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曦雯睜開眼外面已經天色大亮了。她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多不到九點,扔開了鬧鐘,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一會兒。這時候,聽到門外有響動,不由得皺了眉,再一聽,是有人開門進來了。她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下牀穿上拖鞋小心翼翼的趴在門邊聽。懶
外面的人像是對這裡極其熟悉,一會兒在客廳裡轉了轉,一會兒又去了廚房。曦雯聽到開冰箱的聲音,不用猜了,一定是他。
她開了門走出去,之間飯桌上放着一個食盒,旁邊,是幾隻小碗,走近一看,裡面裝着幾樣粥和小菜。
她蹙着眉站在那裡,雙臂疊在一起看着桌上的早餐,抿緊了脣,心裡有些火星子像是要冒出來。
雲燦從廚房出來,拿了兩雙筷子。他走到曦雯面前,拉了椅子,說,“起來了,坐下吃吧。”
曦雯突然就火了,低下頭去就衝他罵,“季雲燦你有沒有搞錯,這裡是我家,你能不能不要來去自如!”
他剛坐下去,正把一碗肉糜粥放在她面前,聽她這麼大的火氣,手裡的動作頓了頓,他擡着頭看她,半晌,微微一笑,“我剛下班呢,你能不能看在我忙了一通宵的份兒上,別這麼兇?”
曦雯臉色變了變,站了一會兒,鬆開了雙臂放下去,然後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蟲
“最近很忙?”曦雯拿了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粥,隨口問。
雲燦吃了一口菜,點頭,說,“是比較忙,忙得都沒時間過來看你。”
“我不需要。”她說。舀了一勺粥正要放進嘴裡,突然又放下了勺子。
雲燦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直接的跳過了她那句“不需要”。
曦雯無奈的一笑,站起身來,她說,“還沒刷牙呢。”說完就往浴室裡走去。雲燦望着她,也放下了勺子。
他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刷牙。
曦雯在牙刷上擠了一釐米長的牙膏,然後喝了口水又吐出去,接着便開始刷牙。雲燦就一直望着她。
他笑着說,“你記得嗎,小時候你最懶了,阿姨不給你擠好牙膏你就不刷牙。”
曦雯怔了怔,點了下頭,然後繼續刷牙。
“而且,那時候你特別愛吃糖,阿姨和爸爸怕你長蛀牙,都不給你吃太多。結果你把病人家屬送到家裡來的禮盒藏到了自己屋裡,半夜爬起來偷吃,後來鬧牙疼的時候我爸才知道你收了人家的禮。”說到這裡,雲燦忍不住笑着搖頭。曦雯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喝了杯子裡最後一口水涮了涮,放下杯子牙刷,拿帕子洗臉。
她說,“多糗的事,你還提。”說起來也挺讓人害臊的,曦雯有些不好意思了。
“曦雯,我真的,很想替你擠牙膏。”
他看着她在手心裡擠了一團洗面奶,雙手揉了揉,正要往臉上塗的時候,他突然說了這句話。
曦雯全身都僵住,手就那樣攤着,許久都沒有動作。
過了好久,她不再去看他,速速的洗乾淨了臉,然後開始塗護膚品。有男人在身後看着,還真是不自在。莫名的就想起上次在成都,莫澤南說她的皮膚很好,都用不着浪費時間和金錢在這些東西上。
他懂個什麼勁兒!曦雯想着,不由得,脣角輕輕的網上揚。
一切完畢,她轉身要出去。雲燦擋在浴室門口,她一時間出去不了。
她看着他,“再不去喝粥,都涼了。”
“曦雯,我們談談。”他說。
曦雯笑着搖搖頭,她說,“該說的該談的,我覺得我已經跟你說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你要怎麼想怎麼做,在不影響我正常生活的情況下,都不關我的事。”
她擡了腳,已經踩上了浴室的門檻,這樣,要比平時高一些,但是雲燦和澤南身高不相上下,這麼看着,還是覺得他很高。曦雯仰着頭跟他說話。她的態度很好,語氣,很謙和。
他擋在她身前,也不說話,就只是看着她,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曦雯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輕嘆口氣,欠了欠身子想要從他身子與門框的間隙躋身出去。
他拉住了她。
“不是的,我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曦雯,不是我死皮賴臉非要牽制住你,只是……”
她的耐性在一點點的消散,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夠了。季雲燦你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好不好,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爲了我好嗎,不是一直都說只要我有了男人你就會放心的把我交給他嗎?難道,你以前說過的這些話,從來都不作數?”
“還是,你不甘心?你覺得你等了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得到,他一回來我就回到了他的身邊,所以你覺得不公平是不是?那好,我告訴你,他一直都在我心裡,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就算以前我和秋尉欽談戀愛也好,後來自己一個人生活也罷,我的心裡,只有他。”
“我真的不想再聽你說那些話了,你這樣的軟磨硬泡,跟強迫我有什麼區別?你明知道的,你心裡一直都明白,我從未真的喜歡過你,對我而言,你就只是我的哥哥,這些話,你究竟還要我說多少次?你聽不累嗎?”
“鑰匙還給我,以後,沒事別再來找我,我怕他在,看見了會不高興。你也知道他脾氣不怎麼好,你們是好朋友,我真不想看見你們會因爲我搞得很難看。”
曦雯說完,錯開了他的身子,欠身走回了自己的臥室。粥,她一口也喝不下。
雲燦愣在那裡,許久,才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把鑰匙。爲了好好的保存,他買了一個罩鑰匙手柄的很精緻的卡通罩子,沒想到,這就要還給她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要回去。
他走到她面前,把鑰匙遞給她。曦雯接過來緊緊捏在手心裡,沒有看他,她以爲他會很狼狽的離開,沒想到,走之前,他說,就算鑰匙還給了你,以後,我也還會給你送早餐。
他說,曦雯,我愛了你整整十五年,我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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