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龍泉山脈試煉
向凌緋煙請教完有關煉藥的事，水燁和即墨煜回到鎮國公府時已是掌燈時分。
深藍的天幕星星點點，銀色的月光靜靜地撒在演武場的上空，散發着柔和靜謐的淺光。
水擎蒼揹着雙手立在邊上，看着李勇和衆護衛訓練，瞳眸中浸染着淺淡的笑意，打從心裡爲孫女感到自豪。
“爺爺，我回來了。”
水擎蒼聞聲轉頭，見寶貝孫女回來了，一臉慈祥。“回來了？報到的事都辦完了？”
“嗯，辦完了，江爺爺說隨時都可以去學院上課。”
“那就好。既然去學院了，就好好學習，和學院裡的同學搞好關係。不過要是有人欺負你，也不許委屈自己，回來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收拾那些小兔崽子。”水擎蒼面露喜色，但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水燁心窩一暖，鄭重地點了點頭。倏地想到什麼，眉心一擰，看似有些爲難。
“怎麼，可是有人欺負你？”水擎蒼見水燁神色有異，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面沉如水，神色凜然。
水燁搖搖頭，沉吟半晌道：“爺爺，有件事我想問問您的意見。”
“說吧，只要合理爺爺一定全力支持。”
“我想學習煉藥。”
水擎蒼有些驚愕，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八度。“煉藥？”
“嗯，我今天之所以回來這麼晚，就是在向別人請教煉藥的事。三天後有場煉藥考覈，我想參加。”
水燁邊說邊觀察水擎蒼的臉色，見他沒有不高興的跡象，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煉藥畢竟不是小事，可以說煉藥師就是用錢堆起來的職業。而且這個職業看似風光，其中的辛酸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一旦成爲煉藥師，就要面對很多的問題。爺爺是她唯一的親人，這件事首先就要得到他的首肯。
水擎蒼雖然意外，但家裡如果能出現一個煉藥師那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別的不說，最起碼皇家就不敢再輕視鎮國公府。
思索了一番，回道：“如果這是你的意願，爺爺一定支持。不過，也別把這件事看得太重，就算考不上也沒什麼，千萬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他知道，孫女之所以想要成爲煉藥師，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他，爲了鎮國公府的榮耀。
何況作爲親人，他也應該支持。
水燁聞言算是鬆了口氣，接着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道：“嗯……那個……還有件事要通知您一聲。”
“你這小兔崽子，鬼主意還真多。說吧，還有什麼事？”
見水擎蒼開懷大笑，水燁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半步，壓低聲音道：“今天我跟藍如雪打了個賭，賭三天後的煉藥考覈能不能通過。如果通不過，就要自扇三個嘴巴說三次我錯了，以後見到她還要繞道走。”
水燁的聲音越壓越低，擔心水擎蒼生氣。
誰知道他聽完後卻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賭得好，看以後藍溫儒那個兔崽子還怎麼跟老夫叫板！”
“呃，您不生氣？”
“氣什麼？爺爺舉雙手支持！”水擎蒼越想越樂，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六七成吧。”水燁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畢竟異世之中的很多事還不是太瞭解。
水擎蒼點點頭，“你記住，有時候勝負不是最重要的，關鍵要對自己有信心。咱們水家沒有孬種，爺爺對你有信心。三天後爺爺去給你加油助威，你快點兒回去好好休息，這兩天一定要養足精神。”
“爺爺，這件事我有分寸，只要您不反對就行。這兩天我準備帶李勇他們去龍泉山脈試煉，在外面練習也比較保險。另外，這支隊伍也是時候清理一下了，等回來時我會讓您看到一支脫胎換骨的最強隊伍。”
“好，要的就是這份氣魄。爺爺就把他們交給你了，需要什麼你儘管說。”水擎蒼心情大好，轉身吩咐管家道：“老安，吩咐廚房炒幾個小菜，今兒個晚上老夫要喝上兩盅。”
“是。”
水燁目送水擎蒼和管家離開，轉而來到演武場上。立於高臺中央，高聲命令道：“全體集合！”
李勇早就想過來跟水燁報告訓練結果了，但礙於水擎蒼在場沒敢出聲。這會兒見水燁喊他們集合，立即彙報道：“小公爺，今兒個大夥兒訓練都很賣力。屬下和四個中隊長商量了一下，想在兩天後舉辦一場比賽，也是爲了鼓勵鼓勵大夥兒。”
“比賽的事我也很贊成，不過不用等兩天後了。”水燁面色肅然，吩咐道：“給你們一刻鐘時間整理行裝，一刻鐘後在這裡集合。今天晚上開拔龍泉山脈，兩日後迴歸。”
