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吉姆已經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姜桐忍住了，安慰自己住下去這些問題就自然明白了。
“好吧，再見。謝謝你今天的照顧。”
吉姆擺手道：“太客氣了，不用謝我。走了。”說完，搖晃着走開了。
姜桐推門進了房間，看見剛纔避讓出去的三個女孩已經回來了，在坐在一堆竊竊私語。看見姜桐進來，她們立刻收聲。
姜桐也沒顧得上她們，而是直接去看凱瑟琳，她仍然是躺在牀上。
姜桐也不知道她睡了呢還是隻是躺着，也不去多想，反正無論怎麼樣，就讓她先自己靜靜地待着一陣子吧。
她自己也找了一張空牀鋪睡下，這裡都是一溜的大通鋪，說是牀，其實也只是木頭架子還是臺子拼起來能躺人的地方而已，姜桐剛躺下就覺得這牀硬邦邦的，不過好在她早就習慣了過這些苦日子，也沒什麼。
睡了一會兒，姜桐被一陣尿意給憋醒了，她環顧了下四周，看見有一個布簾子擋着一個小角落，便走過去掀開簾子，果然裡面是衛生間。
但是環境不禁讓姜桐捂鼻，一個簡陋的馬桶，旁邊放着一點不知道哪裡來的紙張，上面甚至還有字，看着就是撕下的書頁嘛。馬桶邊上放了一個水盆子，姜桐猜這是用來洗手的。
雖然簡陋，但是人有三急，姜桐只能忍了臭味兒解決了問題，又把手放水裡稍微甩了甩。
住在這地底世界，好像又回到了暗無天日的船艙之內，不同的是這兒的環境更加惡劣，和船上住過的房間沒有辦法相比。
只是這裡的氛圍還算好，不那麼壓抑。
房間裡都是同齡的女孩子，就像以前讀書時住的女生宿舍的感覺。剛纔出去繞了一圈，也沒有看見森嚴戒備或者板着臉的管理人員。
唯一有一點不好就是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房間裡四壁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只有凱瑟琳戴着手錶，姜桐輕輕靠過去，想看看能不能湊巧看見她把錶盤露在外面，只是凱瑟琳一個翻身，姜桐差點被她胳膊打到。
凱瑟琳睜開眼睛，問道：“你要看時間可以問我。”
姜桐才知道她沒有睡着，“我怕吵醒你。”
凱瑟琳坐起身，“我沒有睡着，根本無法睡着。”她看看手上的表，“現在是晚上七點半了。”
姜桐道了聲謝謝，看了看旁邊幾個聊天聊得已經開始笑出聲的女孩子道：“看來這裡的晚上要靠聊天打發。這兒好像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一個紅頭髮，臉上有雀斑的女孩瞥了姜桐一眼，走到一個牀鋪下，往枕頭底下掏了一會兒，拿出了兩副撲克牌，衝着姜桐問道：“你們兩個一起來玩兒嗎？我們可以打牌解悶，正好你們來了，人多熱鬧呢。”
姜桐連忙擺手44，“對不起，我們現在不想玩。謝謝。”
紅髮女孩輕輕哼了一聲，“好吧。隨你們的便。”
“菲斯4，別玩牌了，過來我們聊天。你過來，我剛纔沒有說完呢。”一個黑頭髮的女孩高興地叫着她
，看來幾個女孩子聊得正在興頭上。
姜桐爬上牀，睡在凱瑟琳旁邊。
沉默了半天，凱瑟琳才輕聲道：“能告訴我大衛最後都跟你說了什麼嗎？”
姜桐幾乎記得大衛那天那刻和她講過的所有話，很奇怪，姜桐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她當時的記憶力如此厲害，幾乎沒有幾個字是被遺漏的刻在了腦子裡。
她把這些話一一告訴了凱瑟琳，凱瑟琳則像一個貪婪的孩子一樣，認真地聽着，恐怕錯過每一個小小細節，問着然後呢，他當時難過嗎？他哭了嗎？
聽完姜桐的回憶，凱瑟琳早就又是泣不成聲。
三個聊天的女孩子好奇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她倆，又馬上見怪不怪的照舊聊她們的了。
“我真想親自聽他說，親自看看他。”凱瑟琳抽泣道。
姜桐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時而又摩挲幾下安慰着凱瑟琳的情緒。
略略停了一會兒，凱瑟琳又問道：“他說他曾經經歷過這一切？不可能呀，我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分開時間最長不會超過一個月，他總是要我放假了去看他，我如果不去，他就會找來學校接我一起回去。我從來沒有見他長時間離開過啊。”
姜桐道：“這點我也想不明白，大衛不是說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嗎？不過經歷了這次的災難，再離奇的事情，我也不覺得有什麼離奇的了。”
