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清靜的夜,皎潔的月亮靜靜的掛在天上,把周圍的一切照的清清亮亮的。潔白的月光照射在女孩的身上,在她的身後形成了一道瘦弱的黑影。這樣的清靜的夜,應該叫人很安心纔是,但是照在女孩臉上的月光卻勾勒出了她淡淡的憂傷,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向臥室。
徐默默是她的名字。因爲小的時候她是個太鬧的孩子,所以父母把她的名字改成默默。希望她的一生能平安靜默。可終究人不如其名,她還是那個樣子。也鮮有人知道,真實的她是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默默是個矛盾的糾結體,相信冥冥中有什麼在掌控着,那些已被安排好的多種人生,它們或愉悅或悲傷,只等待她去實踐,她又相信人定勝天,只要自己願意努力,就可以改變一切。
她最近因爲夢感到困擾。儘管避免不了的每天睡覺,偶爾做夢,只是每天總在同一個時段做一個類似連續劇般“劇情”豐富的夢,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對患有輕度幽閉空間恐懼症和恐高症的人來說,做一個關於電梯的夢簡直是一種折磨。
第一天,待在狹小的電梯間裡,不清楚是上升還是在下降,無光無聲又黑有又冷。第二天,還是那個時間地點,不同的是有了點光,那微弱的光來自樓層顯示器,數字是13,中國人討厭數字4對13並不感冒。可它卻是外國佬的禁忌。於是,她記起曾經看過一篇文章的標題《惡魔的十三級階梯》。第三天,電梯停在13樓了,門卻打不開,有輕輕的敲門聲,在一個人狹小的空間裡,輕微的敲門聲,真像恐怖電影。
幾天的折磨下來,她幾近崩潰,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想睡卻不敢睡來的更痛苦呢?我的老天!我的上帝!不要再做續集了。否則我真的要進精神病醫院了,默默心裡這樣默唸着。
在忐忑不安中漸漸進入了夢鄉,這次沒有了敲門聲,取而代之的是輕輕的啜泣聲,她尋聲望去,在沒有光的情況下,卻可以清楚的看到角落裡蹲着個小女孩,怎麼是這麼熟悉的臉,在哪裡見過?剛想看清楚,卻被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她伸手接了起來。
“默默…”
宛佳的聲音,她怎麼會打電話來?用力的晃了晃混沌的腦袋,才記起是自己讓她打電話來叫醒自己的,可還是遲了……
“默默,你還好嗎?”宛佳輕聲問。
“哦,我還好,明天見面聊吧!”掛掉電話卻再無睡意,那個女孩是誰呢?
不用說看到默默滿面愁雲,宛佳和瑞冰就知道她的“連續劇”夢境一定又繼續了。
“默默,儘管我這個主意有點餿,但是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宛佳無奈的看着她。
“用不着吧,只是個夢而已,也許今天晚上就不會再做了。”瑞冰安慰她道。
想想這些夢,默默憤恨的用力抓着頭。恨不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從腦袋裡扯出來。
“你沒事吧!”
兩位閨蜜見狀一起拉住她,默默無奈的搖搖頭。也許宛佳的建議並不是很糟糕。最起碼找個專業人士幫忙,好過她一個人漫無邊際的煩惱要好吧。
默默心裡這麼想着,打算去找家心理診所試試。
第二天,默默來到市裡某家知名的心理診所的門前。她站在門口左右的踱步,真的來了,她卻躊躇着不知道進去還是不進去。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需要幫忙嗎?”
