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變成喪屍了嗎?”伍勝男對着這個笑起來有點羞澀的男人問道,只是此刻,他鐵青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笑容。
“不,我不知道!”方離有點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人的話。
“可是我沒有感到什麼太大的變化啊!”伍勝男站起來,透過窗臺,對着街上一隻正在蹣跚的喪屍說道,“我會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應該不會,他們已經死了!”方離頓了頓,很是堅定的說道:“我們還活着!”
看着窗外明媚的眼光,方離突然有一種想在大街上昂首闊步的衝動:“出去走走吧!”他對着女孩的背影說道:“我想,現在應該沒有人或者喪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算起來,他和伍勝男在這座大廈裡已經差不多十天沒有出去,雖然這在他的宅男生涯裡並不是一個了不起的記錄,但是,在他身上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之後,他倒是非常渴望知道外面的情況了。既然現在出去沒有什麼危險,那麼,趁着這麼好的天氣不出去走走,難道呆在屋子裡等着自己發黴嗎?
在起初的心驚膽戰之後,伍勝男終於也適應了被喪屍們熟視無睹的狀況了,顯然,所有的喪屍都把他們當成了同類,即使這些喪屍再餓,也不會對着同類那腐臭的血肉感興趣的,儘管伍勝男並不覺得自己已經腐臭了。
走在大街上,除了伍勝男略略顯得有點蹣跚,兩人簡直就象是一對漫步街頭的情侶,當然,這街頭毫無浪漫可言,到處都是被撞毀被拋棄的汽車,橫七豎八的堵在街道上,還有不知道哪裡來的碎紙片,被風一吹,在陽光裡瑟瑟跳舞,除了偶爾看見幾個在陽光邊緣徘徊的喪屍,整個街道死氣沉沉的,感覺不到一絲活力。
“他們好像不太喜歡陽光!”伍勝男指着那幾個喪屍說道,每次一走到陽光的邊緣,他們就會回頭,將自己的身影藏在陰暗中。
“所有,你不會象他們一樣!”方離看着陽光照耀這女孩的臉龐上,微微反射出一種妖豔:“陽光是對人類最大的恩賜,只要行走在陽光下,我們就不會腐爛!”
“別給我背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了,真懷疑你是不是一個信教的!”伍勝男扭着頭,“我們去哪裡,總有個目標吧!”
“和你散步需要目標嗎?”方離微微笑笑,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硬,“如果說要有目標的話!”他朝着大街的盡頭一指,“我們去那間醫院看一看吧,哎!上個月我還在那裡打過乙肝疫苗了的呢!”
“我也是啊!”伍勝男彷彿若有所思的說道:“上個月我也在那裡打過乙肝疫苗的呢,方離,你說,這和我們現在變成這樣有沒有關係?”
“誰知道呢,去看看不就清楚了!”方離牽着她朝着前面走去:“如果是疫苗的關係,我估計象我們這樣的人恐怕不止我們兩個吧!”
醫院的大門就剩下兩個巨大的門框了,先前鑲嵌在這上面的巨大的玻璃,早就變成了一地的玻璃渣,寬闊的大廳除了一些已經乾枯的血跡,就只剩下一些凌亂的紙張時不時的被風吹得團團轉了。
“我還打算找點藥品回去去呢?”看着空蕩蕩的藥房,方離苦笑着。中藥櫃裡倒是凌亂的散落着很多的藥材,可惜,方離基本上是個藥盲,就算是裡面有着有用的藥材,他也辨認不出來。
“我們要藥品幹什麼?”伍勝男很是奇怪,自己連心跳都感覺不到了,血液也未必在流動,這些藥物對自己還能有什麼用。
“也許有作用,也許沒有!”方離自己也不是很確定,他的思維還是停留在人類的思維上,渾然沒有考慮到,相對於人類,他和伍勝男都已經是另外的一個物種了,這些對於人類有用的物資,對他未必就有用處,
在醫院的深處,突然傳來他們熟悉的嘶嘶聲,這是喪屍在捕食的時候發出的特有的低吼聲,兩人對望了一眼,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奔去。
“難道還有幸存者?”這是兩人在心中涌起的第一個念頭。
轉過幾個在拐角,幾隻喪屍擁擠在一扇小小的鐵門門口,正在伸長他們烏黑的爪子朝着裡面死命的抓鬧着,看來,鐵門裡面就是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了。