李勇和張全等人面面相覷，站在最右邊的錢自強結結巴巴道：“小……小公爺，今……今兒個晚……晚上？”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們這就去準備。”李勇說着，打了錢自強的後腦勺一巴掌。“嘴皮子不利索就閉嘴，少說話多做事。”
水燁看着兩人打鬧，面色有所和緩。但再擡頭時，眸光變得比之前還要犀利。“臨走之前，我有件事要強調。這次去龍泉山脈會遇到什麼，就連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們都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再問一遍，有沒有人退出？想退出的，現在站出來！”
一聽說會有生命危險，隊伍裡有幾個人眼神開始閃爍，心中有些怯懦。其中有人想要退出，但想到身後的主子又不敢站出去。這幾天傳出去的消息都沒有迴音，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被監視了。這會兒退出恐怕也不能安然回去，還不如拼一把取得水燁的信任。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還是沒有站出去。
水燁看到也不說破，揚脣淺笑道：“好，既然沒有人退出，那現在就解散下去準備吧，記住，只有一刻鐘時間！”
她之所以規定一刻鐘時間，目的就是爲了不給那些眼線傳遞消息的時間。到時候離開京城，一切就都由她來把握了。
見衆人解散離開，水燁也準備回去收拾一下。
剛回到院子，就見即墨煜等在門口。“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找我有事？”
“我若不來，燁兒就準備自己離開？”即墨煜心裡有些挫敗，沒想到這麼多天的相處還是無法走進這丫頭的內心。
水燁確實沒打算帶着他，但當場被人戳破還是有點兒尷尬。摸摸鼻子，笑道：“這次出去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夠平安回來，帶你出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有弟子賠給御聖門。”
“說來說去，燁兒還是不相信我，對嗎？”即墨煜脣角輕揚，勾出一抹自嘲的淺笑。
水燁見他眸光黯然，突然生出一種負罪感。
說實在的，剛開始遇到即墨煜的時候，確實對他有些懷疑。可隨着慢慢接觸，那種疑慮已經慢慢打消了。雖然直到現在也說不上對他有多瞭解，但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
嘆了口氣，趕緊低頭認錯。“好吧，這次是我錯了。你要是不怕跟着我吃苦，那就跟着來吧。”
“真的？不許半路甩開我，不許騙我。”
難得見到即墨煜孩子氣的一面，水燁莞爾一笑道：“既然答應帶着你，自然不會再把你甩掉。你回去收拾東西吧，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我跟他們說好一刻鐘集合，到時候你到演武場上跟我匯合就行。”
“不必了，該帶的已經收拾妥當了。”即墨煜從下人那裡聽說水燁要離開，早就收拾好東西等着了。
水燁聞言有點兒無語，只得自顧自地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刻鐘後，將近五百人的隊伍集齊，水燁帶着衆人踏着星光離開了鎮國公府。從後門出發，往龍泉山脈的方向進發。
在之前兩天的訓練裡，她有意讓衆人感受一下衝破極限的感覺。但那不過是開胃菜，真正的大餐則是這次的試煉。其實在訓練這支隊伍之初，她就已經做過詳細的策劃了。這次試煉可以說是這支隊伍的第一次蛻變，當然也可以順便將那些渣滓刪選出去。
在這計劃的兩天試煉裡，她將跟衆人共同進退。教他們如何在危機四伏的地方生存下去，同時也爲了磨礪他們的意志。
人，只有在困難和逆境中才能迅速成長，她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們慢慢壯大，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不會給他們時間。
而選擇夜裡出發，一是爲了掩人耳目，二是因爲多數魔獸都是在夜間活動。
龍泉山脈，算是同隕落森林齊名的又一險地。裡面地形複雜，山路崎嶇，多得是毒蟲毒花。除此之外，經常有魔獸出沒，越往深處高級魔獸越多。可以說危險重重，稍不留神就有生命危險。
隊伍中的五百人實力都在五級劍師上下，可以說除了人數上的優勢，其他方面在魔獸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但，就是這樣的環境，才更適合鍛鍊人的意志和信念。
轉眼一天過去，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五隻三級魔獸，三隻四級魔獸和一隻五級魔獸。因爲遇到的魔獸等級都不算高，五百人中基本沒有什麼傷亡。當太陽升到頭頂時，他們還在繼續往深處進發。
“燁兒，如果你信得過我，接下來的試煉就交給我吧。這裡地形空曠，你可以找個地方練習操控火元素和光元素。”即墨煜跟在水燁身邊，低聲詢問道。
水燁往四周掃視了一眼，“好，那就交給你了。”
跟衆人交代清楚後，水燁離開隊伍往一條小徑上走去。從納戒中拿出藥鼎，準備練習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