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營一連一排掩護,撤!”一聲令下,士兵們迅速往回撤,胡雋隨着徐朗譽,跟着人流往前方跑去。
“你們在幾號車?”程排長邊跑邊問,來之前長官說過,要對協助戰鬥的普通人進行嘉獎,剛剛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8號。”徐朗譽答道。
等跑到前面才發現,這裡停了很多軍用卡車,胡雋有些傻眼。
“這裡,跟我來。”方嘉一眼就看到了兩人,連忙舉手招呼。
徐朗譽臨走之前早就和不能去戰場的傷殘人士方嘉打好了招呼,在這接應大家,不然誰能分清這些卡車誰是誰。
等胡雋身手靈活的上八號卡車,便看到安然無恙的父母,長長舒了一口氣。
“嚇死媽媽了。”胡媽媽看到胡雋上來一把就摟住了她,嗚嗚的哭了起來。
剛剛她跟着大家跑,跑着跑着,便聽到了動靜,等到了這裡才知道後面居然是喪屍,而自己的女兒還在後面!
她聽到很多人都說,都死了,後面的人都死了!
胡媽媽越想越害怕,不住的埋怨其胡爸爸這個不靠譜的哥哥!
如果雋雋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這做媽的也不打算活了!
“媽,我這不是沒事。”胡雋抱着胡媽媽安慰起來,她也害怕再也見不到父母。
“好了,別哭了,這不孩子沒事嗎?”胡爸爸也寬慰起來。
“我女兒這樣還不是……”胡媽媽有些氣憤的看向胡爸爸,還不是爲了你那個大哥!
“行了,你少說兩句。”胡爸爸不悅的又眼神飄胡茜等人,胡茜只是訕笑“你沒事就好了,可是嚇壞了嬸嬸。”胡茜心裡明白,都是因爲自己多嘴,可是,那是她爸爸。
“你們都沒事吧。”胡雋見此連忙轉移話題。
“何止我們沒事,就連,喏,你自己看吧。”方嘉語氣輕飄不耐跟在後面說,下巴指向對角。
原來周家六口也安然無恙的在車上,胡雋看了一眼便撇開了,上車不代表安全。
不過這個方嘉怎麼看起來一副火大的樣子?到是讓胡雋有些驚訝。
車輛此時也緩緩的開動。
“雋雋你的包。”胡媽媽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原來是胡雋託付給她的包。
胡雋打開包,一本正經的小聲囑託“爸媽,這裡面是水食物以及電棍和金塊。如果我有什麼事兒趕不回來,你們就靠這個堅持,我肯定會回來。”
原本她打算在T市再說,不過今晚的事給了她不小的警示。
“雋雋你……”胡爸爸,眼神很是擔憂的看向胡雋。
“我留給你們保命用的。”胡雋小聲的以保證只有自己的父母能聽到。
而胡大伯正悶不吭聲的坐在一邊,胡雋明白是什麼原因,想了想便把周家人推了胡大伯一把事情告訴了大家。
胡爸爸本來想勸他幾句,卻又覺得自己哥哥這種性格只能靠自己想通,卻沒想到就是因爲沒人理他才鬧出了更大的悲劇。
“徐朗譽……”胡雋囑託完了父母,有囑咐上了徐朗譽。“怎麼樣,幸好我聰明跟着這家,現在跟上軍隊,咱們就不用怕了。”周家人興高采烈起來,現在跟上了部隊,哼,這胡家有什麼了不起的,哪有這些拿槍的人厲害。
當然,現在周家都不知道周家老大做了什麼,估計即便知道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只覺得這是很值得。囑託完也不管徐朗譽什麼表情,胡雋開始閉目養神,隱隱爲未來擔憂。
一路還算平靜,睡了一個飽覺後,已日上三竿。
中午車子停下,便有戰士過來說,昨天被人問了車號的人去前面集合。
因爲胡雋徐朗譽魏天協助戰鬥,於是三人一同前往。
走到前面才發現,原來是在分飯,大鍋飯香氣四溢,引了不少老百姓圍觀,如果不是畏懼士兵手裡的槍,恐怖早已經哄搶一淨了。
“來,這是領飯的牌,有幾個牌才能領幾份飯。”正當三人有些納悶時,昨晚的程排長跑了過來遞給三人一人一個小牌牌。
昨晚天黑看不清樣子,現在一看,這程排長長得眉清目秀,倒有幾分高中生的味道。
“你們可別弄丟了,炊事班的師傅認牌不認人。”他囑咐,這飯可是個好東西,不少人都在搶這個牌。
“謝謝,不過領的什麼飯?”胡雋想了想問。
“饅頭,一個牌一個饅頭,你可別小看這個饅頭,得來不易。”程排長意味深長的眼神,反倒和他這張娃娃臉很不相配。
最後,魏天和徐朗譽去領飯,胡雋在一旁呆着,四處看去,這段高速居然是架海的高速,海面波光粼粼,平靜而又美麗。“美女!”突然有人高聲一喊,當然在如此嘈雜的環境裡,還不至於讓人側目,胡雋更不認爲那人喊得是自己。
“嗨,美女。”等有人站在她面前,她才反應過來是喊得她。
“你是昨天的……”胡雋一看正是昨天換奶的壯漢。
“昨天多謝你了,我是齊澤軍。”齊澤軍左手拿着饅頭,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胡雋。”胡雋伸手,兩人雙手輕輕一握。
“美女昨天多虧了你,哈哈。”齊澤軍的道謝不知是爲了那奶和麥麗素還是跟隨後撤。
“你們怎麼樣?”胡雋避而不談。
“這不,來領饅頭,等到了T市就好了。”齊澤軍說“你們在幾號車?”
