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大結局

族長眼睛銳利,又回頭看了一眼生命樹,那眼神如此複雜,竟讓胡雋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所有人跟我去進行防禦!”說着,他自己如同一道閃電就消失了,其他人緊隨其後。胡雋本以爲自己足夠快了,可要不是那個少女拉着自己,恐怕自己都跟不上這些古代人的速度,甚至是連他們的影子都追不上。

這無疑讓她十分詫異,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些人又是誰?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衆人就出現在了一灘湖水的面前。

那湖水碧綠清澈,湖面波平如鏡,四周是紅色的樹,從樹幹,到樹枝,到樹葉。火紅的如同噴涌的岩漿一般,刺眼而奪目,與這碧綠的湖水映襯在一起,紅色的樹影倒影在水面,使得那碧綠湖水外圍形成一圈紅色的陰影,別有一番風景。

說來,那樹的葉子也很奇怪,全部都是圓形,如同每一片葉子都是拿圓規畫出來的一樣,標準極了。原本說的什麼世界上找不到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到這裡反倒是找不到兩片並不一樣的葉子了。

胡雋看完這奇妙的景色,心中又多了幾分好奇。她看向衆人,只見一個個全身緊繃,如同大戰在即,讓人不由的跟着一同緊張起來。

就連身旁那少女也是如此,她把疑問都吞到了肚子裡。此刻,還是靜靜看着好了。

不一會兒,那平靜的湖面出現了一絲波動。那波動十分的輕,饒是如此,卻讓一個個人如臨大敵。

族長名叫青竹,人如其名,清雅脫俗。他站在最前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湖面。

難不成,這水裡關押着什麼怪物不成?胡雋眨眨眼睛,滿心以爲,從裡面出來的說不定是什麼水怪,黑蛟之類的東西。倒不是她大片看多了,只是,誰讓她就在水裡遇到過不少怪物呢?

只見,湖心的細小波紋,漸漸形成了一個小漩渦,漩渦漸漸擴大。

正在此時,那紅樹倒影在湖面的倒影,竟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原本紅成一片的陰影,如同被滴入水中的墨水一般,漸漸融化開來。形成一道道細絲,靈巧的,輕盈的,如同小蛇一般,扭動着身軀,在湖面中游動開來,那一條條鮮紅的絲線直衝湖心而去。

漸漸纏繞在漩渦四周,竟使得那原本漸漸擴大的漩渦,停止了。

湖面四周紅色的倒影,越發的紅,那紅色如同鮮血,讓人感受到一種澎湃與悲情。

條細線組成的包圍圈,緊緊的圈住了漩渦。它們的尾部卻仍然連在倒影處如同射線一般,將湖面分割。

胡雋詫異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腦子裡滿是驚異,怎麼會這樣?那些樹,到底是什麼?那個漩渦又是什麼?

她看看旁邊的少女,那少女雖仍緊張,可似乎比剛剛稍好了一點。顯然,他們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漩渦在紅影的進攻之下,漩渦漸漸縮小縮小……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它將消失的死後,碰的一聲巨響。原本平靜的水面,突然之間如同爆發的火山,掀起了數十米的巨浪,濺起無數的浪花。

下意識一擋的過程中,便聽到了無數陌生的叫喊聲。

之見在巨浪之上,居然源源不斷的冒出了許多人。他們的衣着看起來與這裡的人相仿,就連外貌都一概走俊男美女路線。要說這兩撥人沒關係,打死胡雋也不信。

青竹眼疾手快,連停頓都沒有。第一個迎上去,右手一揮,一道白色光束,順手而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光束便將一青年打回到湖面上。那青年實在是如不及防,迅速的墜落,讓他難以停止。

在距離湖面半年的地方,才僥倖剎車停止。本想一鼓作氣,再衝上來時,在水面上的紅影線突然脫離水面,猛撲上來,一下子纏住他,將他狠狠的拉回湖面。

無論他如何掙扎,不過一息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胡雋瞠目結舌的看着,下意識看向那連綿不絕的紅樹,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顯然沒有人會爲她解答疑問。

因爲從湖面一躍而出的人越來越多,很快雙方便戰成一團。

兩方之人,一個個身影飄逸,招式也五彩斑斕,看起來如同武俠大片一樣,而且還是偶像劇的武俠大片。

胡雋倒沒有任何參戰的想法,實在是知道自己這點能力,恐怕去了也只能做炮灰。而且,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她還要保命回去呢!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胡雋本已下定決心,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出手了。卻從天空傳來一聲嬌喝,“是你!”

胡雋下意識擡頭一看,這不是別人。居然是她那次出任務,營救紀錦將父親時,在途中遇到古怪的爺孫中,神奇消失的小女孩!

要說那女孩其實長大了不少,看起來足足有14歲的樣子,可臉龐卻沒有任何改變,一眼就看得出來。

胡雋根本沒有機會說話,一個閃身,躲過一道粉色的光,只見那光束打到地上,地面裂出了一個大坑,足以見威力強大。想到它要是打在自己身上的劇痛,胡雋便有些惱了。

沒想到,那女孩根本不管不顧,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胡雋出手,招招致命。

毫無緣由被人再三攻擊,胡雋心裡也是氣的到不行,她原本不願意出手,可既然別人既然都打了過了,豈有退卻之道理,她一咬牙,在又躲過攻擊的瞬間,回首就是無數冰針。

雖然遠不如那光束速度快,威力快。可也是告訴她,“是我又怎樣!”

胡雋站在地上,傲然的看着半空中的女孩,冷若冰霜。

那女孩不知怎麼的,心裡打了一個寒顫。竟不知是懼怕胡雋的威力,還是出自內心的預感。可明明,她不過就是一個弱小的人類,有什麼值得懼怕呢?

這樣想着,俯視着那不會飛的胡雋,她心裡的傲氣漸漸恢復。

不等那女孩進攻,竟又來了一個,此女看起來有20多歲,睥睨的看向胡雋,滿眼的鄙夷與憤恨,“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女孩見到此女子,面露不悅,抿着嘴巴,有些不甘心的問,“你來做什麼!”她自己就可以解決,根本不需要別人。

女子有些惱了,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十分犀利,女孩倔強的眼神終究還是收回了,乖乖站在女子身後,仇視的目光看向胡雋。

而胡雋呢?她眼中滿滿都是震驚!

仍記得她與紀錦將去I市基地做的那一場真實的夢,夢中遇到的女孩不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難道她們兩個有什麼關係?

她的眼神在二人之間不斷的遊動,想找出些共同點,如果非要說共同點,那就是二人都擅長幻術?或者說,讓人心生好感。

不得不說,胡雋有些緊張了,那是一種在危機面前自然而然的緊張感。如果說,她知道二人的背景或許還好些。

可她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捲入這場戰爭中,不知道青竹等人到底是誰,更不知道來犯之人是誰。

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被擊如湖中,又會發生什麼。

那女子看着胡雋,用一種高高在上如同衆神一般的態度,冷淡的對胡雋說,“既然你在這裡,那我就准許你選擇自行解決自己。”她那態度,實在令人作惡。彷彿在抄襲泯滅衆生的人,只不過是東施效顰,可笑至極。

胡雋冷冷一笑,准許?她還准許這兩人淹死在湖裡呢!真是搞笑,她以爲自己是誰?明明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怎麼有臉一副自己道理的樣子?

等等……

一而再,再而三?

胡雋心裡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仍記得胡躍,黃靈,與還魂草的事情。因爲時間太多,又加之沒有再出現雷同的事情。便沒有在追查,可此刻看到二人,竟不知怎的,總覺得他們直接有所牽連。

她眼神變得十分銳利,盯着那女子問,“你是不是來過我的基地?”

