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直到一老一少的兩人身旁堆滿了一大堆的樹葉,那澎湃浩瀚的力量才逐漸平息了下來。
炎溫茂將自己體內的那股神魂之力硬生生的灌輸進了仇辰的體內。
冷血的他絲毫沒有顧及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是否能夠承受的住這股強大的力量。
這無疑就是揠苗助長,硬生生拔高的神魂之力哪有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力量強大呢?
但炎溫茂顯然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完成魔族交代的任務,奪得炎蒼門掌門之位。
過了半晌,仇辰才緩過勁來,他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蒼白,那雙明亮的眸子裡甚至有兩股火焰在灼灼的燃燒着。
仇辰舒緩了一下全身的筋骨,運轉了一下心法,雖然那股澎湃的力量還不能徹底爲他所用,但他卻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實力的確提高了。
而且是從神魂初期漲到了----神徒初期!
實力的飛漲,讓他只感覺自己的聽覺變的更加靈敏,方圓幾百米外的樹葉沙沙聲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神識感知力也強大了許多,幾百米外事物的一靜一動他都能夠感知到,這讓他激動的心情難以抑制。
“難道----難道這就是達到神徒之後的實力麼?!”仇辰不可置信的動了動自己的雙手,那股灼灼燃燒的感覺有點讓他吃不消。
力量比以前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不由得仇辰抱着試一試的心情運轉了一下《八荒炎火訣》。
“蓬!”
一團明晃晃的橘黃色火焰瞬間從他的手心裡冒了出來。
火焰一跳一跳的,起先只是小拇指般的微弱火焰隨着心法的繼續運轉,突然間火焰擴大了好幾倍,變得有巴掌那般大小。
看見這一幕,仇辰的雙眼裡止不住涌現一抹狂熱,欣喜若狂。
“嘿嘿,臭小子,實力提高了是不是感覺很興奮,很激動,內心是否有股狂熱的感覺在燃燒着?!”炎溫茂笑眯眯的看着仇辰,說道。
仇辰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雖然炎溫茂很卑鄙很無恥,但自己的實力的確是被他提高的,而且自己達到了神徒初期----
那就代表着自己也能參加明天的入門考覈!
一想到這兒,仇辰就止不住心裡的興奮,眼神火熱的看着炎溫茂,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炎溫茂見仇辰這一副傻愣模樣,不由的嗤笑了聲:“臭小子,你不用感謝我,我只不過是怕你在明天闖四關的時候丟掉性命,所以纔會提高你的實力。而且----”
“而且什麼?”看着炎溫茂較奸笑的模樣,仇辰就感覺心裡有股不安感騰然而生。
炎溫茂冷笑一聲道:“那就是你的實力暫時只能停留在神徒初期的境界,想要再吸收天地靈力,然後轉化爲神魂之力幾乎是不再可能,至少這十來天是不可能的。”
“什麼?!”仇辰有點不敢相信的猛地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看着炎溫茂吼道:“難道說我不能修煉了?”
“就是這樣。”炎溫茂點頭道。
“你!你真卑鄙!既然無法再修煉,那我要這點實力有什麼用?這種程度的實力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這老傢伙還是將你給我的力量拿走吧,我不需要!”仇辰雙目赤紅,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這不就是相當於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麼?
這點實力在這強者如林的大陸上頂個屁用啊!
雖然自己這幾年來的實力也不曾有過多少提高,但好歹還能修煉啊,至少還能集聚神魂之力。
可如今----
想到這裡,仇辰臉上滿是苦澀。
炎溫茂看着仇辰一臉要死要活的樣子,冷哼了聲:“沒出息的傢伙,我只是說這段時間你不能修煉,又不是永遠都不能修煉。我只是在你的丹田上加了一道神紋輪,暫時阻隔天地之力進入你的體內罷了,只要你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後,我自然會解封你丹田內的神紋輪。”
仇辰以爲自己聽錯了,顫抖着聲音,驚喜的問道:“真---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騙你麼?至少你還沒這個資格讓我騙你,你要記住,你在我眼裡屁都不是,說的不客氣點,你就是個渣!”炎溫茂一句後,便轉身朝林子外面走去。
“準備一下明天的考覈吧,考覈通過後我再交代你接下來要做的事。”
不等仇辰回過神來,一道從遠方傳來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直到聲音消失,仇辰那瘦弱的身軀還怔怔地站在原地,但他那雙緊緊攥在一起,輕輕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你在我眼裡屁都不是。”
“你就是個渣!”
這兩道毫不客氣的諷刺話語依然在他的耳邊迴盪,一遍又一遍。
刺激着他的耳膜,衝擊着他幼小的心靈。
過了好一會兒,仇辰才緩緩的擡起頭,望着那無盡的蒼穹,重重呼了一口氣,輕聲呢喃:“今日之恥辱,來日必百倍報之!”
說完,仇辰那張清秀的小臉才恢復如初,然後拖着拿沉重的身軀,踏着枯枝草葉,走向林子深處。
……
日薄西山,夜晚降臨。
挑水、砍柴、掃地----忙碌了一天的仇辰才一個人靜悄悄的回到了那間住了十五年的小木屋。
作爲門外子弟,條件比門內子弟要艱苦的多,不僅沒有好的修煉功法,而且也沒有好的資源提供給你,更談不上有什麼天材地寶提供給你。
而且每天還要起早貪黑,砍材挑水做飯,更重要的是修煉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
即使你在砍材挑水的路途中發現了什麼靈性藥材,那也不屬於你,必須上繳,否則將會被趕出炎蒼門。
所以說三年前仇辰在這麼不容易的條件下都能夠讓神魂覺醒,那些內門弟子和長老們自然是非常驚訝的。
一間小木屋裡,一張小木桌上擺放着一盞青燈和一卷古香古色的軸子,一張楠木小牀上整整齊齊疊着一條由獸皮縫製的被褥,幾件舊衣裳掛在樵木製的衣架上。
紙糊的窗戶,並不頂用,仍舊有絲絲涼風溜了進來。
仇辰靜靜的躺在牀上,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屋頂,翻來覆去,睡不着。
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超過那他十五年來的想象。
也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一直以來神族給他的感覺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族炎蒼門的長老們給他的感覺就是正氣凜然的正面形象。
可今天炎溫茂的表現卻讓他不得不深思,到底是自己看錯了神族族人還是神族的人壓根就和那些邪魔外道一樣。
爲達目的不折手段,殘忍且冷酷----
到底什麼纔是正道?什麼纔是歪門邪道?
思來想去,仇辰仍舊是想不通,腦子裡亂哄哄的,讓他更加的睡不着了。
仇辰飄身下牀,披上一件灰色麻布衣裳,吹滅青燈,關上木門,走了出去。
藉着皎潔的月光,踏着綠青草地,仇辰那瘦弱的身軀逐漸消失在了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