別奸詐,梅清闕一把拉過來說:“哎,注意影響呀,臭小子你死心吧。”說完還揮了一下拳頭。
桑吟拉着梅清闕就走,Singel在後面笑得很解恨。
梅清闕問剛纔爲什麼笑得那麼陰險,Singel都說什麼了。
桑吟笑笑說:“沒什麼,只是告訴我你小時候的一個秘密,覺得你特別可愛,就笑了。”
ωωω◆t tkan◆C〇
他扮鬼臉說:“我現在不可愛了嗎?”
她說:“之前覺得你一點不可愛,現在嘛,今天的你讓我刮目相看,很可愛……哈哈!”
笑了一陣。梅清闕還是問,“不接受項鍊的真正原因呢?”
她避開話題說:“吃飯吧吃了飯再說,現在沒力氣了。”
吃了飯後她又說要去逛超市買東西,他也暫時忘記了項鍊的事。回到他的公寓,扔下東西,她就十分不雅觀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去了書房,好一會出來說要出去一下。她點點頭。他坐過來說:“年底我有十天假期,一起出去走走吧。”
“去哪?”
“歐美東南亞,隨你喜歡。”梅清闕興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