女子顯然有些忘記,不過在胡雋提及迷魂草的時候,她才惱羞成怒的玉手一指,說,“當時就應該直接殺死你們!”害得她浪費了迷魂草,還被王的責備,不說還好,現在一說,她更加生氣,直接大喊:“今天,我就親手殺了你!”

那次控制胡躍心智的迷魂草,以及‘黃靈’這個身份,便是她假扮的。意圖,殺死胡雋。

要說其實胡雋與這兩個女孩並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過節,可她們就是如此死死抓住不放。非要胡雋拿命來,纔算讓自己順氣。

若說之前胡雋只是對她們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記恨殺人,趕到感到匪夷所思與氣憤。

那麼現在她則是有些惱怒與恨!那件事情,對胡雋一家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的。比如在很長一段時間,胡爸爸雖然理解的行爲,但難以接受胡雋當時對待胡躍的方式。

並非胡爸爸不明事理,而是總有親情血緣羈絆在其中。

爲此,作爲將父母擺在第一位的胡雋是狠狠的痛苦了一段時間,她糾結而又不能更改自己的決定。

“好,那今天就讓我看看,你們兩個厲害!”胡雋眯着眼睛,緊緊盯着二人,心中已然做出了某種決定。

二人爲何糾纏自己早已不再重要,既然她們要自己死,那就拿她們的命來換吧。

四周早已戰火滔天,原本佈滿鮮草的土地,被這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攻擊打的千瘡百孔。那原本火紅的樹木,不知是不是因爲拉走了太多落入湖水中的敵人。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血液一眼,變得有些蒼白。

說來也巧,那兩名女子本就擅長用幻術,使人產生親暱之情。可在這裡再用幻術避免有些班門面前耍大刀的,只得用不擅長的攻擊術。

兩道光束,一粉一白,直衝而來,速度極快。

胡雋不知怎麼的,彷彿下意識的並不想使用藤蔓,而是舞動了冰鏈,在空中三條鏈子交錯在一起。

比起別人那一道道柔光,她這看起來怎麼看都讓人趕到膚淺與粗俗。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根本無暇顧及。

那二人能力原本胡雋強的多,可奈何沒什麼實戰經驗,胡雋憑着豐富的經驗,也能與二人膠戰一段時間。

三人戰的不可開交,胡雋的冰鏈散發陣陣寒氣,雖然胡雋沒有飛天的能力,可她不甘示弱,將冰鏈甩向空中,那冰鏈又粗又長,十分靈活。

完全不怕光束,哪怕長長被光束抽斷,卻也可以在極端的時間內又長出來。從一條變成兩條,從兩條變成四條。如同一條條小龍,舞動着,進攻着,憑藉強壯的身軀,一次次與那光束衝在一起。

與此同時,那缺血般的紅色的樹木,竟然也擺動起來,原本不太紅的樹葉,突然如同燃燒的烈火一般,炙熱的,彷彿可以將天地間一切都化爲灰燼。

樹葉脫離樹枝飛舞在空中,原本原型的樹葉,此刻如同一個個紅色的蝴蝶,舞動着翅膀,在天空畫出不同的弧線。

那紅蝶般的紅葉如同活了過來一樣,紛紛向敵人進攻,攪得敵人措手不及。與胡雋對戰的女孩就因一時失手,而被廢物的胡雋狠狠的咬了一口胳膊,原本細嫩的胳膊立刻流血不止。

那女子不得已,只好先護住女孩,再對樹葉進行反擊,可無論如何,那樹葉如同長了一眼一般。從來不會被擊中,即便被擊中,也不能一擊即死。

一時間,原本勢均力敵的戰局立刻出現了改變,敵人節節敗退。

敵方一名中年男子見此,心知關鍵到了,伸手便將紅葉瞬間擊碎。比起其他人,無疑他的實力更爲強大,“不過就是些紅葉而已,你真以爲沒人對付了它們?”

他的樣子看起來與青竹有幾分相似,不過臉型更長,嘴脣更單薄,身形也更魁梧。最讓二人看起來不同的則是氣質,青竹的氣質儒雅斯文,他則更爲霸道陰霾。

青竹與族人並不與他逞口舌之快,直升入空中。對着那些與紅葉抗爭的人就是猛烈的攻擊。一個個被擊中的敵人,紛紛落回水面,隨後便被水中紅線纏住,消失不見了。紅色的湖面如同一鍋沸水,彷彿馬上就要沸騰了。

胡雋漸漸明白了些什麼,比如要將這些人打回水面。

她當機立斷,先對那個女子出手,她正在對戰紛飛的樹葉,一個轉身,就看到胡雋的冰鏈甩了過來,下意識一躲,露出了身後的女孩。

“啪”的一聲,“救我!”那女孩不斷掙扎着,去還是被擊落,狠狠的落在水面,瞬間消失了。

女子憤恨的瞪着胡雋,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卻只是有心無力。只能先對付這些討厭的樹葉。

胡雋不欲與其糾纏,狗急了還會跳牆了。她一轉身,便看到一個紅衣女孩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名敵人。那身手裡甩出了光束,只要被擊中,便知她必死無疑。

胡雋不想出手,可不知怎的,心裡一陣心慌,等回過神來,那藤蔓早已下意識的出擊,一根直接與光束交纏在一起,另一根捲走那女孩。

速度快的,胡雋都來不及反應。

那人先是一愣,看了一眼胡雋的藤蔓,隨手就是一道光束。比起那兩名女子,此人明顯實力更強,胡雋只能稍微避開了要害,右臂則被狠狠的割傷,那灼熱的刺痛感讓她不禁慘叫了一聲。

敵人本想再出一擊,卻被紅衣女孩截了下來。等再想進攻,紅葉圍滿了他的身邊,讓他無暇顧及。

只是看向胡雋藤蔓的眼神很是怪異,胡雋沒工夫管他在眼神,左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傷口。

“謝謝。”紅衣女孩落在地面,看了一眼胡雋,真摯的道謝。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從外面劫來的陌生女人,只怕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

爲了族人,她不怕死,可如果她死了,哥哥的仇誰來報?

胡雋搖搖頭,臉色煞白,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體裡流逝。

敵人爲首的男子,看着圍攏在自己周圍的無數紅葉,冷冷一笑,對着青竹說,“這些東西,早就過時了!”

他們不知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拋灑在空中。原本血紅的樹葉,在觸碰到粉末後,瞬間化作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青竹大怒!他不敢置信,居然會找來這樣邪惡的東西。

那人陰冷一笑,渾身散發出一種囂張陰狠的氣質,他盯着青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青竹並未因爲而退卻,他冷靜無比的說,“那你休怪我無情了!”

“哈哈哈!難道,你以前做的事情,顧忌過身情誼!”來人眼睛憤然血紅,恨不得將他切成碎末。

青竹不再多言,他示意族人開始。衆人連忙分散在湖水的周圍,他們雙手合十,閉着眼眼睛。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人雖然有疑,卻並不停止手下的功夫,漫天撒着粉末,大片大片的紅葉就這樣消失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雜亂無章,隨意進攻的紅葉聚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原型樹葉,而在樹葉上面佈滿了陌生的文字。

胡雋勉強睜着眼睛,看着那樹葉,只覺得那些明明應該陌生的文字竟然有幾分熟悉。可問她在哪裡見過,卻沒了印象。

樹葉緩緩的升空,籠罩了整個湖面。那空中的巨型樹葉,與湖面的紅線相呼應。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彷彿密閉的空間。

青竹等人唸誦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些生僻的詞語胡雋一個字都聽不懂,只覺得聽着這樣的詞,心情平靜了許多。

天地間,早已被紅葉戰局。

敵人們的粉末不再管用,他們的低頭是巨大的紅葉,腳下的湖面也同樣是紅色,如同另一片巨大的紅葉。

兩片完全相同的紅葉互相呼應,如同將他們擠壓在中間。

他們試圖衝出湖面,可毫無作用,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讓他們難以走動。光束拼命的打向四周。

