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棄子

林木清新的味道鑽入鼻中,艾倫抽了抽鼻子,繼續前行。

他提出獨自追蹤赫爾瑟斯的時候遭到米提納斯的強烈反對,不過最終還是說服了這個古老的君王。說服米提納斯的基礎當然是艾倫本身過硬的實力,不過米提納斯會擔心也是沒有道理的。他很清楚,赫爾瑟斯和艾倫交戰雖落於下風,卻末呈敗象。末敗先逃,赫爾瑟斯顯然是想要趕回烈焰之門,藉助烈焰之門和埃博因斯之間架設的無形橋樑取回自己部分力量。在其它君王而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君王從埃博因斯轉化到物質界的時候,大部分力量會消耗在轉化之中。

可身爲三巨頭的赫爾瑟斯難保沒有手段恢復埃博因斯里的力量,米提納斯向艾倫提出一個大致的參考。那就是在埃博因斯里,赫爾瑟斯這樣的巨頭戰力堪比至尊。

這並非什麼奇怪的事,埃博因斯君王千萬,能夠高高屹立於無數君王之上的三大巨頭,擁有至尊的戰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至於現在,赫爾瑟斯至多保留全盛期四到五成的力量,自然不敵和至尊僅餘一線的艾倫。但如果他能夠再取回三四成的力量,那艾倫再對上他就不好說了。

這纔是米提納斯真正擔心的。

不過就像艾倫說的,如果放任赫爾瑟斯不加理會事情只會更糟,所以他隻身追蹤赫爾瑟斯,而讓其它人帶着銀翼殺手趕去槍城解圍。

莎娜本來提議艾倫帶上一名銀翼殺手,但凡殺手都有追蹤隱匿的能力,何況是銀翼殺手。不過艾倫拒絕了,先不說他自己就是高明的追蹤大師。何況以艾倫現在的實力,赫爾瑟斯除非能夠直接在方舟港打開空間裂縫一步抵達烈焰之門處。否則任他再高明,也必定留下種種痕跡。這些痕跡可能是殘存的源力、可能是空間源力的變化,種種可能不一而足,但沒有哪一樣能夠逃過艾倫的雙眼。

艾倫獨自一路追來也證實了這點,儘管在途中赫爾瑟斯做了不少佈置想要引開他,但那些佈置都被艾倫一一識穿。赫爾瑟斯並不知道,曾經多次進入過埃博因斯的艾倫,對於那個世界的居民有着直覺般的感知。埃博因斯的居民,氣

息在物質界實在太特別了,艾倫就算想故意忽略都辦不到。那些痕跡就像一隻蚊子在你附近嗡嗡作響,你雖看不到蚊子,卻可以聽到它那惱人的聲音。

一路追來,艾倫已經踏進了伊麗納爾的地界。這片原始森林非常廣闊,也異常危險,居住在其中衆多危險的野獸使得拜勒崗帝國也無意開發它。不過現在,伊麗納爾顯得空闊且寂靜,死氣沉沉,在艾倫的感知裡,生物的氣息非常微弱,反而草木的氣息變得無比濃郁。

這裡的植被茂盛,樹木生機勃勃。

來到這裡,赫爾瑟斯的痕跡變得更明顯了,而且幾乎是不加掩飾,朝着一個方向筆直延伸。艾倫相信那裡就是烈焰之門的所在,當下加快了腳步。

半個鐘頭之後,林海依舊連綿起伏,不見盡頭。可艾倫卻停了下來,明明前面是高聳的林木,沒有一個人影,但他卻對着空氣道:“真是可憐啊,看來赫爾瑟斯把你當成了棄子。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

“我是安祖,偉大的炎獸之魂!”一把粗豪的聲音在林中深處響起,跟着樹木左右傾倒,清出一片空地來。空地上,陽光落下,落在一個魁梧的身影上。獸人安祖手提燃燒戰斧,安靜地站在那裡,遠遠凝視着艾倫。

“你和暮光一樣都是上位君王,的確是顆不錯的棋子。”艾倫擡起手,一蓬灰白光焰噴吐,灰燼讚歌驀然在手。

然後朝獸人安祖衝刺。

艾倫有前進的理由,安祖有攔截的道理。雙方都不會相讓,自然也就無須言語了。

片刻之後,森林中一道灰白炎柱沖天。

火柱衝上百米高空,方圓百十公里內清晰可見。

站在烈焰之門前的荒地上,赫爾瑟斯自然也看到了那根火柱。他眯了眯眼睛,淡然地朝烈焰之門中走了進去。想要取回部分力量,站在烈焰之門內是辦不到的。只有進入大門,在門內那條無形橋樑上才能溝通埃博因斯,取回自己的力量。門內是一片火焰,那是幾如太陽核心的溫度,這樣恐怖的溫度,哪怕是至尊貿然進入,不死也要落個重傷。可對於埃博因

斯的居民來說,火焰就是他們的生命之源,投身烈焰,如沐春風。

火焰非但沒有叫赫爾瑟斯感到難受,反而在火焰中他感覺到絲絲縷縷的力量正不斷涌進體內,他留在埃博因斯的偉力正不斷迴流。他就像衝上高空的飛鳥,意氣勃發。

森林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過程激烈,同時短暫。

安祖倒在地上,身體正逐寸炭化。炭化的部分就像那些燒盡的火炭般,片片塌下,散成黑灰,被風一吹就消散不見。艾倫手持灰燼讚歌,也沒有收回,就這麼擡劍一劃。

從空中看去,一條灰線將林木中分,直至烈焰之門所在的荒地邊緣爲止。一劍斬罷,艾倫眼前出現一條康莊大道,然後拾步而行,似緩實疾,片刻後便已經來到了荒地處。他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的到來,但面對這樣的挑釁,赫爾瑟斯完全沒有迴應。艾倫皺眉,然後他就看到了烈焰之門。

那扇高大的門扉就聳立在前方荒地的高坡處,陽光之下如此耀眼,艾倫可以看清那上面每條張揚的紋路。然後他擡劍,幾條細細的灰白劍氣交錯切割而去。如無意外,在下一秒,烈焰之門就會被斬個支離破碎。

可意外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出現。

從烈焰之門裡突然彈出幾根黑色的晶柱,每根晶柱撞上一條灰色劍氣,然後兩者碰撞爆炸,在烈焰之門前生成圈圈強烈的衝擊波,衝擊波互相撞擊,最終形成一團能量風暴。風暴中,烈焰之門內,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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