“8號。”胡雋答道
“8號?那可不錯。”齊澤軍想了想說。
“哦?怎麼說?”這車還有不一樣之處?
“1到5號卡車一般是有權有勢的人屬於重點保護,6到10號大多都是有錢人和可以協助部隊作戰的人及家屬,從11號往後都是普通難民。”齊澤軍解釋起來。
“哦?居然還有這種說法?”胡雋挑眉,原來這車號如此重要,不過比起車號,她更好奇齊澤軍是如何了這些事情的。
“妹子跟着部隊乾點活兒沒事兒,至少有飯吃,”齊澤軍暗示後說“我先走了,家裡還等着吃飯呢。”齊澤軍舉起饅頭示意。
“嗯。再見!”
齊澤軍走後,無聊的胡雋四處亂掃,便看到,一個衣着非軍裝的男子的背影,他筆挺的站在一羣軍官中間,出衆的氣質使他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胡雋笑着甩掉這種好笑的想法,轉頭看向了排飯的人羣。“紀局長,現在是亂世,士兵還吃不飽,怎麼能給這些普通人發食物?”一個胖子軍官不滿的說。
“曲上尉,雖然說是普通人,可是他們也協助部隊戰鬥,這是他們應得的獎勵。”另一個年輕軍官反駁道。
“安中尉,現在是末世,糧食緊缺!”胖子曲上尉生氣的說。
“末世,末世也有人權,也是有獎罰制度的,怎麼,曲上尉,難道我說的不對?末世你就可以不服從指揮?”年輕軍官安中尉不屑的說。
“你……”曲上尉指着安中尉,氣得不得了。
“好了,我覺得紀局長的獎勵很有道理,就這麼定了。”一直不說話的中年人終於開口。
“是!”
而作爲事件中心人物的紀局長,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媽的,憑什麼,咱們要聽一個局長的話!”回到自己的車裡,胖子曲上尉罵了起來。
“行了,現在官權最大的是崔少校,人家還是紀家的人,你就老老實實的吧。”與他一起回來的剛剛一直沉默不語的軍官。
“老錢,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胖子生氣的嚷嚷起來,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
“得了,一會我讓炊事班給你搞點肉來,別爲這點事兒生氣,又不吃你的糧食。”錢軍官笑着說拍拍曲上尉的肩膀。拿着三個熱饅頭回去的三人發現,車上不少人都有一個饅頭,想到他們大多是有錢人,於是便了然了。
“憑什麼你們有熱饅頭!”但總有沒有饅頭的,比如周家。
“要不要我去告訴下面的戰士,你們爲什麼在車上?”方嘉首當其衝的對他們笑眯眯說起來,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周家一聽這話便立刻老實了起來。
“怎麼回事?”胡雋好奇的問方嘉。
“他們逮到你大伯,非說和咱們一夥的,然後就上來咯。”方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其實卻很是討厭這一家子,威脅他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
三個熱饅頭,外加包裡的不少東西,吃的還算飽。正在悶聲生氣的胡大伯並不接受分給他的四分之一的饅頭和一包餅乾,大家也不再理他,任由他縮在一邊生悶氣,只是希望他能想明白這就是末世常態,以後做人警醒一點。
這卻引起了他身邊一個女人的注意。“你們是一家人?”女人40多歲,雖然餓的臉色蠟黃,卻仍有幾分姿色。
“嗯。”胡大伯悶聲。
“你們多好,我老公和孩子被喪屍咬死了就剩我一個人。”說着說着,她便小聲哭起來。
“你別哭。”胡大伯一看她哭了,也忘記了剛剛的氣憤,轉而好心發作安慰起來。
“我的命好苦呀。”那女人順勢倒在胡大伯身上,身旁的胡大伯連忙勸解起來。
倒不是胡大伯貪圖美色,完全是爛好人心理轉變不過來,看到孤苦伶仃的她便想到了他死去的老伴。
“你吃嗎?”胡大伯拿起自己的餅乾遞給女人。
“那你……”女人擡眼問道,淚珠連連。
“你吃吧,我不餓。”胡大伯笑着說。
“謝謝,你真是好人。”女人笑着說擡起紅腫的眼睛看着胡大伯,沒想到,這男人居然真的是個傻瓜,這麼輕易就把食物給別人,女人看向胡雋幾人,打定主意跟着這個男人,料想他們也不會拋下這個大伯。車子再次啓程,還沒走幾十米,便急剎車。
號角聲想起。
“出事兒了。”方嘉緊張的說。
便看到不少端着槍士兵從前面往後跑。
“咱們也去”胡雋本不想下去,不過想到齊澤軍剛剛對自己說的,便咬牙下去。
“你們小心。”胡雋回頭囑咐一句,隨後拿着刀槍,率先蹦下車。
“雋雋,小心!”胡媽媽在後面喊道。
而胡雋早已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