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步凡還有其他選擇,他絕對不會再次回到步家來。以前是步凡他沒得選,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想再回來。但現實總是和人的理想相違背,除了這裡步凡和道名真的無處可去。
“雖然這裡是你的家,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可是……”
步凡朝身旁的步美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就算沒有步美提醒他,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忍耐。道家接下來是何打算尚不知曉,步凡在道名徹底恢復前需要一個庇護所。“我知道,放心,我知道……”
自由,什麼是自由?不是我們想做什麼都能做,而是我們不想做什麼就能不做。而顯然,步凡現在就是一個沒有自由的人,因爲整個步家除了他姐姐和步美,就沒有一個人是他想見到的。
對於已經恢復記憶的步凡來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伊始,他就對步家這個地方毫無好感。而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無他,正是他那個因爲父親失蹤和變得神經質的母親。
步凡不想回來也回來了,他正好有一事可以趁機了卻。不過現在還並不是時候,他需要先等道名徹底恢復過來再說。畢竟比起那些隱藏在“預言之書”中的秘密,現在更爲迫切的事情是擺脫道家離開步家。
“給我站住!”
一聲眼裡的呵斥聲傳來,一個樣貌絕美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來。她就是步家的現任家主,也是步凡和步霆霓的母親。步凡望着自己的母親沒言語,步美趕緊搶先一步開口道:“媽,我回來了。”
母子二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對望,步美幾步衝上去撲進步望舒的懷裡。看着二人如同親母女般的親暱,步凡的臉上面無表情。步美悄悄的給步凡指明方向,步凡立即一刻不停的趕去見道名。
寄人籬下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步凡師徒二人現在連自保都做不到。步凡如今的戰力在這帝都京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有等到擁有三系五行法的道名徹底恢復,他們二人無論是面對步家還是道家纔會有些底氣。
步凡一路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客室,這裡除了一張牀之外沒有任何擺設。道名此時正躺在牀上與人說笑,與道名說話那人見步凡來了,起身快步朝着步凡小跑過來。“白癡老弟……”
“姐……我回來了。”步凡和姐姐擁抱在一起,心底升起的那一抹暖意讓他帶了些哭腔。步霆霓趁着擁抱步凡的機會,將眼角的淚水蹭在他肩頭。“姐姐,她……你現在應該去救步美了。”
步霆霓知道步凡師徒二人有話要說,而且她真的得趕快去搭救步美了。步霆霓很清楚自己母親的狀況,通常只有涉及到父親或者是步凡,她纔會變得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
步霆霓從房間離開之後,房間裡只剩下了步凡和道名師徒倆。步凡來到道名的牀邊坐下,師徒二人彼此打量着對方,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二人就這樣無聲的打量着彼此。
“爲什麼要救我?”
師徒二人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顯然他們之間雖然有師徒名分,可顯然誰都沒指望對方會救自己。而這對之前看似交心,實則互相利用彼此的師徒,此刻卻在沉默中認同了彼此。
師徒二人相視一笑,這一笑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師徒二人心中都很清楚,很多之前沒說或是不能說的事情,今天怕是必須要攤牌了。師徒二人只有重新建立信任,他們的合作才能更長久的繼續下去。
“我說實話吧……其實我收你爲徒確實是有私心的。”
道名沉默了半晌之後率先開口,畢竟他認爲自己爲人師表是個長輩,這個時候正是展現他威儀的時候。步凡聽到這話笑了兩聲說道:“我就知道是這樣,不過……我們彼此彼此。”
步凡說着朝道名舉起了雙手,他的手上那少了一隻的“八戒”,正是他所想要表達的內容。道名笑着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你也去過西倫了,應該知道我的目的所在了。”
道名還是將當初的事情重提一遍,不過他並沒有提及有關“使徒”的內容。道名在做決定前也曾有過猶豫,但後來的事情發展太過意外,他便索性就讓將計就計讓步凡帶着言章去了西倫。
只是道名當初怎麼也沒想到,後續的事態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他沒先到步美竟然成了道菁的弟子,而且還是用道名換來的這個弟子身份。道名因此懷疑是步家聯手道菁設局,所以他才改變了後續的計劃。
“也就是說……師傅,你本來就打算交出十修五行訣?”
步凡一臉茫然的望着道名,他實在是不明白道名爲何要放棄。道名當然清楚步凡心中的困惑,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最終目的的確是解救道菁,但這一次我的目的卻是十修五行訣。”
道名獲取十修五行訣的目的,正是爲了能夠對道菁“對症下藥”。步凡稍加思索便想明白了,道名必然是藉助了使徒的力量。已經大略知道事情緣由的步凡,將心比心的想想便能夠體諒他。
“好吧,不管你是想增加逼真度還是如何,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步凡沉默片刻想明白了前因後果,隨即他又發現了新的問題,於是他直言不諱的問道:“師傅,我還有一事不明,你爲何要特意去上訴,這無異於是在向道家宣戰呀。”
“是啊……可師傅現在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道名說着發出一聲長嘆,步凡隨即也跟着沉默起來。他之前就已經有所察覺,他已經卷入了某個巨大的旋渦之中。步凡也跟着長嘆一聲,說道:“師傅,你還是快些好起來吧,以我在步家的地位,唉……”
“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
道名朝步凡點了點頭,隨後露出自信的微笑,說道:“放心,至多十天半個月我就能徹底恢復。但你要清楚打你注意的都是些什麼人,而且萬一有人推波助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