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夜沒有閤眼,但是達瓦此時沒有一點疲憊的感覺,反而渾身充滿了動力,因爲他要找到巴桑,要將三年的遺憾彌補回來,這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最後的懺悔了。
所有人從石屋走了出來,看見屹立於晨光之中的達瓦正朝着他們微笑。蔡彪欣慰的走了上去,他知道達瓦一定已經走出了自己的困惑。他結結實實的給了達瓦一個擁抱。
馬濤也跑了上來,“達瓦大哥,爲什麼你看到那牆上的文字那麼激動?”馬濤現在想到達瓦的樣子還記憶猶新。
“呵呵,那要三年前說起了,你們知道嗎?達瓦大哥我是個大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聽到這裡,大家都感到十分驚奇,爲什麼達瓦要這麼說自己呢?
“故事要從那次登山開始說起”說着,達瓦也逐漸的陷入了那段讓他一生難以忘懷的記憶中。
故事從三年前開始,那時的達瓦是西藏登山學校的學員,達瓦和馬濤一樣對珠峰有着獨特的情懷,一直以自己身爲珠峰腳下的子民而感到無比的榮幸,他不斷的努力,不斷的學習就期盼能有一天可以站8848米的珠峰之顛。
在征服了喜瑪拉雅山脈周邊幾座八千米以上山峰之後,達瓦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他和同一期的校友巴桑在得到學校的允許之後開始着手準備登頂珠峰的工作了。
達瓦和巴桑的登山記錄中唯一缺少的就是這8848米的世界屋脊,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兩個人踏上了前往珠峰的路。
這次登山除了達瓦和巴桑以外,還有女隊員桌碼也是巴桑的女朋友,他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了。
三個人都擁有豐富的登山經驗,所以在選擇好了適合的天氣之後,他們很快便攀上8300米的高度。登山對於他們來說就想生命一樣,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他們的目標是在有生之年征服世界上所有的著名高山。
在經歷了最困難的一段橫切之後,他們已經到達了8800米的高度,頂峰就在眼前了,達瓦悄悄的告訴巴桑他要在世界之顛做一次最Lang漫的事情,要讓達瓦爲他做見證人。
當他們三個人終於如願塌上頂端的時候,巴桑將氧氣面罩拿了下來,跪在了桌瑪的身旁,因爲高山缺氧巴桑說話的時候非常的困難,但是他的聲音卻異常的堅定。
“桌瑪,在這世界之顛我鄭重的向你承諾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讓我們一起手牽手踏遍世界上所有的山峰好嗎?嫁給我吧。”說着巴桑將手伸進了揹包,雖然因爲厚重的羽絨服顯的他的動作非常的笨拙,但是桌瑪還是看到了可能將伴隨她一輩子的東西—戒指!
達瓦站在一旁,激動的眼淚不住的向外翻滾。兩個因爲登山而建立的深厚愛情,將在世界的屋脊,地球之顛得到見證,這是多麼純潔,多麼Lang漫的回憶。
而桌瑪也激動的將巴桑緊緊的抱在了懷裡,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爲她深愛的人在海拔8848米的珠峰之上向她求婚,這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擁有的美好回憶。
就這樣,他們在世界之顛深情的相擁。直到達瓦輕輕的拍打他們之後纔不舍的分開“我知道愛情的力量可以讓你們覺得溫暖,可是我可是一個人啊。你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好不好,我站在一旁可要凍成雕塑啦。”
三人相視之後,都開懷的大笑起來,在下山的路上達瓦更是吵着要做他們未來孩子的乾爹。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樣快樂的笑聲並沒有保持多久,災難正悄悄的向他們襲來,而且毫無徵兆。
當他們下撤到8000米左右的位置時,不知道是因爲突然起了強風還是什麼原因,漫天的風雪突然的向他們襲來,這使得他們非常的措手不及。因爲在登山之前他們已經對天氣做了充足的研究,這風雪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它發生了,發生的那麼的突然那麼的意外。
他們沒有選擇,必須頂着強風繼續下撤。在經過一個斜口的時候,達瓦突然腳步一滑,衝下了山。在一崖口處他本能的抓住了一塊岩石。就在達瓦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巴桑出現了,他奮力的將達瓦拉住了,並不斷的呼喊着不要放棄。
經過不懈的努力,達瓦終於成功的爬了上去,兩個人看着彼此開心的笑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更加詭異的風突然的向他們襲來,巴桑冷不防的被強勁的大風吹倒了並向後翻滾起來,達瓦也一把抓住了他。
與此同時,上方一快巨大的雪堆因爲承受不了大風的吹刮而掉落了下來,眼看就要砸中他們兩個了,也許是因爲從沒有經歷過這麼驚險的時刻,達瓦害怕了,在雪堆就要砸中他們的時候,他放手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害怕的放開了手,巴桑因爲突然被放開沒有準備,只是單手扣在了一個岩石上,即使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上來。