結果,確是毫無作用。

甚至,就連那個能力最強,絲毫與青竹有些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也毫無辦法。他只是用猩紅的研究,陰狠的盯着青竹。

突然,青竹的聲音一變,原本平緩的音調漸漸急促起來。在空中的樹葉漸漸向下擠壓,青竹的族人們紛紛逃離湖面,而如胡雋這樣一直就沒有過去的人,自然也不用逃離。

那進攻之人,試圖攻擊一個點,進行突破,可毫無效果。

那樹葉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他們吶喊着什麼,胡雋的眼睛已經有些發花,看不清楚了。

很快,樹葉與湖面融合爲一體,一瞬間,那湖面又變成了從前的樣子,平靜,安寧。只是那紅樹如同遭受了巨創,竟不如伊始鮮紅。

而在地上,則躺着犧牲的屍體,憑空消失了,土地又重新聚在一起,鮮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

胡雋卻因傷勢過重,直接暈死了過去。

暈死前,她真是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等再次醒來,全身都痛到不行。她下意識摸了摸右臂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別擔心,大長老已經對你的傷口進行了醫治,它不會再流血了。”那被胡雋所救的紅衣裳的女孩不知何時,坐在她牀邊,笑着對她解釋。

她的眼睛很乾淨,也很漂亮,只是眼神中透漏的內容很複雜,有感激,卻也有不解,盯着胡雋,如同要在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胡雋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向內躲了躲。

那女孩似乎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對,低頭抿了一下發絲,對胡雋說,“謝謝你的出手相救,不然我也要死了。”女孩雖然極力想表達自己的謝意,可她的嘴角卻上揚不起來。因爲這場戰鬥,她死了許多族人。

他們從來沒有死過如此多的族人,那種感覺,如同被砍掉了手足一樣。

胡雋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心裡卻也不懂自己當時爲什麼要出手。

“你們這裡到底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那湖水是怎麼回事?”胡雋心中充滿了不解,此刻已經來不及顧忌自己的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心一意想知道的便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衣女孩想說什麼的時候,青竹卻在此時進來了,他揮揮手,讓女孩退下。

那紅衣女孩顯然不願,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攔住了,只能不甘心的退下。

青竹遞給了胡雋一杯水,正好胡雋渴得很,卻不敢喝。

似乎是知道胡雋心中的顧慮,青竹說,“這對你的傷勢有好處,我們不會陷害自己的恩人。”

恩人?

是了,因爲她救了那個紅衣裳的女孩,所以稱爲了這個族的恩人。

胡雋想了想,還是一飲而下。她喝下後,本以爲青竹會說些甚麼,卻沒想到,他沉默了許久。久到胡雋以爲,他過來根本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死活的時候,他張口說,“你看到的那棵大樹便是我們的母親——生命樹。”胡雋一愣,母親?

顯然,青竹知道她的疑問便說,“我們天賦異。依照你們的說法是異能,可對我們來說,自出生便擁有這樣的神力。”

“生而擁有……”胡雋有些不解,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是的,我們生而擁有。”青竹點點頭,他許久沒有見過外面的人,哪怕上次出去是爲了尋找小空,可也不敢有過多的交流與接觸。

“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些人。”胡雋很是不解,這也太玄妙了。那不就是科幻電影裡的超人?

青竹點點頭,“從祖輩起,自從我們搬到這裡,立下誓言,絕對也不會出去。早在幾千年前,我們的祖輩便天賦異稟,天生便可以通曉靈氣。可也正是如此,遭到了諸國的討伐與奴役,成爲他們手中戰爭的武器,每日活在血雨腥風的戰爭之中。甚至,不時要自相殘殺。終於,在一人的帶領下,爲了有能讓子孫後代繁衍下去,打通了一條道路,進入了這裡。”青竹看胡雋聚精會神的聽着,心中雖有無奈,可又不得不爲了此處,如此做。

也罷,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吧。

“這裡並不屬於原本的世界,而是一個獨立的空間。爲了這個空間,我們犧牲了無數祖先。那湖水是唯一可以離開這裡的通道,與此同時,這是唯一可以進入這裡的入口。”胡雋點點頭,她大概也猜到了,不然他們不會將人紛紛打入湖中。

“而生命樹,則維持着我們生存的空間,我們的生命,以及我的神力。或者說,有生命樹,纔有這裡,纔有我們。”

胡雋聽聞一愣,想到絲毫有些病態的生命樹,脫口而出,“那如果生命樹消失?”

“我們也將消失,這裡的一切都會消失。”青竹的聲音,很冷,可因爲太冷,不覺得,讓胡雋抖了一下。

她張了張嘴,顯然有些不信,怎麼會這樣。

“那今天來的那些人是誰?爲什麼看起來與你們很相似?”

“偷襲我們的是與我們同脈之人,在之前,我們同住在這裡。只不過,”青竹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又失望的說,“他們並不喜歡住在這裡,反而渴望外面的生活。於是勾結了殘存在外的靈氣稀薄的同族,試圖打開通道離開這裡。最後,他們離開了。”

胡雋點點頭,又問,“那生命樹與他們無關?”

“是的,無關。”

“爲什麼你們不脫離生命樹,像他們一樣去外面生活?”這樣還擔心什麼生命樹活不活的呀。胡雋有些暗罵這青竹看着儒雅,實則有些蠢了。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還管什麼祖訓,一點都不變通。

青竹搖搖頭,“脫離生命樹的代價是十分昂貴的。”顯然不願意再多說。

見他如此,胡雋也不好意思再多問,只是轉移話題,繼續問那些敵人的事兒。

“既然離開,又爲什麼要回來?”胡雋實在不懂,不是一心一意要離開嗎?既然離開了,幹嘛又要回來,真是奇怪。

“因爲,他們感受到了生命樹的衰弱,想重新佔有這裡。”

胡雋聽得雲裡來,霧裡去,可就是有一層窗戶紙,沒有被捅破。

青竹已經站起來,看着窗外,背身對胡雋講道,“爲了對抗他們,讓族人活下去,我必須讓生命樹繼續活下去。”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胡雋警惕的說,“你們找小空難道就是爲了生命樹?”

青竹回過頭來,看着胡雋的眼神,認真的回答,“沒錯。小空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株萬年草。不過,我們也需要你手裡金蓮。,”

胡雋張了張嘴巴,她根本不知道什麼萬年草,不過聽到他們要小空和金蓮,她眉頭一皺,並不多言。

“我見你的藤蔓,便知你有金蓮。這金蓮也是傳說中聖物,沒想到卻在你的手裡。”青竹真是想不到,居然萬年草與金蓮全在這一個凡人手中。

要知道,他也只在古籍中講過金蓮與萬年草,原本有萬年草也不過是讓生命樹得以殘喘,拖延時間。只有湊齊金蓮,才能讓生命樹重新煥發生機。

胡雋自然是不願,只推脫,自己沒有見過什麼金蓮。

青竹知道他有金蓮,不過見她如此,也沒有強求,畢竟她救了自己的族人。只讓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等青竹走後,胡雋坐在椅子上。

這裡的傢俱都是古代樣式,隨便一件拿出去,應該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可是她根本就沒什麼心思,心裡滿滿都是憂慮。

她能知道,生命樹對他們的重要。不僅僅對他們重要,應該對外面那些敵人也一樣重要,至於作用到底是什麼,她雖然好奇,但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揹負的責任也就越多。她只揹負新希望基地的未來,已經夠了。

不過這裡也真是討厭,胡雋等了好久都沒有人送食物過來。等到最後,她不得不親自走出去,尋覓食物。

走在這裡,真是一個美妙的地方,美得不像話,一切看起來都像是童話世界裡一般。

各種沒見過的漂亮植物勝在這裡,爬牆的淡紫色小花,樹上盛開的綠色鮮花,這一切美得目不暇接。

或許並肩作戰了一場,這裡的居民見到胡雋也會友好一笑。

不一會兒,那紅衣女孩就出現在胡雋面前,她笑的很開心,自我介紹說,“我叫挲蜜,謝謝你,救了我。”

這道謝的話她已經說了三遍,胡雋擺擺手,只問,“你們這裡有食物嗎?”

