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清昱哥哥是喜歡我,跟我表白過,但是我也很明確地拒絕過他,你拿這出來做文章,不覺得太無恥了些嗎?”
“哎呀,叫得可真親熱。”金興雅嘖嘖出聲,“還敢說你跟他沒有關係嗎?”
“清昱哥哥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你爲什麼要這樣空口說白話!再說了,我都已經結婚了,怎麼可能和他有什麼!”
“哦?是嗎?”金興雅挑眉反問,“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的曖昧不清只是在婚前,婚後根本就沒有是嗎?”
於筱馨冷着臉,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電視內的畫面在繼續播放,居然是於筱馨新婚第二天,柏清昱在莫家大門口徘徊的畫面,於筱馨在心底嘆了口氣,她已經儘量和清昱哥哥保持距離了,沒想到還是被人拿來做文章。
“清昱哥哥是對我舊情難忘,但這也只是一時的,我已經拒絕過他了,他很快就會想明白的。”於筱馨眨了眨眼,一股疲憊感襲上心頭。
“哼,你倒挺會狡辯的,既然你不想和他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你們要這麼頻繁地見面?”金興雅指着鏡頭,分別是柏清昱和於筱馨兩次在咖啡廳見面的場景。
於筱馨心一冷,憤然開口,“你跟蹤我?”
一次兩次還可能是巧合,她和柏清昱每次見面都被金興雅拍到,這還說是巧合,誰相信呢!
“於筱馨,你不要想轉移話題,你告訴我們,你既然不喜歡柏清昱,爲什麼三番兩次和他見面,還舉動親密?”金興雅步步緊逼。
於筱馨疲憊地深吸了兩口氣,百口莫辯說的就是她現在的情形。
突然,畫面上一閃而過莫如斯的臉龐,於筱馨瞬間憶起上回在咖啡廳的時候,莫如斯也在場,像找到救星般喊道,“上回我和清昱哥哥見面,如斯也在場,如斯可以爲我作證!”
於筱馨這話一說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莫如斯,莫如斯站在角落裡,低垂着頭,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莫太太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如斯啊,你可要說句老實話,可不能被有些人矇蔽了心智,說出一些不可信的話來!”
莫太太言下之意很明顯,讓莫如斯千萬不要袒護於筱馨。
於筱馨對莫如斯有自信,上前一步道,“如斯,那天你也在場的,你可以爲我作證,我跟清昱哥哥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莫如斯擡頭看了一眼於筱馨,完了又瞄了眼金興雅,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流動,但是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如斯,你快說話啊,急死人了!”莫老夫人着急地柱了柱柺杖,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莫如斯說話。
“我……”莫如斯張口剛想說什麼,卻被金興雅打斷。
“如斯,你記得要說實話,因爲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有些東西可能就再也不會屬於你了……”金興雅充滿魅惑的語言在莫如斯耳邊響起。
莫如斯眼底蒙上一層水霧,她咬着下脣,呢喃了半天,最後終於大喊,“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不要問我!”
說完,激動地朝門外面跑去,莫太太急得在後面大喊,“如
斯別跑啊,管家,快點去追回來!”
於筱馨站在原地,感到全身無比地冰冷,剛剛泛起的那點希望,隨着莫如斯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之中。
在這個家裡,除了莫老夫人和莫俊龍之外,和她最親的就是莫如斯了,她是那麼喜歡天真可愛的莫如斯。
但是,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讓莫如斯變成這樣?就算她真的能夠安然度過這一劫難,以後又該如何和莫如斯相處?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金興雅!於筱馨想着擡頭狠狠地瞪着金興雅,就是面前這個女人在唯恐天下不亂!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於筱馨咬牙切齒地說道。
金興雅冷笑一聲,“怎麼,沒話說了?柏清昱明明就是你的情郎,你還在這兒否認,依我看……”
金興雅低頭瞧了眼於筱馨的肚子,接着用比剛剛還惡毒千百倍的言語道,“你肚子裡那個孽種,指不定是誰的呢!”
“你!”於筱馨氣結,身子不由一陣晃動,好在扶住桌子一角這才穩住身形。
“興雅,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你登堂入室來我莫家就算了,現在還要污衊筱馨的清白,你是什麼居心!”
莫老夫人聽不下去了,於筱馨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於筱馨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
反倒是金興雅,這個女人,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什麼話都敢說!
“媽,你也別一味袒護筱馨,如果事情真的像興雅說得那樣,那還是查清楚好點,不然我們豈不是養大別人家的孩子!”