而達瓦看着眼前的一幕卻怎麼也不敢向上跨一步,巴桑已經支撐不住了,他勉強的向達瓦喊到“幫我照顧桌瑪。”
就在達瓦鼓足了勇氣撲上去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達瓦隨着強烈的風一起消失在了皚皚的白色之中。達瓦痛苦嘶喊着,懊惱着,但是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事後雖然達瓦和桌瑪都安全的下撤到了珠峰的大本營,但是巴桑永遠的回不來了,桌瑪沒有怪達瓦,她說任何人在那個時候都可能會害怕,她沒有掉一滴眼淚,但是達瓦知道,此時的她心在流血。剛剛纔經歷了人生最Lang漫的求婚,而這會她卻與自己深愛的人陰陽相隔,這人生的大起大落給誰也無法接受。
雖然事後,曾派人搜查過,但是巴桑就象是消失了一樣,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桌瑪說,這是他想與自己心中最神聖的聖土永遠的在一起。每個月,卓瑪都會來到珠峰腳下,爲她深愛的男人祈福。她曾說,是他們褻瀆了純潔的珠峰纔會遭到它的懲罰,因爲他們不應該將世界的屋脊,踐踏在自己的足下,那是對神聖的褻瀆。
故事說到這裡,達瓦已經淚流滿面。而聽的人也無一例外的閃爍着晶瑩的淚水,天不隨人願,聽到這裡大家都只能感慨命運的多變。
“現在知道爲什麼我說自己是個撤頭撤尾的大混蛋了吧。只要早上去一步,早一步,巴桑就不會離開了”說道這裡達瓦已經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了。
“達瓦大哥,你不能這麼說自己,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之下誰都會有恐懼的心理,我相信巴桑大哥也不會怪你的,再說他現在不是還活着嗎?我們只要找到他不就可以讓你不在有遺憾了嗎?”蔡彪抹着淚水說道。
“是的,是的。他還活着,太好了,太還活着。朋友們,希望你們幫我找到他好嗎?這是我唯一希望求你們的事。”達瓦看着衆人。
“達瓦大哥,說求就不好聽了,我們都是好朋友,好兄弟。我們不可能不幫助你的,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吧。”馬濤現在感覺自己的心裡真是淅瀝嘩啦的。
大家也分分表示一定會幫助達瓦,這讓達瓦覺得無比的開心。他看着眼前這一幫人,感覺他們都是如此的善良。
“好了,我們也計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了。巴桑大哥也許根本沒有想到會真的有人看到他的日記,所以也沒有留下他走的方向。但是我覺得不管他向那走的一定都是向林子深處去的。”蔡彪看了一下身後茂密的森林“我們就朝着石屋的正前方走吧,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面對陌生的環境都會本能的選擇自己所在位置的正前方,所以朝這個方向可能我們會比較容易發現什麼線索。”
“對,明天我們就出發。”馬濤激動的叫嚷道。
深夜,蔡彪一個人坐在石屋外面,腦袋裡不斷的思索着可能會發生的一切,經歷過紫瑩中毒的事情之後他變的更加的小心了,他覺得在個陌生的世界裡什麼樣的事情都可能會發生,他不能在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謝謝你帶回了那誅植物,要不我可能就要去見上帝了。”紫瑩突然出現在了蔡彪的身旁。
“不用謝我,那只是巧合,應該謝謝達瓦大哥纔對。”
“你覺得在聽過達瓦大哥的故事之後有什麼感覺?”紫瑩問到“你覺得我說的超玄理論是不是有一定的道理,我們都是同樣遭遇到了奇怪的天氣來到這裡的不是嗎?”
“呵呵,你對這個超玄理論似乎很執着啊。”蔡彪看了一眼紫瑩又轉過了頭去“我不知道,即使是又怎麼樣,既然能進來就一定可以出的去。我肯定!”
“是嗎?那麼多消失的事件可沒有一個人找到再回來的辦法啊。”
“那麼我們就成爲第一個。”蔡彪堅定的目光射進了紫瑩的眼睛裡“能向我再具體的介紹一下你那超玄理論嗎?或許這樣可以幫助我們更好的找到出去的辦法。”
真的可以嗎?如果可以早就有人可以自由的穿梭於不同的空間了,畢竟這個理論還只是假設階段。
蔡彪知道,即使紫瑩把超玄理論從出現到現在完整的給自己敘述一遍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也不會有一點幫助,他只是想聽聽紫瑩說話,就這麼簡單,差點失去讓覺得活着真的很好,生命真的很可貴。
“好了吧,如果有幫助你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了。”紫瑩是個聰明的女孩她覺得蔡彪只是尊重自己的觀點而已。她真的明白嗎?蔡彪知道她不會明白的,不管最後大家是生是死她都不可能會明白,因爲自己不會讓他明白的。
未知,讓人感到恐懼也同時讓人感到好奇。往往好奇最後可能會戰勝恐懼,這是因爲人們的射奇心理在作祟。也許,蔡彪不去執着與爺爺的一個故事;也許,大家不去執着與一個神秘山洞的故事;也許,他們不曾對珠峰充滿嚮往;他們將不會有今天的遭遇,但是,命運不允許有那麼多也許;因爲人生沒有那麼多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