挲蜜一愣,恍然大悟了,不過又有些抱歉的說,“我們不吃你們的食物,所以這裡沒有。不過,應該找到讓你可以吃的東西。”

胡雋點點頭,便隨她去找食物,邊走邊問,“你們不吃,難道不會餓嗎?”

挲蜜笑着解釋,“我們只是不吃你們吃的東西,但也是吃飯的。我們的飯,就是生命樹的葉子。”

於是,胡雋便跟在挲蜜身後,去找些食物,她空間也有,可內心總有些擔憂,她與挲蜜其實沒什麼好聊的。

無非便是挲蜜好奇外面的世界,胡雋便給她講一講,別看他們有異能,過的卻是古代的社會,沒有燈,沒有電,完全就是男耕女織的小農經濟。

這樣看起來,其實住在這裡,也並不好。

說着說着,挲蜜心生嚮往,可又想到自己根本出不去,便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簾說,“可是我見不到。”

“任何人都不能出去嗎?我記得你們可是有過出去的。”便是找小空。

挲蜜搖搖頭,“我們從來不允許出去,那次族長出去,是祖先算到過的。不過也有例外,我的哥哥就離開了這裡。”不過說到哥哥,她顯然不太高興,一副失落的樣子。

胡雋不知怎的,心中一下子繃緊了弦,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她試探的問了一句,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你的哥哥叫什麼?”

挲蜜雖然不懂她問這個做什麼,卻還是告訴她,“爾法。”

“爾法?!”胡雋沒想到,那個將什麼東西交給自己的人,竟然就是挲蜜的哥哥。

見胡雋停了腳步,表情震驚,挲蜜皺着眉頭,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胳膊痛?”雖然大長老的法術不應該失效,可是畢竟她是普通的人類,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

看着挲蜜真誠友善的眼睛,胡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她以己度人,應該很想念爾法吧,“我見過一個人,他也要叫爾法。”

“你認識我哥哥?”挲蜜的眼睛噌的一下子就亮了,進步向前,恨不得貼在胡雋臉上,神情中慢慢的驚訝與欣喜交織。

“他在臨死前,將一樣東西交給我,可是我握到手中,就消失了。”胡雋避而不談,只這樣說。因爲,那對於她而言一直都是個疑問。

挲蜜激動的抓住胡雋的衣袖說,“沒錯!”怪得不當時紅葉會不攻擊她,原來她拿了哥哥的精魂。

怪不得大家出去都找到,原來交給了胡雋,她連忙說,“快告訴我,是誰殺了他!”

胡雋總不能說是她,只說,爾法是自殺。

“自殺?”挲蜜愣了,爲什麼要自殺?

胡雋只能搖搖頭,什麼都沒有多說。或許爾法給予胡雋的東西太過於重要,挲蜜竟然沒有懷疑胡雋。

她鬆開了胡雋的衣袖,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

只是問她哥哥在那裡過的好不好,胡雋看着女孩眉宇間的愁楚與傷感,只能儘可能的編造一些善意的謊言,希望她心裡可以好受些。

畢竟,爾法在那裡過的很不好。

不,應該說是生不如死。

“我知道哥哥爲什麼將精魂給你,因爲你長得很像町泓。”

“町泓?”

“他是哥哥的未婚妻,不過早在一百年前,她就死了。她也是唯一支持哥哥離開這裡的人。”挲蜜搖搖頭,抱着雙膝,就這樣將頭埋入膝蓋之中。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了。

料想,在這裡同意出去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了吧,有一個女人支持他,或許是他最大的動力。

不過,她立刻想到一個問題,“100年前?可爾法看起來也就20多歲!”就連青竹這樣的族長,看起來也不多30出頭的樣子。

“年輕?”挲蜜擡頭眨眨眼,“我今年都快100了!”

“什麼!”胡雋大驚!

原來,他們年齡普遍很大,只是看起來都十分年輕。而這一切,同樣歸功於生命樹。他們的歲月十分漫長,雖然不能說長生不死,可也接近了,比如族長的年齡,就沒有人指導,只知道,他已經非常老了。

長生不死已經是人類追求的生命極限,猛地知道真的有人如此,胡雋心裡說不清楚感受。

彷彿找了組織,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變化過了,依舊如同小姑娘一樣的外貌,在外貌的人眼中,或許是怪物,可在這裡,確實很平常的事情。

她坐在地上,一時沒有動彈。

或許是因爲胡雋認識爾法,隨後挲蜜說了許多這裡的事情,比如那紅樹。那紅樹太神奇了,胡雋好奇的不行。

“那是祖輩留下的保護陣法,那湖水是鏈接我們與外界唯一的通道。爲了防止外人進入,一旦湖面掀起波瀾,紅樹便會進行防禦。至於爲什麼可以,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它與生命樹聯繫十分密切,算是生命樹的一部分。”有些事情,只有族長與長老才知道。

就連她也只聽說紅樹的倒影其實是陣法,卻也不曉得樹葉居然可以進攻。

胡雋不覺得讚歎,“這樣想來,生命樹對這裡而言確實十分重要。,”

挲蜜點點頭,“如果是以前,生命樹旺盛的時候,紅樹威力更大,不會淪落到需要我們出手。”

“以前?以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挲蜜點點頭,雖說她年齡比胡雋大,可顯然心眼不多,胡雋問什麼,她都毫不隱瞞,“那些人以前也來過。只不過,從前根本不用我們出手。”

“他們到底是誰?”

“他們的能力與我們本是同源,可是他們不再信奉生命樹,要離開這裡。最後他們也離開了,只不過……”

她頓了頓,欲言又止,不過想到胡雋與哥哥的關係,她看四下無人,才小聲的對胡雋說,“祖先好像察覺到,會有人想離開,聽說留下了一套陣法。雖然他們離開了這裡,可離開後,能力與普通人無異,尤其是那些在這裡活的時間越長的人,不單單會消失能力,就連身體也會變得如普通人一樣,會很快的老去。”

“那他們中爲首的那個人與青竹長得太像了,他是青竹的後代嗎?”

挲蜜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纔不是呢!他是以前的大長老,族長的親弟弟!叫做風竹”

胡雋大吃一驚,“怎麼可能!你不是說,離開這裡,就會老去嗎?而且,不單單風竹沒有老去,就連你的哥哥也沒有老去。”挲蜜說的話聽起來真是前後矛盾,讓胡雋不覺得懷疑起她言語中的真實度來。

這讓挲蜜可有些着急,她說的都是實話!

“風竹和哥哥爲什麼可以不變化我不知道,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

或許她說的是實話,可漏洞百出。胡雋看她着急的快哭了的樣子,不想再難爲她。

這裡真的是世外仙境,胡雋不過走了一會兒,竟然都不想離開了。她曾想過要進入空間看看小空,可又不敢。

二人正說着,便見一藍衣女子面容焦急,手裡還攥着一個袋子,急匆匆的跑過來。

她見到挲蜜後,只點頭,就慌忙的離開了。不過倒是挲蜜連忙追問了一句,“嵐黎如何?”