默默轉過頭,看到一個俊秀清逸的***在她身後。年齡大概30歲左右的樣子,大約180公分的個子,戴一副黑框眼鏡。眼鏡後面是一雙漆黑深邃,炯炯有神的眸子,他穿着灰色的毛呢外套。裡搭配着淺色系的休閒套裝,正微笑的看着她。對於陌生人突如其來的“幫助”,默默有警覺。
看到默默深情裡透出的警覺,男人非但沒有退卻,反而又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默默突然覺得這個人很是眼熟,卻又說不出爲什麼覺得他眼熟,她好像見過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這時的眼神從警覺轉爲探究。
面對男人的問話,默默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呵~。”男人淺淺的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一側臉頰上顯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接着,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說:“我是這家診所的醫生,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進來找我。”他微笑看了看默默,然後轉身走進了診所。
默默本來還在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可是這個男人的出現完全打亂了默默的思緒,他的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着她,讓她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然而走進這間心理診所之後,默默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漾上心頭。一個漂亮的護士走過來接待她,幫她掛了號就安排她進了醫生的診室。護士交待了幾句話,讓她稍等就離開了診室。默默打量着這個心理醫生的診室,它跟普通醫生的診室不太相同,它佈置的簡約且舒適,像一間普通民宅的會客廳,讓人覺得放鬆,舒服。
醫生不在,寫字檯上有名牌,上面寫着陳銘威。
“陳~銘~威。”默默看着名牌,不由自主的念出聲音來。
“是我,你好!”
背後突然傳來的人聲,把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默默嚇了一跳,她猛的迴轉身體,卻因爲重心不穩腰部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寫字檯的邊緣上。
“呼~”默默皺了皺眉頭,好痛!
“你沒事吧!”
陳銘威疾步過來,伸出手來扶她,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默默的眼前閃過了一個女人哀婉的身影。然而只是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是怎麼回事?默默用力的搖搖頭。
她答道:“我沒事。”
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是沒好氣的說,這醫生怎麼有愛出現在別人背後的毛病,他是屬貓的還是屬鬼的,走路都沒聲音的,默默在心裡偷偷的吐槽了一番。
擡眼對上他的眸子,默默有種好像對方知道她在想什麼的感覺,心下叫道,不好!他是心理醫生,還不會知道我在想什麼吧。
也是奇了,對方似是真的會讀心似的,只見陳銘威輕牽嘴角,淡然一笑,“抱歉!兩次出現在你身後,嚇到你了吧。”
默默不禁汗顏,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沒事,沒事。”
然後陳銘威示意默默坐下,默默看着這位心理醫生,他已經脫掉了剛纔在門口看到他時,穿的那件毛呢外套,此時他穿着一般醫生都穿着的白大褂,適才他應該是去換衣服了吧。現在看着他整個人都清爽舒服,俊秀的面容上,帶着淺淺的微笑,看着讓人感覺很舒服,是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她從來沒有在陌生人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感覺。
“說說你的問題吧。”陳醫生率先打破了沉默。
默默想了想對陳醫生講了她的情況,陳醫生說這有可能是因爲她的潛意識裡有什麼東西被壓制着,它才以夢的方式展現出來,可以試着通過心理治療手段中的催眠治療把它們釋放出來,問題或許可以迎刃而解。
“催眠?”默默有些警惕的望着陳醫生。
陳醫生會意,明白她是有顧慮的,他輕輕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對默默說:“關於催眠請放心,我們做心理醫生的是有我們的職業操守的,而且目前被用於你治療的催眠手段,是淺顯的手段,並不代表你會完全處於無意識的狀態。”
其實這些默默都知道一點,她猶豫是因爲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告訴她,如果她做了催眠事情會變的更糟。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她猶豫了。
她斟酌了一下,說道:“呃,今天謝謝您,我覺得,我需要考慮一下。”
陳銘威還是保持禮貌的微笑,“沒關係,你考慮好了再來預約時間,希望我能有幸幫助到你。”
之後默默起身告辭,離開了診所,
出了心理診所,默默掏出手機想打給誰,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打給誰,該從何說起。爲什麼最近發生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呢?默默感覺自己有些承受不了了,頭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最近一直睡的不好,心亂,因爲那個看着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的陳醫生。
默默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這個時候,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默默看着屏幕上面顯示—飛揚來電,她遲疑了一下才按下接聽鍵。電話一接通,聽筒裡馬上傳來飛揚的聲音。
“默默,你在哪?”
“啊,我啊….”她剛想開口對飛揚說自己在哪裡,卻又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
她調整了心緒,故作輕鬆的說:“我逛街呢..”還沒等她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