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匣之中竟然沒有道菁要找的東西,這一點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然這其中自然不包括道名。只是就連道名自己也沒想到,他的便宜徒弟步凡會舍了命來救他,而他事先留的後手恰恰害了步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步凡丟掉手中的字條,隨後拾起錢匣仔細的查看。確定錢匣中空無一物後,步凡便證實了心中的猜測。道名事先就有所防備,他甚至連意外情況都早已考慮在內了。“師叔,或許我對你來說還有一點點用處。”
步凡的確是還有一點點用處,他將作爲道家要挾道名的籌碼,只是這個籌碼能有多少價值就沒人知道了。步凡能夠向道菁明言他還有一點點用處,就說明他找就已經接受了現實並冷靜下來了。
道菁苦苦追尋的十修五行訣,應該就是道名的保命符了。他當初敢於爲了步凡暴露身份,想來也是因爲他有恃無恐。甚至他在明知道家不會放過他的前提下,依舊爲了保命而做出了種種周密的計劃。
道名留下線索給步凡的目的,就是希望步凡有與道家周旋的本錢。可就像是錢匣裡那張字條寫的那樣,一旦步凡將錢匣打開的話,道名變得這個戲法瞬間就會露底。
“你們師徒的關係還真是……”道菁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她望着步凡臉上露出譏諷,怪腔怪調的對步凡說道:“小子,你師傅這是在用你的命換他的命,你心裡就一點不恨他嗎?”
“我爲什麼要恨他?虧得他我才保住了性命,不是嗎?”
步凡微微冷笑了一聲,誠然事實確如道菁所說。可這並不是道名利用他自救,而是步凡自己想要救道名。道名或許並不相信步凡,或許是沒想到步凡真會冒生命危險來救他,但並不能因此就將道名給定性了。“那師叔你呢,你恨他嗎?”
步凡的這句話讓道菁很是詫異,隨即她便想到步凡很可能是知情者。對於道菁這個修煉十修五行訣來成成就五行法的人來說,完成一修便等於是結束了一世。哪怕明天她還會照常醒來,可她已經是另一個她了。
“恨,因爲他不僅盜走了我的十修五行訣,而且他失約了……”
道菁沉默了半晌纔給出回答,步凡聽得是辦明白不明白。道菁隨後又嘆了口氣,繼續對步凡說道:“不過若是我能拿回十修五行訣,這些事情要不了多久也與我無關了。”
道菁似乎話裡有話,步凡還沒揣測明白,俞楓就趕回來覆命了。聞聽事情除了岔頭,俞楓當即請示該如何處置步凡。道菁看了步凡一眼,低聲吩咐了俞楓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俞楓目送道菁離開,之後沒個步凡半點好臉。步凡被安置在先前關押道名的院落,仍舊由之前那些人負責看押。不過致使道名虛弱無力的毒藥,步凡卻是沒那個榮幸享受到,因爲道家有大把人手可以制服他。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稍晚些我會替你送消息去步家,剩下的就看你的運氣了。”
俞楓說完交待手下人看好步凡,他則隨即轉身離開去完成道菁交待的事情。步凡躺在剛纔道名癱倒的牀榻上,百無聊賴的打量着那幾個看押他的人。“幾位,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是啞巴嗎?”
“你、你、你……你……”
步凡不斷得寸進尺的試探,終於引得其中一人開口了。只是讓步凡沒想到的是,這位“你”了半天的傢伙居然是個口吃,步凡露出一口小白牙笑了幾聲,說道:“哦,不是啞巴,是結巴!”
口吃的那人向身旁的同伴打了幾個手勢,然後直接推房門走了出去,步凡這才注意到幾人的特殊之處。剛纔出去的那人除了口吃,算是這幾位當中最正常的,餘下的這幾位可能是聾啞人。
步凡現在算是徹底被困死在道家了,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像俞楓之前說的那樣,期待着道名能夠用十修五行訣來換他。步凡也大致瞭解十修五行訣是個什麼東西,他可不認爲道名會放棄這麼多年來的努力。
自打在西倫聽道離說了道名與道菁的往事,步凡倒是挺同情他這個便宜師傅的。如果將他與道名換位而處,別說是面對步家或者道家,就算是整個龍華步凡也不會妥協。
“看來便宜師傅是指望不上了。”步凡躺在牀上嘆了一聲,或許道名當初也這麼想的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說明道名還有其他脫身的辦法。“唉……如果不是突然更換地點,我也是留有後手的……”
步凡此前的確留有後手,那就是從津衛港趕回的步美。但交涉地點的突然改變,讓步凡不得不改變計劃。而原本該策應步凡的步美,也被臨時改派去接應道名前往步家。
排除道名用十修五行訣交換這個渺茫的希望,現在能夠讓道家放了步凡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皇帝陛下親自下令給道家。但是步凡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除非這個時候有什麼外力介入。
步凡伸手摸向貼身的口袋,那裡正放着與使徒組織的念話。使徒絕對是一把雙刃劍,但步凡現在也不得不使用它了。步凡翻身朝監視他的幾人揮揮手,可這幾位卻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
步凡伸手一撩被子鑽了進去,隨後翻過身去背對監視者掏出念話。雖然向使徒尋求幫助有可能影響孔拉德和雷恩·克里斯對他的推薦,但此時步凡還是決定將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俞師兄,弟子步美請見師傅。”
就在步凡決定聯絡使徒的同時,道菁單獨居住的這處大園子外,步美此時忽然來登門拜訪。雖然同屬道菁的弟子,但步美卻只是入門弟子,所以此時在門外接待她的是俞楓。“小師妹呀,你且在此稍候,容我去跟師傅通稟一聲。”
“不必了,我帶來了十修五行訣。”
步美說着掏出了一本用絲綢包裹的古書,步美微微冷笑一聲說道:“俞師兄,我想師傅不會不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