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給我住嘴!”炎溫茂大喝一聲,那張與他年齡極不相稱的年輕臉龐被氣得直抽搐。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如同螻蟻般想踩就踩,想殺就殺的小人物竟然死到臨頭還一臉的無所畏懼,不僅沒有向他求饒,反倒還有心思罵自己,甚至還一心求死?
這怎麼能讓他不震驚?怎麼能讓他不憤怒?
炎溫茂作爲元荒大陸神族第一大門派炎蒼門的長老,一貫是養尊處優,看人都是眼高一等,其他族人若是遇見了他不是奉承討好就是害怕的要命。
哪像這個小子實力不濟還膽大妄爲,不僅對自己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而且好像還根本不懼怕自己。
僅僅是這一分膽識還是讓他很是欣賞的,不過欣賞歸欣賞,但殺還是得殺,不然他的宏圖大業就會成爲一灘泡影。
無毒不丈夫,這是他進入神族之後的準則,也是他身居高位的原因。
炎溫茂怒極反笑,戲虐道:“臭小子,既然你一心求死,但我就偏偏不如你所願,我說過要將你折磨致死,那我就一定會做到,你放心,我炎溫茂做人還是相當講誠信的。”
“我呸!就你這老匹夫還知道誠信二字?我看你連這兩個字都不認識吧?”仇辰伸出左手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一雙早已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炎溫茂,好似要將他的身影刻在腦海裡。
“你找死!”炎溫茂怒吼一聲,氣急攻心,胸口起伏不定。
雙手打了幾個極其詭異複雜的手勢,一縷縷淡藍色的藍炎冥火在他的雙手間環繞,渾厚的修爲擴散開來,神魂之力瞬間達到了他修爲的巔峰。
“轟!”
強大的氣息從他的身體內噴涌而出,那寬鬆的布衣被氣旋凝聚成的風颳的呼呼作響,他那精瘦的身軀好像一瞬間膨脹起來。
擴散開的氣旋之風讓這禁錮空間中的花草樹木應聲折斷,風起雲涌,泥土翻飛。
直到他的雙手各托住一團淡藍色的火焰後,那劇烈的氣旋之風方纔停歇,他那寬鬆的布衣這才恢復如初,緊貼着身軀。
一切好像頓時間變得平靜下來,那死氣沉沉的花草樹木依舊死氣沉沉,只不過多了一絲混亂不堪。
剛纔那強大的氣旋之風從仇辰瘦弱的身軀上刮過,好似寒冬臘月的北風,刮的他全身刺痛無比。
想要躲開卻躲不開,這禁錮空間好似一座密不透風的大牢,囚困着他,讓他的身體無法動彈,那種千刀萬剮的感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使憑藉那微弱的神魂之力加以抵抗,但卻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他的全身已經有多處被割傷,特別是他那俊秀的白皙臉龐上更是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溢出,順着他的臉頰劃過他的嘴脣。
仇辰舔了舔流到自己嘴邊的鮮血,一絲苦澀刺激着他的味覺。
此刻的他雙眼赤紅,臉頰血漬瀰漫,脣齒也被染紅,在陽光下顯得妖豔無比,活脫脫的一血中修羅。
“呵----很好很好,你不是很強嗎?再來,再來啊!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仇辰瘋狂的笑道:“你這老匹夫是不是心理變態?覺得虐人很有快感是嗎?你要是個男人那就直接殺了我,不然我永遠都會笑話你,你這沒膽識的老匹夫,就算你真正奪得了掌門之位又如何?我看你就算奪得掌門之位,那把椅子你也坐不長久!”
“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麼?”炎溫茂冷笑一聲。
“那就來啊!給小爺一個痛快!”
“我這就如你所願!”
“唰唰!”
炎溫茂雙手一揮,兩團淡藍色的藍炎冥火一下子將仇辰的全身再次籠罩,更加霸道的藍炎冥火只是一個呼吸之間便鑽入了仇辰的身體裡。
三味冥火瞬間在仇辰的體內彙集,就像吹響了號令一般,發起了衝鋒,奇經八脈,五臟六腑,四肢百骨成了它們最佳的攻伐領地。
“呃啊!!”