那女子搖搖頭,眼中淚珠懸而不墜,加之她身形纖細,很是讓人心生憐愛。

挲蜜雖記要爲胡雋尋些吃的,不過看嵐蝶如此焦急,便邀胡雋一同前往嵐蝶家中。胡雋也不見得有多餓,便跟着一起去了。

急走了約莫十多分鐘,便見一座小屋,比起常見的竹屋,這屋子充滿了鮮花,充滿了童趣。

二人進入後,走到內室。

只見一張小牀上躺着一個漂亮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她閉着眼睛,嘴脣有些發青。她的皮膚是如此的白皙透亮,都可以看到那些細小的青色血管。

嵐蝶對牀邊的母親搖搖頭,那女子原本充滿希望的臉,立刻黯淡了,低垂着頭,撫摸着小女兒的臉龐,而另一邊的父親則在不斷哀聲嘆氣。

嵐黎努力睜開眼睛,牽動嘴角說,伸出柔弱的冰涼小手,努力放在母親手上,安慰道,“沒事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話,母親與嵐蝶都哭了出來。

挲蜜見此,只能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胡雋問,“她怎麼了?”

“她是我們族人當中,最年輕的的一個孩子,只有10多歲。”挲蜜表情很悲傷,搖搖頭,“我們已經許久沒有新生命的誕生了。”

胡雋一愣,爲什麼?

“與世人不同,我們族人新生命的誕生,出自於生命樹。要將新開的花骨朵,取其中的花蜜,吞入女子腹中,才能孕育生命。當生命樹的鮮花盛開,便是瓜熟蒂落,產子的時機。在新族人沒有成年之前,他們的生命便要有由生命樹來維持,吃生命樹結出來的果子。在成長過程中,吃的果子越多,長大後便越強壯。我們的族長便是在成長期,恰逢生命樹處於巔峰狀態,吃了大量的生命果。所以,靈力遠超於常人。可現在現在生命樹太虛弱了,別說讓成長期的孩子強壯,甚至已經許久沒有結出果子,只怕她活不過去了。”說着,挲蜜竟然哭了起來。

“這樣的小孩,我們已經死了許多個,長久下去,我們將再也沒有新生命誕生。”

“不單單如此,我們的生命樹越來越衰弱,而所有人的力量則來自生命樹,一旦生命樹衰亡,我們也將死亡。”挲蜜說的很難過,因爲他們看着生命樹的衰亡,無疑也就是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死亡。

胡雋看着哭泣的她,心裡很震驚,她沒想到,這生命樹對於這些人而已如此重要。說是這生命樹裡關着他們的心臟都不爲過。

胡雋尋了吃的,本應該回到自己的住處。

可見挲蜜要去看生病的嵐黎,她便也跟在後面去了。

嵐黎的父母不知去了哪裡,只有嵐蝶守在那裡。

見到挲蜜帶着異鄉人來,她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將二人迎進來。

“這是我的一點,你拿給嵐黎吧。”挲蜜拿出一塊,如同指甲大小的東西遞給嵐蝶。

嵐蝶連忙推脫,“不,我不能要!”

二人在一旁說着,胡雋低頭看着這個小女孩,小女孩長得好看是毋庸置疑的。

她努力睜開眼睛,忽閃忽閃的長睫毛,卷卷的,很可愛。

“你是誰?是來看我的嗎?”

胡雋點點頭,嵐黎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說,“謝謝你,不過我沒事兒。”

“你知道自己的情況嗎?”知道自己或許會死嗎?

嵐黎臉色平靜,眨眨眼說,“我知道呀,不過沒事兒的,至少我活過,大家都很愛我。”她的嘴脣煞白,可依舊十分樂觀的說,“姐姐告訴過我,與我年齡相仿的孩子只剩下我一個了。我比大家活了更長的時間,可以與親人在一起,難道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嗎?”

她這樣樂觀,倒是讓胡雋震驚不已。

與挲蜜回到住處,胡雋躺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挲蜜說過,這裡100年才結一次果,也就是說100年纔有一波新生命的誕生。距離下一個一百年,還就80多年的。

胡雋就這樣呆在房間裡,挲蜜有時候來看看她,大多時間,她就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日出日落。

不過這樣安靜的日子她也沒過幾天,不過三天,竟然再次聽到了號角的聲音。

對方竟然再次來犯!

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們突破的了防線。

青竹心裡大驚,他實在沒想到他們的進攻會如此的緊湊。畢竟,上次的進攻,至少讓他們死掉了百分十八十的人。

不過此刻,他心知靠着陣法已經無用。必須自己出手,便連忙調動衆人,進行反擊。

胡雋亦在其中,她甩動着冰鏈,哪怕效果不大,可有時還是有點作用的。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吃了什麼,一個個力大無窮不說,彷彿有些金剛不壞之體,簡直就是不怕死一樣。

眼看戰局焦灼,胡雋衝到青竹身邊,連忙說,“趕快用紅葉防禦!”

青竹沒有說話,只是加進了手下的攻擊。

反倒是對面的那與青竹有幾分相似的風竹哈哈大笑起來,“紅葉?只怕現在的紅葉不過就是個擺設吧。最後一分力氣早就用在這個湖面了吧。”他嘴角有笑,可眼神如此的陰冷,尤其看向青竹的時候充滿怨恨。

青竹並不說話,可是擋住風竹的一擊,離開回首。

冉陶帶着紀錦將來到這裡時,看到的正是一片亂戰的景象。

他們在人羣中尋覓胡雋的身影。

胡雋腹背受敵,正當她要躲不過的時候,碰的一聲,偷襲的敵人瞬間倒地不起。

她擡頭一看,面露驚訝,“你們怎麼來了?!”居然是紀錦將和冉陶,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紀錦將拉了他一把說,“當然是來救你。”

說着,紀錦將一下子,將一道光束打了出去。

本以爲要大戰一場,那些人竟然打到一半,便撤走了,沒頭沒尾的讓人不解。

“他們這次行動太過古怪。”大長老搖搖頭,顯然有些不解。

果然,就是沒好事。

“不好了!生命樹被攔腰砍斷了!”

只見原本雖然衰弱,可依舊茂密的生命樹,在粗壯的樹幹處,竟被攔腰砍了一刀。將它直接砍斷了三分之二,勉強支撐着。

而原本就有些灰暗的銀葉子,此刻更是沒了之前的光彩。

衆人驚呆了,甚至有人哭了起來。

那些受傷的人,傷勢並不見好,就連最擅長治療的大長老,也因爲生命樹的枯竭,而導致毫無辦法。

他搖搖頭,對青竹說,“無法。”

就連種的草藥也因爲生命樹的衰竭而枯萎了,草也不綠了,花也不紅了。一切看起來都陰濛濛的,就連躺在牀上的那小姑娘,也因爲生命樹而死亡了。

哭聲連成一片,青竹站在生命樹跟前,擡頭看着天。

一低頭,掃到了胡雋,本想拼死也要讓他將萬年草交出來,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做代價。卻意外看到了一個人。

“你是……”青竹走向胡雋,看着冉陶,眉頭緊皺。

冉陶不明所以,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兩人就這樣盯着彼此,胡雋甚至懷疑二人有什麼姦情的時候,青竹對他說,“你和我來。”說着,轉身離開。

留下長老們苦哈哈的安排,冉陶雖不想去,卻還是去了。

胡雋想問什麼卻被紀錦將攔住了,他對胡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過問。

在這一路而來,冉陶顯然比他認識中的要神秘的多。

“你還好嗎?”紀錦將坐在胡雋房間內詢問,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古代長衣,藍色的長衣顯得他玉樹臨風。

胡雋點點頭,“你們怎麼找來的?”要知道,入口只有一個。聽挲蜜說,想通過湖水進來,難於上青天

“說來話長。”

他們一路追過來,自然很快便沒了足跡。

不過還好,也不知怎的,冉陶很快就帶他去了一處地方。在那裡,他們等了好幾天,便看到一羣穿着古裝的人跳入湖中。

那時,他們並沒有動。

而是等第二波跳入的時候,冉陶才趁亂帶着他跳進來,便來到了這裡。

“第二波?”胡雋眉頭一皺,抓住了重點,“他們人很多?”