凱瑟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這兩天積聚的對姜桐和安迪的怨恨，將對大衛離開的悔恨吐出了大半。但是心裡的悲傷要怎麼樣才能讓它褪去呢，凱瑟琳感到絕望，深深的絕望。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
姜桐整晚都夢見大衛，夢見他回來了，對着一臉錯愕的姜桐說道：“有什麼奇怪嗎？怎麼像不認識我一樣？”
姜桐恐怕這是一個夢，輕手輕腳地走到大衛身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髮，他的臉，頭髮是柔順的，皮膚的溫軟的。
真的是大衛回來了，姜桐喜極而泣，哭着哭着便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黑暗的礦洞之內，而剛纔的片刻欣喜轉眼就化成了萬丈空虛，讓她在牀上輾轉難眠，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裡。
姜桐不敢再睡，她怕又一次夢見大衛，再經歷一次得而復失的痛苦，只能睜着眼睛等起牀的時間來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有了咳嗽聲，對牀一個女孩子起來上廁所。
過了一會兒，另外兩個又起來上廁所，沒有隔音設備，所有細節都清晰無比，在這裡住沒有隱私可言。
很快，外面有了動靜，有人走動起來，大聲講話，漸漸的生活的氣息回來了，這是姜桐自災難發生後都沒有感覺到過的感覺。這時稍微溫暖了她的心。
凱瑟琳坐起來看看姜桐，“你醒了？”
“恩。”姜桐撐着坐起身，看看仍然是黑漆漆的房間。
不知道有誰在黑暗裡說：“都醒啦？”
一根火柴劃破黑暗，點燃了一盞煤燈，房間裡有了一絲微光。
紅頭髮的姑娘走到姜桐和凱瑟琳前面，一本正經宣佈道：“今天你們去打掃廁所吧，你們剛來，正好可以熟悉一下環境，我帶你們去，以後我們五個人輪流幹。”
姜桐和凱瑟琳只能點頭，又問道：“洗漱和刷牙的地方有嗎？”
“有的，你們跟我們走吧。”紅髮女子揮揮手，讓兩人跟上。
姜桐和凱瑟琳馬上穿上外套跟着她走。
“別忘了把馬桶帶出來啊，不然你們洗什麼。”她回頭說道。
姜桐忙趕去提馬桶，又回來跟着紅頭髮女孩子。
三人穿過擁擠忙碌的走廊，女孩子們起來之後還有追打嬉鬧的，看上去都精力充沛。
有幾個年紀較長的嫌吵鬧，在那裡嚷嚷着：“省點力氣吧，一天就一頓飯，還沒吃呢，力氣就花不完啦？你們不想多睡，我們還想多睡一會兒呢。”
穿過走廊，到了礦洞上電梯的地方，這裡大概是整個礦洞的中心地帶，男人們也從這裡穿過走去的。
還時不時掃上經過的女孩子們兩眼，女孩子也偷偷看上幾個長得好看的年輕男子。
姜桐明白爲什麼男人和女人要分區域住，中間還要有人看着，這兒住着的妙齡男女是大多數。
“快走吧，別愣着呀。”紅髮女孩又在前面催，已經對姜桐有些不耐煩。
姜桐忙找個話題，問她：“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姜桐，你呢？”
“菲斯，菲斯.賴特。”
“這個是我朋友，凱瑟琳.米勒。”姜桐又介紹道。
女孩子有些冷傲地回到：“知道了，你們好。”
又走了一段，她們總算是到了洗漱的地方。
菲斯指着幾個裝滿水的大桶，又指了指旁邊放着的一籃子塑料杯子，對姜桐和凱瑟琳道：“跟我做就行了，這裡一切從簡。”
說完了，她隨便拿起個塑料杯子從一個桶裡舀了一杯水，用手指沾了水把嘴裡塞，胡亂上下左右刷了一通，又漱口了兩下，就算刷完牙齒了。又用杯子舀了點水，一邊往臉上澆水，一邊胡亂抹了幾下。
“好了。”她把杯子放進邊上一個空筐子裡，“這兒放髒杯子。”
雖然心裡不能接受，但是條件如此也沒有辦法，姜桐和凱瑟琳照着做了。
洗漱完畢後，姜桐又問：“這個怎麼辦？”她指着馬桶問。
“別急。跟我來。”菲斯又帶路到了電梯這裡，有幾個人正排隊等着電梯下來。
而旁邊幾個壯漢依然充當着人肉能源，把電梯上下控制着。
隨着一次電梯着地開門，下來了幾個提着馬桶的女孩子，等她們出來，菲斯帶着姜桐和凱瑟琳走了進去，剛好，電梯能容下六個人，她們沒有排隊多等，直接就上去了。
上去之後，姜桐發現上面站了幾個拿槍的跟着她們後頭，一路走了大概有五十米遠，菲斯指着一條河說：“就倒進這裡，會流進海里去的。然後再稍微涮一涮。”
姜桐見其他人正在這麼幹，也照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