莫太太無孔不入,莫老夫人剛說完,她就立即反駁。
莫老夫人被氣得不輕,但是深思之下也不敢輕易做主,畢竟這事關莫家三代單傳的血脈,確實不能拿來開玩笑。
“正南,你看?”
莫老夫人轉而問莫正南,畢竟他現在是這個家裡唯一的男丁,有些事情,只有他才做得了主。
“奶奶,你們……”
於筱馨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傷痛地看着莫老夫人,眼淚順着鼻翼滴落,滑過下巴滴滴答答掉到地上。
莫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愧疚,硬了硬心腸道,“筱馨吶,你別往心裡去,既然你覺得自己是無辜,那我們行得正就不怕別人查!”
於筱馨終於一把跌坐在椅子上,擡頭颳了金興雅一眼,最終悽慘地一笑,“奶奶,你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我了咯!”
莫老夫人非常爲難,“筱馨,奶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一查……”
於筱馨的眼淚掉得更加厲害,用力搖了搖頭,她有自己的尊嚴,厲聲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反正是不會查的!”
“呵呵……”金興雅立刻嗤笑出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是做賊心虛了吧?我看你肚子裡的肯定就是孽種,淫賤的女人!”
“你!”於筱馨終於搖晃着身體再次站了起來,環顧了下四周,咬牙道,“如果哪天俊龍回來了,我會告訴他,是你們把我逼走的!”
“筱馨,有話好好說……”莫老夫人拉了於筱馨一把。
“我們這是爲俊龍清理門戶!”金興雅見莫老夫人神色似乎有些鬆動,怕事情有變,“你要是還要臉的話,趕緊趁着俊龍還沒回來離開這裡!”
“我是要離開這裡……”於筱馨冷笑道,“這個家於我而言是冰冷的,我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正南,你快想辦法,不能讓筱馨就這麼走了……”莫老夫人急了,直跳腳罵自家兒子。
莫正南剛想開口勸於筱馨,卻見於筱馨厲聲道,“你們誰也不要阻止我!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從這個家離開!”
於筱馨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她清瘦的背影看起來那麼高傲和孤獨。
一步步,朝着那個有兩人氣息的房間走去,門口上還貼着大紅的喜字,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於筱馨推開門的同時,伸手將喜字抓下來,在手中用力捏碎,從嫁人開始,她從來沒感受過哪怕是一分鐘的溫暖。
丈夫在新婚之夜去會前女友,婆婆對自己諸多不滿,還有個懷着丈夫孩子的女人來登堂入室,一切,真的糟糕透了。
於筱馨忍着淚水收拾東西,在看到衣櫃裡單獨掛着的兩件外套時,眼淚終於再也不受控制往下滑落。
第一件,是她和莫俊龍第一次相親時,莫俊龍爲她披上。
第二件,是她在小巷中被流氓撕破衣服,莫俊龍救下她之後披到她身上的。
那時候她想,這個男人就是她一生的依靠,她一點可以從他身上得到幸福,新婚的時候,她以爲上天是仁慈的,總算要結束她悲催的生活,開啓新的篇章。
但是到現在她才發現,上天送給她的不是餡餅,而是陷阱。
她所謂的幸福,在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於筱馨來到牀頭,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將和莫俊龍的結婚合照放進拉桿箱裡。
拉鍊閉合的聲音在房間內響徹,打在於筱馨心頭上,讓她忍不住一陣噁心和昏眩。
她快步衝進廁所裡面,趴在洗手池上嘔吐着,彷彿要將胃裡所有東西全部吐出去,打開的水聲嘩啦啦響着。
於筱馨終於“哇”地一聲開始放聲大哭,她哭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疲憊了,順着洗手池往下滑,跌坐在地上。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於筱馨盯着從口袋裡透出的忽明忽暗的光亮,手指冰冷而僵硬。
誰會在這寒冷的時刻想到她,除了嘲諷外,想必不會有其他的東西吧?
於筱馨沒有理會口袋中電話和短信的聲音,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把淚,來到臥室提着拉桿箱往樓下走去。
莫老夫人這樣要強的女人,守在樓梯口那裡抹眼淚,於筱馨心微微一疼,莫老夫人到底是真心對她的。
“筱馨啊……”莫老夫人哽咽着出聲。
於筱馨還是不忍心地拉了下她的手,“奶奶,我走了,你保重。”
說完也不顧衆人是否要挽留,快步朝着門邊上走去,在快出門口的時候,冷聲道,“今日我所受的恥辱,總有一天要加倍還給你們!”
說完,小碎花身影消失在別墅大廳之外,只留下一片靜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