紀錦將點點頭,肯定的說,“非常多。”

聽此話,胡雋張了張嘴,最後搖搖頭,便將知道的事情又告訴了紀錦將。他聞言,只說,“恐怕這裡凶多吉少。”明明風竹等人人數衆多,卻不全來,必然有所陰謀。

胡雋握住紀錦將的手,“等解決這些事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紀錦將有些驚訝,不過他仍緊緊回握住了胡雋的手。

心裡很滿足,明明應該很踏實,可是他看着胡雋的側臉,竟不知怎的,並不安心。

冉陶的身份很快就被揭曉,他是一個混血兒。

血脈中流有與這片空間中相似的血液,究其原因,已經難以尋覓。哪怕他明明不存在於樹上,可經過青竹與衆位長老商議,還是決定將他收於族中。

對族人宣佈了這樣的事情,對於混血兒這樣的種類,大家無疑是好奇的,哪怕他們明明一副月清風高的樣子,可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不時便有人來打聽。

想知道,混血兒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單說樣子,冉陶確實極美,很符合這裡的樣貌。

甚至於,單拿出來,以相貌論,在這羣俊男美女中,竟也屬於上層,足以見其美貌程度。不怪新希望基地的女孩們,對他趨之若鶩。

胡雋見到冉陶,倒是打趣說,“怪不得見你平時一副超凡脫俗的樣子,原來骨子裡有這的血液呢。”

此時的冉陶穿着一身白衣,如墨色的頭髮披散着,在這樣的環境中,越發顯得仙風道骨,超凡脫俗。

冉陶回眸一笑,說不上百媚生,可也晃了胡雋的眼。也不知是不是回到故鄉,他長得更好看了。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血統。”

冉陶點點頭,“是呀。”他沒想到,本以爲逃走,卻終究還是回來了。

看着冉陶俊美的側臉,胡雋把疑問吞到了肚子裡。

不過倒是冉陶,他張口說,“其實,風竹等人找過我。”不等胡雋說什麼,他便自顧自的繼續道,“他們讓我離開,說我不屬於新希望基地。可是,他還是回來了。”他回頭看向胡雋,眼睛很是深情,彷彿看到了胡雋的靈魂深處。

胡雋微微側頭,避開了,“比起風竹,還是青竹這裡更爲妥帖,好好在這裡生活吧。”其他的事情,她沒辦法迴應。

“其實,就算生命樹死了也沒關係的。”冉陶笑了,“無論是風竹還是青竹,與你並無關係。”他似乎是在提醒胡雋什麼。

可還不等胡雋想清楚,他便走了。

果然,半天后,青竹便來找胡雋,開門見山的說,“生命樹,堅持不住了。”

胡雋點點頭,卻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很平淡。

“如果生命樹消失,冉陶也會死。”

胡雋冷冷一瞥,“你在威脅我?”

青竹搖搖頭,不知是否因爲生命樹,他看起來,老了幾分。“我只是告訴你事實。”

“我知道你希望我能救希望樹,可是,”她搖搖頭,“我沒辦法。”她是真的沒辦法。

如果以小空的死爲代價,只是讓這棵樹能夠苟延殘喘,那有什麼意義?

而且,她怎麼捨得小空去死。

他,相當於自己的兒子呀。

“並非,我不想將金蓮交給你們,而是金蓮已經無效了。”她將金蓮用來救紀錦將,現在的金蓮早已沒有了那樣的效果。

青竹大驚,後退數步,最後只言不發,匆忙離開了。

如果金蓮已無效果,那就算擁有萬年草也無濟於事。

這一週,這裡突然變得忙碌異常。

無數人因爲體力不支而暈倒,這全是因爲生命樹在迅速枯竭。

胡雋看着他們一個個衰弱,就倆挲蜜原本充滿光澤白皙的小臉上也暗沉起來。

就在這樣的關口,風竹發動了第三次進攻。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時機發動進攻,完全就是探囊取物,輕鬆自在soeasy。戰鬥完全就是一邊倒,還不是電視劇裡經常演的好人勝利,壞人失敗的通俗套路。

壞人們衝進來,原本的紅樹現在完全就是黑樹,沒有一丁點作用。他們燒殺搶奪,不對,是很快就要把這裡控制起來。

爲首的風竹與青竹打的你死我活,飛沙走石,戰事激烈個不行。

正在這時,一人直衝胡雋而來,她想躲卻被封住了退路。

胡雋左躲右閃,冰鏈甩的啪啪作響,想回擊,奈何他們人多勢衆。胡雋心智冰鏈早已不行,或者說冰系異能已然失效。

左思右想,她做出了一個嚴肅的決定。

藤蔓一出,效果極好。

那些光束根本不是藤蔓的對手,只是看到藤蔓,他們的眼睛立刻放光。

與青竹打在一起的風竹,一個側身後退,直接閃到胡雋面前。

他扯了一下嘴角說,“將金蓮交出來!”

胡雋哪裡肯,她一言不發甩動藤蔓,直衝風竹而去,風竹狂獰一笑,光束嗖的一下飛出去,根本不給胡雋任何反應。

還好青竹早已追了過來,一下子當掉進攻,站在胡雋面前對風竹怒斥,“夠了!難道你真的要這裡消失嗎?!”

“消失又如何?”風竹與青竹對峙,眼神中全是瘋狂,“當時我要離開,你既然放我走,又爲什麼要奪我神力!”

“這是祖祖輩輩的規矩,離開這裡就不能帶走神力,只能做普通人!難道你不清楚?!”

“呵,我天生神力,就該掌握世界,有什麼資格奪回!”風竹如毒蛇一般,緊緊盯着青竹,不過轉眼間又一笑,“不過即便你要我生老病死,可那又如何,我依舊回來了。”

青竹冷着臉,看着自己的弟弟,“你真瘋了。膽敢啓用那樣的陣法,只爲了讓自己長生不老。”

原來,挲蜜說的話是真的。

離開這裡,就是一個普通人。

可風竹是誰,他的哥哥是族長,自己又是大長老。自然知道不少辛辣,其中便通曉幾個陣法,比如回原陣法。可以讓他保持年輕,只不過代價卻是族人的血脈。用千千萬萬個族人來急祭奠,以保證他不死。

雖說保持了年輕,卻沒了法力,眼看生命樹稀奇越來越弱,他自然想殺回來。相傳,奪得生命樹,便可以獲得無窮的力量。

他依舊年輕,更能拿回自己的神力。

風竹不願與青竹廢話,只道,“沒想到,你還留着這樣的東西。那我便不客氣了!”或者又衝向胡雋,青竹自然要檔。

二人交纏在一起,或許是知道了胡雋的重要。不少人都向她撲過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如此多的人。

胡雋實在是無力抵抗,本做好了迎接一擊的準備,只聽呲的一聲,可胡雋一點感覺都沒有。

哪曾想,冉陶居然硬生生幫她受了這一擊。

胡雋愣了,她只能伸手抱着冉陶,他的下身已被攔腰斬斷,鮮紅的血,染滿了胡雋的衣裳。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傻,爲什麼要檔這一下。胡雋愣愣的問他,實在是不明白。

可冉陶只是笑,他笑的很單純,也很好看,伸手摸了摸胡雋的臉,用最後一絲力氣如吐露了藏在內心許久的秘密,“因爲我愛你。”