悽慘的哀嚎聲響徹整個樹林,聲音中夾雜着不屈於無休止的憤怒。
三味冥火的肆虐讓仇辰只感覺自己的全身上下,身體內外的每一個器官每一條經脈,每一塊骨頭都在接受着灼燒煉獄般的折磨。
疼痛讓他的大腦暈厥,清醒,清醒再暈厥----如此反覆,非人的折磨讓他瘦弱的身軀在地上打滾。
如果說死掉是最痛苦的,那麼他現在卻渴望一死。
死了就不會那麼痛苦,也不會再看見炎溫茂那骯髒的臉和醜陋的心,可是現在就連死也成了一種奢望。
看着在地上打滾的仇辰,炎溫茂的臉上浮現一抹舒坦的笑意。
這纔對嘛,沒有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思,挑戰自己的權威。
俯瞰天下,藐視蒼生,這纔是我炎溫茂!
“嗤----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別這麼看着我,就算你眼珠子都瞪出來也對我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炎溫茂笑眯眯的迎着仇辰的目光,說道:“臭小子,現在纔剛剛開始,要不要我再幫你加一把火?”
“哦,你點頭了?那你就是答應了。”炎溫茂笑着點了點頭。
看着炎溫茂一臉卑鄙的得逞笑容,正趴在地上哀嚎翻滾的仇辰很想開口大罵,可是那蝕骨的疼痛只是讓他的喉結動了動,嗚咽了兩聲,卻發不出聲音。
炎溫茂很是享受這種虐人的快感,單手一揮,藍炎冥火騰然升起,他想要在仇辰的身體裡再添一把火。
剛要揮手,不料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的黑袍魔將卻開口道:“炎長老,等等。”
聽到魔將的聲音,炎溫茂這才掐滅了手心裡的火焰,帶着一臉疑色看着魔將,問道:“怎麼了,魔將大人,難道說您動了仁慈之心,不想殺了這個小子?”
魔將嗤笑一聲,道:“我們魔族之人沒有任何的仁慈可言,我不是不想殺他。只是覺得於其殺了他,不如留下他,反倒更有用。”
“哦?此話怎講?”炎溫茂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是加重了幾分,他不明白留下這個下品的神族弟子究竟有何用處。
難道讓他去殺了炎戰天?
這個想法剛一生起,炎溫茂便打消了這個瘋狂的想法,不說讓這個下品神族弟子去殺炎戰天,就算七大長老聯合也不可能將炎戰天斬殺,這等於是天方夜譚。
魔將面無表情,好像看透了炎溫茂心中的想法,於是接着說道:“這個小子很有膽識,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樣,你若是能夠利用他在炎戰天的茶水或飯菜裡面投放禁錮魔水,那麼就算東窗事發,只要你和他撇清關係,你就可以不被人懷疑,這有利於我和你的長期合作。”
“我覺得行不通,在我們炎蒼門有明確的規定,門外弟子是不允許進入內閣大廳的,更談不上接近炎戰天,而且想要一下子讓炎戰天的神魂之力消失那也是不可能的。”炎溫茂皺着眉頭,沉聲說道。
“這好辦,不是內門弟子,你將他收爲內門弟子又如何?我想你堂堂一個長老想要收一個門下弟子根本不算難事吧?”黑袍魔將幽聲說道。
“這個倒是可以。”炎溫茂點了點頭,緊接着問道:“那禁錮魔水如果一下子全部投放到炎戰天的茶水裡難道就不會被他發現嗎?這瓶禁錮魔水就算裝在這白骨瓶裡我都能夠感受到那濃郁的魔靈之氣,何況是修爲比我要高得多的炎戰天呢?”
“你的擔憂我難道不知道麼?禁錮魔水之所以能成爲我們魔族之寶,不僅因爲他強大的禁錮之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它的隱蔽性,一滴禁錮魔水就和普通的水一樣,沒有任何魔靈之氣,但一旦十滴混合,纔會產生強烈的魔靈之氣,如果我這樣說你還不懂,那我還真是會考慮是否把你換掉。”魔將悠悠揚揚的說道。
聽完魔將的話,炎溫茂的雙眼精光一閃,頓時明白了魔將的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