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顏也不解釋.來到書案旁邊.拿起筆.熟練而快速的寫了一封跟手裡一模一樣的休書.寫完微微一笑:“柔妃.這個.收好吧.保證跟王爺寫得一模一樣.”
戴語柔感嘆溪顏的本事和謹慎.點了點頭.收起了溪顏的這封休書.然後.鄭重的對溪顏說道:“溪顏.東方墨的命.可就託付給你跟白楓了.你們不要讓他失望.東方紫的姐姐所在的地方.在這張圖上.東方墨與朱雀所在的地方.我馬上畫給你.明夜.儘量將人就走.”
溪顏那張嫵媚的臉上.頓時有些爲難.這時間太短了.但是卻有些決絕的說道:“就算是現在動手.我們也會拼命救出東方墨跟你.”
戴語柔卻搖了搖頭:“溪顏.戴語柔求你.你也要囑咐白楓.東方墨是第一位的.其次是東方紫.你們要保證這兩個人一定要出去.如果出了什麼萬一.不要管我.”
“你說什麼.”溪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戴語柔竟然做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柔妃.你以爲你犧牲了自己.讓他們出去了.東方墨會獨自在宮外活着不成..”溪顏十分了解東方墨對戴語柔的情誼.有的時候她都有些羨慕.
“我們不要爭執.我只要你記住.這不過是萬一.到了關鍵時刻.可沒有推讓的機會.這個.你應該懂.”戴語柔雙手抓住溪顏的手.“我只是提前提醒你們.如果費了這麼多的周折.讓不能救出東方紫.東方墨依然不會罷休.但不一樣的是.我是正常人.東方紫是病人.”
最後.溪顏只好點頭.面對着戴語柔的決定.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但是對戴語柔.由衷的佩服.
戴語柔畫好了地圖.交給了溪顏.突然.她想起了風漠.便出言問道:“風漠.還沒有消息麼..”
溪顏攤開手:“目前.不知道風漠到底幹什麼去了.只是派人帶回消息.說有事耽擱了……”溪顏嘆了口氣.“不過東方墨本來也沒有指着這個人幫我們什麼……”
風漠.是啊.戴語柔也覺得這個人就想憑空消失了一般.但是此刻.哪裡還有工夫多想……
戴語柔看了看軟榻上躺着的流蘇.溪顏叫她放心.流蘇會睡到天明的.不會有任何異常.
戴語柔這才放下了心.叫溪顏趕快回去了.溪顏還要將消息馬上帶給白楓.因爲他馬上就要作爲南營的副將上朝了.
這一夜.所有人都是不眠之夜.
當天光稍稍有些明亮之意的時候.朝堂上早已經燈火輝煌.
東方墨一身囚服出現了.儘管身上還帶着些傷痕.卻禮數週全的給周瑾軒規規矩矩的施禮.這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驚愕.尤其是南營的幾位將領.東方墨就是他們心中不可逾越的一座山.怎麼可能變成了這樣.他們的墨王爺怎麼可能是囚犯.
朝堂上.衆人看到東方墨如此規規矩矩的跪在下面.早已經是議論紛紛了.誰也想不到.曾經那麼狂妄的東方墨.此時是這樣對新皇俯首帖耳.
南營的副將陳宇楠站出來說道:“皇上.恕臣冒昧.南王是先皇親口封的王爺.南王也是大敗南越的第一人.怎麼就憑几個人的指認.就說墨王爺是刺傷先皇的兇手..”
“陳將軍.”周瑾軒還沒有開口.東方墨已經擡起頭.看着陳宇楠.面帶冷意的說道.“不能總是想着當年.即使有些戰功.也不能總是掛在嘴上.”
東方墨的一句話.更是讓陳宇楠無話可說.就連南營的其它副將.也暫時停住了要邁出的腳步.
周瑾軒在皇位上看着東方墨.微微點了點頭.東方墨在慢慢的減弱自己在那些軍中的人心幕中的影響.
“老夫是否可以理解.南王就是承認了刺殺先皇的事實..”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站了出來.氣勢凌人的直指東方墨.
東方墨擡頭一看.是周瑾軒新提拔的丞相.袁相.
袁相可謂是周瑾軒在朝堂上的左膀右臂了.周瑾軒自從坐在這個皇位上以來.很多事情都是袁相鼎力相助.但袁相卻是一個剛直不阿的人.目前周皇遇刺的事情總也找不到兇手.老袁相已經開始懷疑周瑾軒了……
東方墨看了一眼袁相.挺直了脊背.面對袁相的氣勢.絲毫無懼:“袁相.一件事歸一件事.南營目前暗流涌動.我可以說上幾句.當然要管.但是要想往我的頭上安插罪名.就是死.我也不幹.”東方墨看了一眼周瑾軒.“既然今日我以待罪之身來到了這裡.我就是要當衆說出這件事.”