因爲愛你,所以願意留在新希望基地。

因爲愛你,所以願意帶你愛的人來找你。

因爲愛你,所以願意爲你去死。

因爲愛你,所以不敢表露。他怎麼髒,怎麼配得上她。

胡雋知道他愛她,可是她沒辦法迴應,以爲時間長了,他便會忘了自己。

可,他怎麼會死。

胡雋哭了,她拼命搖着頭,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冉陶的臉上。

冉陶伸出白淨的素手,想擦乾胡雋的眼淚。他真是恨自己,恨自己讓胡雋哭泣。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到胡雋的臉頰,很柔軟,也很暖,只是那淚水有些冰冷。

他眼中滿滿神情,只想把胡雋的樣子好好記在腦海中,可越是想集中,越是渙散。最終,他消失了。

如同爾法一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爲什麼!”胡雋維持着那樣的姿勢,大哭。

青竹與風竹卻仍廝打在一起,趕來的紀錦將見胡雋如此,只能拼死擋住她身旁的敵人。

卻不曾想,那生命樹竟不知被人攔腰截斷。

隨着一聲巨響,生命樹粗壯的樹幹倒地地上。正打的你死我活的衆人,一個個竟停下了手。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對於他們來說,這棵樹是禁錮他們的秘術,可如果有了金蓮  他們就可以不受約束,自由自在了,

就連青竹與風竹也毫無例外,風竹只覺得痛不欲生,“你做了什麼!”

青竹哪裡好受,憤怒的說,“我告訴過你,生命樹不能死!你們雖然脫離生命樹,根卻在這裡!”

原來,他們只是將神力還給生命樹,得以出去,可生命仍附着在生命樹上。生命樹死了,他們也活不下去。

爾法是個例外,自他出生起,青竹便知道,他是個例外,他可以離開這裡,卻也有自己的使命。

到底是如何的使命,他卻算不出來。直至見到胡雋,他才明白,爾法的使命便是將她帶回來。

生命樹原本銀色的葉子發出黑色,花朵也奄奄一息,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來。

剛剛還戰的你死我活的衆人,現在都躺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挲蜜也不例外,唯有胡雋與紀錦將仍完好的站在這裡。

胡雋知道,現在她可以離開這裡。

卻聽風竹呵呵一笑說,“這裡毀了便毀了,外面也要消失了。”

胡雋皺着眉頭,俯視他,現在的風竹,她只要輕輕一擊,便可以將他殺死。

風竹明明要死了,卻仍是一副開心的樣子,“你們人類馬上就要爆發大戰了,用核武器將這個世界炸燬。”

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認真到可以讓胡雋相信。

可是,怎麼會有人要運用核武器呢。

胡雋不信。

卻聽紀錦將說,“他說的是真的。這一路上,我確實聽到了這些的訊息,經覈實,是真的。”

做出決定的並非現在活在世上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原先盛世帝國的總統。他在末世一發生便設定了一個系統,將在十年後發射無數原子彈。

哪怕人類已經消失,卻不能讓喪屍稱霸這個世界。

設定的很好,他應當將解鎖的密碼傳給下一任總統,可他就這樣死了。沒人知道密碼,現在正在瘋狂的尋找避難所。

胡雋沒有說話,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下,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她突然擡頭對紀錦將說,“幫我把青竹帶到我的木屋裡。”

不知胡雋與青竹到底說了什麼,青竹進去的時候是被紀錦將擡進去的,可出來的時候確是走出來的。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一人將所有族人搬到生命樹下。

而她自己則來到空間,看小空。

小空大方的承認說,“對,我就是萬年草。”他爽朗的態度,一如從前。

小空跟着他許久了,那時候她還以爲他是妖怪呢?看着他從一個屁事不懂的傲嬌小孩,一步步變成今天這個模樣,雖然仍不懂世間道理,可總歸是長大了。

“你真的那樣決定了嗎?”小空抿着嘴,滿臉不贊同,甚至有些氣憤,他不懂爲什麼她這樣做。

胡雋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抱了抱他,他已經長大了,比自己還要高一點呢,她的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溫暖,也很安心。

很快,胡雋便出現在了新希望基地衆人的面前。

雖然大家紛爭巨大,索性還好,基地仍在,也沒有人稱王稱霸。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胡雋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心裡感慨萬分。

大家有許多話想對胡雋說,可她首先邊去見了父母,要說她離開這麼久,最擔心的便是二老。

他們身體健康,雖然一開始會生些小氣,可大家彷彿是說好的一樣,自那次之後,再也沒有人來煩他們,就連胡冬都默默的沒有再同他們住在一起。

不過倒也不是軟禁,他們想做什麼做什麼,被保護起來,依舊沒有虧待了吃喝。

“你去哪裡了?”胡媽媽年歲已大,在末世裡看,已經是高齡了。此刻她哭了出來,真的很害怕女兒出事。

胡雋握着媽媽的手,笑着對二老說,“不是說要發射核彈?我只是去尋找了一處更好的地方,那裡有花有樹,不用躲藏,也沒有喪屍,我們更是再也不用住在地下了。”

“真的嗎?還有這樣的地方?”胡媽媽很是激動,眼睛都放光,對於她而言,真的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而不是永遠所在百平米的房子裡。

胡雋確定的點點頭,笑着說,“是。”

見到基地衆人,大家本以爲她會好好整治一番,沒想到,胡雋根本不在乎她離開的期間基地發生了什麼。

只是問他們是否知道核彈的事情,原本激動的情緒又低落了。

是,他們知道了。他們以爲,這次死定了。

“準備一下,我們要去新的地方居住。”

大家滿臉詫異,不解要去哪裡,可是既然胡雋發了命令,沒有任何質疑,只得同意。

基地人數衆多,聽聞要全部撤離,很多人是不捨的。

比如那些科學家,他們根本不願意離開這裡。因爲所有最先進的設備都在這裡。哪怕胡雋承諾,會帶走一部分,可他們仍固執的讓人生氣。

難道這些設備,比他們的命還要重要?

“我不會再回來了,如果你們想留在這裡,我不會強求你們離開。”胡雋搖搖頭,雖然她希望大家都可以走,可並不會強求什麼。

那些年邁的科學家搖搖頭,他們已經足夠老了,不想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倒不如守着自己一輩子的科研成果而死。

當胡雋發現他們大包小包的好像要帶走全部的時候,搖搖頭,只說,“將生活必需品帶上就可。”

許多人是第一次出門,他們敢於出來,完全是出於對胡雋的信任,相信她所有的判斷。

大家跋山涉水,一路經歷了許多,才讓那些安居樂業的人知道,那些外出的人到底經歷了多麼困難的事情,才讓他們有了這樣安穩的生活。

愈發,明白了生活安逸的不易。他們來到一處湖泊前,一個個不明所以。陸京生想上去問問原因,可胡雋獨自一人站在那裡,彷彿在等什麼。

不一會兒,湖中心浮現出一名古裝中年美男子,正是青竹,衆人紛紛驚訝。

青竹指向這些人,詢問胡雋,“他們?”

胡雋對他點點頭,他顯然有話想說,可最終還是點點頭。

在經過胡雋去開啓通道的時候,輕聲說,“只此一次。”

是呀,只此一次。

胡雋笑了,笑的有些落寞,又有些難過。

來到那空間,大家都被震驚了,如此美麗,就連過去在末世之前也不曾遇到。只不過,可惜了,原本應該鮮豔的地方,卻給人感覺死氣沉沉。

“這裡不會遭受武器,是嶄新的地方,大家儘可以再次安家落戶,我們再也不需要擔心喪屍與戰鬥了!”