聽到他們腳步聲,幾個喪屍回過頭了看了一眼,見是兩個同類,失望的轉過頭去,不折不撓的朝着鐵門裡抓着,嘴裡嘶嘶的發着低吼聲,顯然,對於近在眼前,卻不能得手的食物讓他們非常的惱怒。
“怎麼辦?”伍勝男低聲的問着方離,屋子裡毫無疑問有幸存者,但是,如何將這幾個喪屍趕開,卻成了難題。撲上前去和他們打鬥?打不打得過不說,光是聞到他們身上的氣味就叫伍勝男手足無力了,這決計是不行的。而方離力氣比伍勝男還小,指望他大發神威顯然也是很不現實的。
方離看到眼前這幾個傢伙,突然想起外面那些到處就有的汽車來,對,汽油,這醫藥裡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瓶子和管子,從油箱裡弄點汽油出來,稍一鼓搗就是一個簡單的***。
“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你看着這些傢伙,別讓他們把門弄開!”他交代伍勝男一下,迅速的朝着外面跑去。
要說伍勝男不害怕那是假的,單獨面對面前幾個活蹦亂跳的喪屍,她還沒有心思堅韌到視若無物的地步。
“裡面的人再堅持一下,我們在想辦法!”突然的開口,顯然嚇了幾個喪屍一下,要是喪屍能說話的話,這隨後而來的準是一頓臭罵,饒是如此,還是有個喪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方離很快就回來了,帶着他製造的簡易***,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摸來的打火機,他和伍勝男拉開了和喪屍們的距離,將***狠狠的朝着喪屍的腳下砸去。
很快,空氣中瀰漫起一陣焦臭的味道,喪屍們去彷彿毫無疼覺一樣,繼續朝着自己的食物努力,這一幕,讓期待着看着喪屍們在火海里哭號亂竄的方離和伍勝男看得毛骨悚然。
火焰從喪屍們的腳下燃起,很快,喪屍們身上破爛的衣物和皮肉都開始燃燒,他們甚至聽到從皮肉中烤出的油脂滋滋作響的身影。然後啪的一聲,一個喪屍明顯被燒焦的大腿支撐不住他的身軀,整個跌落在了地板上,而喪屍那隻知道進食的腦袋,明顯的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指揮着他的雙手,在鐵門的縫隙裡努力的抓摸的。
幾個***,將幾個喪屍都燒成了殘缺的、猶如沒有烤好的烤肉。方離和伍勝男捂住鼻子,皺着眉頭的看着這些傢伙。直到此刻,鐵門裡都沒有傳出來任何的聲息,這讓他們感到微微有點奇怪,按照喪屍的這個架勢,裡面一定是有幸存者無疑,對於一具屍體這些傢伙可沒有這麼感興趣,可是,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是聾子也聽到了啊,難道里面的人被嚇傻了。
順手抄過來兩個拖把,方離打開一間廢置的房間,也不知道是問診室還是什麼的,和伍勝男一起,把地下這幾個還在嘶嘶作吼不肯罷休的傢伙用拖把推進了這個房間,然後把門給緊緊的關上。這個時候,他們纔有空對着鐵門的鐵窗朝着裡面打量。
這個小窗,僅僅只能容納一個人觀察室內,方離湊過去一看,愣了一下,臉上涌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卻沒有說話,把位置讓開,示意伍勝男自己來看。
伍勝男看到他那奇怪的表情,正在感到奇怪呢,見他讓自己看,急忙湊了過去,一看之下,卻是呆住了。
房間不大,也就10來個平方,鐵門的後面,這房間裡凡是可以用來盯住門的東西,都牢牢的頂在了門口,在角落裡,一個女人裸*露着胸*脯躺在地下,不知道是死是活,在她的身旁,一個嬰兒趴在地下,正瞪着那烏黑髮亮的眼睛看着她呢。
“喂!醒醒,我們來救你和你的孩子了!”伍勝男使勁的拍着門,大聲的朝着屋裡喊着。
伍勝男的力量,比起方離來大了不少,但是,她情急之下使勁拍着鐵門,也不過是敲的聲音大點,鐵門卻巋然不動。難怪那些喪屍掏摸了半天想進去,也達不到目的。
“方離,得救他們,那女人一定昏過去了,沒準已經死了,我們不進去,那個寶寶死定了!”伍勝男焦急的對着方離說道,似乎方離的力氣更大一些似的。
方離指指門框上的牌子:”這以前是醫院的財務室,本來就是防止人家非法進入的,我又沒有鑰匙,怎麼進去,我力氣還沒有你大呢?”
“我不管,你趕緊想想辦法啊!”伍勝男彷彿絲毫沒有看到方離臉上的爲難,蠻橫的說道:“如果那女人死了的話,我們不把寶寶帶走,只怕寶寶在這裡一夜都捱不過去,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