東方墨的一句話.簡直就是一記重磅炸彈.朝堂上每個人都驚訝不已.因爲每個人都知道.周瑾軒連日來一直在追查周皇被刺的事情.也在查找着兇手.
東方墨是有意快速的將主題說出來的.因爲他可明白.站在一邊的白楓可不是脾氣那麼好的.
因爲白楓一看見東方墨跪在朝堂上.臉色就沒有好過.拳頭握得很緊.就連手指都已經充血了.可想而知他的憤怒之意.
周瑾軒也站起身來.死死的盯着東方墨說道:“東方墨.先皇遇刺.你到底知道多少.趕快講明.”
東方墨先施了一禮.便說道:“皇上.這件事臣確實知曉.但怎奈也是被設計了.早已百口莫辯.今日我想將事情始末說出來.就看皇上是否相信我了.”
周瑾軒微微皺着眉.臉上那緊張的神色難以掩飾.急切的說道:“快快講來.”
東方墨那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聲音儘管不高.但是足以能夠讓朝堂上的所有人聽到:“太子周瑾瑜覬覦皇位已久.而皇后也是怕日久生變.一個月之前.便找到了我.開始我並不同意.但是他們卻將南營的軍隊從我的手中奪走.最後.還軟禁了我的雲公主.迫於無奈.我只好答應了他們.我只想救出我的雲公主而已.”
這時候.袁相又走了出來.提出了質疑:“東方墨.雲公主當時似乎是跟淑妃娘娘在一起的吧.”
東方墨淡聲一笑:“丞相有所不知.雲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瑾安.早已經被太子收買.並且此人武功高強.她一直在雲公主的身邊監視.我都無暇下手.”
衆人一聽.才釋然.均是長出一口氣.
東方墨繼續說道:“那夜.太子周瑾瑜是派風漠跟我去行刺先皇.我只想坐坐樣子去救我的雲公主.可想不到.雲公主早已經被太子轉移出皇宮了.我並沒有見到雲公主.但也知道風漠已經到了皇上的寢宮.我便不顧一切追去了.怎奈我並不是風漠的對手.受了些傷.眼見着風漠行刺了皇上.但是無心公子無意中發現了我.風漠見此事敗露.便帶着周瑾瑜先行離開了皇宮.臨走還說我若是敢說出真相.就再也見不到雲公主.”東方墨一邊說.也一邊露出了悲切之色.
袁相皺着眉頭.東方墨的說法並不矛盾.被人發現了行刺先皇.確實沒有辦法再留在皇宮.只能先離開.再圖謀了.
但是老丞相依舊問道:“當初南王並不肯說出這些話.那麼今日爲什麼要如此大膽的說了出來..”
東方墨回頭看了一眼白楓:“那是因爲南營的軍隊中暗流涌動.我並不想有人藉着我的名義鬧事.那豈不是罪上加罪了.”
聽完東方墨的話.周瑾軒暗自握緊了拳頭.東方墨很狡猾.並沒有將刺殺皇上的罪名攬過來.他是安插到了風漠的頭上.這樣.周瑾軒就沒辦法執意定他的死罪.看來東方墨的狡猾他倒是低估了.
“陳將軍.白將軍.”周瑾軒沉聲說道.“朕今日.削去東方墨南王的爵位.念在收服南越之功.免其死罪.貶爲庶民.”
“至於南營的軍隊.朕自會交給能夠勝任之人.”周瑾軒突然宣佈.不等那南營的將軍問些什麼.便繼續說道.“朕怎麼能將這偌大的南營.交給一個有斷袖之癖的惡人.”
這一句話.先是讓朝堂上下頓時安靜.每個人都有窒息之感.隨後.就是一片的驚呼.東方墨有斷袖之癖.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白楓已經得到了溪顏帶回來的消息.他緊緊抿着雙脣.不敢再說一句話.因爲如果再糾纏下去.朱雀就會被帶上來.東方墨也就更加不好收場.
可是如此中傷東方墨的好機會.周瑾軒怎麼可能放過.
朝堂之上自有人要求將證據帶上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無心便將朱雀帶了上來.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朱雀的身上.此時的朱雀仍舊是那一身黑色勁裝.那清秀而棱角分明的臉上.表情悲苦.此刻.他的心裡除了後悔就是自責.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導致瞭如今的場面.
“回皇上.此人就是東方墨的男寵.”無心更鏗鏘有力的說道.並一把將朱雀推倒在東方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