胡雋此話一出,大家一個個興高采烈,開心的不行。

那族人們竟不知怎的,就站起來了。他們許久沒有見過生人,突然見到如此多的生人,竟有些激動。雖說他們天上有股高貴的仙氣,可並不妨礙他們的好奇。

比起那些先進的科技產品就令他們十分好奇,一個個盯着屏幕,彷彿要看出個花開。

薇薇安一家更是成爲了不少人好奇的焦點,居然是金色頭髮。他們只隱約在記載中見過,蠻夷之人的髮色並非黑色。

他們充滿好奇的看着薇薇安,而薇薇安則十分好奇的看着他們的衣着,是如此的古怪。

衆人的安排,直接交由族長負責,哪怕別人來問,她也一律推脫,只是陪着父母。

終於風竹等人,卻不知去了哪裡,下落不明。

“你呀,還是去忙自己的吧,不用陪着我們,以後時間還長呢!”胡媽媽雖然開心,可也知道工作的重要。

胡雋笑着搖搖頭,“我只是覺得這裡很美,想和你走一走。”

將他們安頓好,也是極快的。

畢竟這裡的人大多都有神力,蓋房子哪裡需要自己動手。

胡雋來到紀錦將的竹屋,對他說,“請你照顧好我的父母。”

早在胡雋將青竹叫入竹屋,他便已發現了不妙,加之青竹等人迅速好轉,新希望基地等人的進入,而生命樹依舊枯敗,他便一直處於一種緊張不安的狀態。

現在胡雋這樣說,讓他如何打贏,胡雋卻打斷他的思路,又說,“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大家不要辜負。”

紀錦將突然拉住她,“你要做什麼?不是隻要將萬年草和金蓮給他們就好嘛?”這樣生離死別是做什麼?!

胡雋狠心扶開他的手,她知道自己應該如同小說中的女主角一樣,對他說,我們分手吧。或者說,忘掉我。

可是她只能隻字不發,因爲,她知道感情不是人可以左右的。

來,雖說金蓮與萬年草可以喚醒生命樹。

可那次胡雋救紀錦將,讓金蓮早已失去了效果,所以族長口中說的辦法,已經失效。

那日,她將族長叫入,便是帶他進去空間,去了空間內的竹屋。早在她見到那大紅葉上的字,便覺得眼熟,直到後來纔想起來,這與竹屋內藏書閣內的書籍字體一模一樣。

青竹也對她確認,這空間的主人確實是他們的族人。只因某些原因,沒有一同進入神秘的空間。

不過,通過閱讀,二人也找到了可以解決的方法。

唯一的方法,便是連同胡雋,這個依靠金蓮獲得異能的人,也一同送入生命樹中,也就是成爲生命樹的一部分,才能讓生命樹活過來。

作爲回報,新希望基地的人,可以進入這裡。而不用擔心炸彈,戰爭,喪屍。

喜氣洋洋的新希望基地衆人來到這裡,忙的亂七八糟,根本就忽略了到底爲什麼可以來這裡。

本想着,等一切安頓下來再與胡雋商議。

可誰曾想,一大早就被通知去生命樹。

他們並不知道生命樹到底是什麼,只是隨着人潮過去。到後才明白,他們來這裡是胡雋拿命換來了!

胡媽媽率先哭了出來,拼死也不要女兒去死。其他人更是如此,紛紛要求她不要去送死。小夏與小秋甚至繃着臉,直接攔在胡雋跟前,不許她再向前走一步。

胡雋搖搖頭,“讓開。”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但說出來讓人感到不容置喙。

可不單單是小夏兄弟這樣,越來越多的人堵在胡雋跟前,一時間,就如同兩軍對壘一樣。

只不過一方只有一個人,看起來勢單力薄。

胡雋看着大家氣勢洶洶的樣子,心裡知道,他們是爲她好。可是,她不去送死,這個世界上將再無人類。

“讓開吧。”她低垂着眼簾,心有不捨,卻又不能作出第二個決定。

“不!我們說不定會找到更好的地方藏起來。這個世界不可能消失的。”陸京生勸她,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是這幫號稱仙人的人在矇騙胡雋。爲的是讓她獻身,救活這些人。

胡雋搖搖頭,她查的很清楚,只怕那核彈一出,這個世界真的會消失。她不能去拿着大家的生命去冒險。

或許,在沒有用金蓮救紀錦將之前,她可以嘗試帶着一部分進入自己的空間。但這個想法,化爲了泡影。

她不後悔爲紀錦將付出的事情,她知道現在纔敢大膽的說,她愛她。

她說不清楚她愛他什麼,明明兩個人很少接觸,工作上也談不上什麼合作默契。大抵都是一個負責總體,一個從旁指導,外加處理精細事宜。

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可她就是離不開他,想着他,念着他。哪怕她明明想拒絕,想把感情遏制在心底,卻沒有用。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孤孤單單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只要兩個人安靜在一起,她便覺得滿足了。

她看向紀錦將,希望他能站出來。

可是,無論紀錦將的理智多麼清楚。胡雋這樣做,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的雙腿根本就像釘在原地一樣。

情感上,怎麼能忍受她去死!

他撇開頭,任性的無視胡雋的目光。他反倒是希望胡雋可以死留下,而不是去死。他的理智與情感互相掙扎,最後只是靜靜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

看着大家堅定的不許她前進的神情,內心竟然得到了一種滿足。

是呀,是得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

明明自己不死,這裡會消失,而外面的世界也不再存在。他們知道了,卻仍然這樣堅持。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滿足之情,一切彷彿都是值得的。

“讓開吧,不要再堅持了,再下去,這裡就要消失了。”胡雋輕聲的說,如同在喃喃自語,可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青竹見此,便讓人攔住這些人,送胡雋過去。

胡雋低着頭,不看四周。邁着堅定的步伐,向生命樹走去。大家試圖阻攔,可完全逃不過這些人的手。只見生命樹突然光芒大作,讓人睜不開眼睛,等睜開眼睛的時候。

金蓮,萬年草以及胡雋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陣陣哭聲,與完好的生命樹。

“所以,我們可以活下來,都是靠着胡小姐嗎?”一個小孩依靠在媽媽的懷裡,奶聲奶氣的問。

她的母親親了親女兒的額頭說,“是呀。”

“我好喜歡胡小姐。”小姑娘嬌滴滴的對媽媽撒嬌。

那母親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問,“爲什麼?”

“因爲沒有她,爸爸媽媽就不會在一起。”小姑娘正是方嘉與姝語的三女兒。

一轉眼,十年過去了。

在這十年間發生了很多事情,許多人早已結婚生子,就連那時還是小秋都已經有了女朋友。

大家在這裡過着男耕女織的幸福生活。

一開始還與本土的仙人們有所隔閡,可時間久了,也就相容在一起,甚至有了通婚的現象。

他們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或許在多少年之後,他們會離開這裡,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有沒有人類存活。

可,不是現在。

現在的他們只希望能在這裡,安度餘生。

生命樹自那次後,便又起死回生,這裡自然又恢復了從前繁茂的樣子,奼紫嫣紅的樣子,如同住在花園裡。

只可惜,生命樹再也沒有開出新的話骨朵。但並不妨礙大家對着美麗之樹的喜愛,不少人都喜歡過來。尤其是普通人,他們願意在生命樹的見證下,互訴衷情,私定終身。

“生命樹開花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連忙連忙趕了過來。就連這哄着女兒的母親也驚訝的抱着女兒,疾步向生命樹走去。

很好奇,是誰家要懷孕了嗎?

只不過這花看起來有幾分怪異,不太像有人要受孕的樣子。

等大家到那裡,只見生命樹光芒大作。讓他們不得不擋住那耀眼的光芒,等光芒漸漸暗去,大家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名女子,穿着雪白的長衣站在樹前。

她的烏絲飄蕩,眉眼精緻,氣質高雅,體態輕盈,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如此眼熟。

“胡,胡小姐!”

胡雋笑了。

------題外話------

收尾確實很難,或許有很多疑問,不過故事到此,也就圓滿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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