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蹲下身子.將這狗抱起來.根本不在意那些血污.柳玄顫聲問道:“琉璃.快去帶着我找蘭歌.蘭歌.”柳玄知道.琉璃狗絕不會棄蘭歌於不顧的.因爲柳玄照顧琉璃狗的時候.蘭歌跟這狗很是相熟.
琉璃狗聽懂了柳玄的話.在柳玄的懷中擡起頭.掙扎了幾下.柳玄將琉璃狗放在了地上.狗兒再一次拖着受傷的腿.努力的朝着一個方向走着.
柳玄看準了方向.將琉璃狗抱起來.直到有岔路的時候.纔將琉璃狗放下.等看準了方向.便會再一次抱起琉璃狗.
戴語柔跟林青也跟在後邊.他們也是多麼希望能找到蘭歌.
如此反覆了多次.琉璃狗將衆人引到了一個枯井跟前.這裡是皇宮裡十分荒涼的地方.幾乎沒有人來.幾顆孤零零的樹木.圍着一口枯井.琉璃狗走到這裡.不動了.費力的爬上了井臺.井口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可是由於這大石頭不怎麼規則.石頭與井口之間有些縫隙.琉璃狗便要從這些縫隙中鑽進去.
“蘭歌應該就在下面.”柳玄頓時尖叫了起來.
一想到蘭歌就有可能在下面.所有人都覺得緊張了起來.是因爲不知道被壓在下面的蘭歌是死是活.
柳玄雙手搬住了石頭.一叫力.將石頭搬了起來.扔在了一邊.
半路上.林青已經提了兩盞燈籠.此時林青舉起手中的燈籠.向着枯井中照了過去.柳玄迫不及待的探頭一看.失聲叫道:“蘭歌.”
蘭歌果然在裡面.
柳玄不顧一切跳下了枯井.枯井中的空間並不大.柳玄小心的將蘭歌抱在懷裡.當他感受到蘭歌的身子還是溫熱的時候.激動的流下了眼淚來.
“你還活着.蘭歌你還活着.”柳玄十分小心的不敢讓蘭歌碰到石壁.可是這枯井的側壁相當光滑.並沒有什麼着力點.柳玄一個人.說什麼也上不去.試了幾次失敗以後.林青已經放下了繩子.
儘管是枯井.但是井邊也有廢棄的轆轤.林青將繩子順下來:“柳玄.你護好了蘭歌.繫好繩子.我把你拉上來.”
柳玄將繩子系在腰間.只靠雙腿將繩子固定.雙手緊緊抱着蘭歌.
林青平緩的將柳玄拉了上來.到了地面上.柳玄連忙檢查蘭歌的身體.蘭歌腿部受了傷.經過了這一番折騰.竟然醒了過來.只是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可是令所有人不安的是.蘭歌表情木然.彷彿不認識他們一般.
柳玄不曾鬆手.不住的呼喚着蘭歌的名字:“蘭歌.蘭歌.”
可是蘭歌依舊是木然表情.絲毫沒有反應.這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柳玄.快回關雎宮.救人要緊.世上最有本事的醫師全在關雎宮.我們快走.”戴語柔提醒着柳玄.
柳玄第一次這麼輕柔的說話:“蘭歌.再忍一刻.我抱着你走.”
儘管動作輕柔.可是腳下的速度卻不慢.很快便來到了關雎宮.
戴語柔二話不說的叫風漠救人.既然是戴語柔讓救的人.風漠也可以連問都不問的施救.
風漠將蘭歌全身檢查了一遍.也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戴語柔:“如果早幾天找到.我想我還能有些辦法.現在.晚了.”
聽了這句話.柳玄已經快要崩潰了.擠進來問道:“風漠.蘭歌到底怎麼了.”
柳玄的異常.早已讓風漠猜到了幾分.便說道:“她腿傷並不嚴重.可以接好.不用擔心.只要是這裡……”風漠指了指蘭歌的腦袋.“她被灌下了幻藥.已經損傷了心脈.恢復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
戴語柔看着表情呆滯的蘭歌.一雙眼睛無神的盯着一處.半天不曾動彈一下.眼淚突然充斥了眼眸.蘭歌曾經給了她很對力量.今日.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蘭歌就……”柳玄突然哽咽了.
“我只能保住她的性命.這神智.我無能爲力.”風漠拍了拍柳玄的肩頭.“也許你應該有些辦法.”
柳玄不可思議的看着風漠:“你說什麼.我.”
“我還記得.季前輩可是你幫忙恢復的.我想.你可以用你這辦法試試.從藥石方面.是不可能的了.”風漠有安慰柳玄的意味.也確實有這個可能.既然藥石無靈.不如另闢蹊徑.
柳玄默默走到蘭歌的跟前.仔細檢查了蘭歌腿上的傷勢.陰鬱眼神沒有看任何人.而是默默的抱起了蘭歌.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戴語柔再也忍不住淚水.剛想要伸手.風漠卻攔住了.只是淡淡說道:“柳將軍.所需的丹藥.我會命人送到你的府上.”
柳玄不過是腳步稍稍緩了一緩.便繼續朝着宮門外走去.後面.風漠緊緊抓着戴語柔:“還看不明白麼.也許柳玄的府上.是蘭歌最好的去處.”
戴語柔沉默片刻.才微微點頭.
“別哭了.一會兒.應該是狂風暴雨.”風漠嘆氣說道.
也只有讓東方墨好好的活下來.他才能慢慢還清這些債.戴語柔也只好打起精神.爲他支撐着這個動盪的東周.
白楓確實處在一個漩渦之中.他都快崩潰了.
滿朝文武這幾天不知是怎麼了.每天上朝.人來得出奇的齊全.每次白楓在前面站着說“皇上的傷勢尚位痊癒.不能臨朝.”的時候.下面總是有一片的竊竊私語的聲音.
可是今日.白楓說完.想要離開的時候.右丞相便攔住了白楓:“白將軍且慢.”
白楓腳步一緩.停了下來.可是心中卻是一緊.淡淡問道:“丞相有何事.”
“聽聞趕赴南越的柳玄柳將軍已經回朝了.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右丞相站在白楓的對面.既擋住了白楓的去路.也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件事是絕對瞞不住的.便大方的點了點頭:“是的.柳將軍確實回來了.不過是昨日夜裡剛到的.今日沒有來上朝.”
右丞相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麼敢問白將軍.柳將軍回來.還帶來了一個人.不知白將軍是否知曉.”
白楓簡直有一種衝動.將這老傢伙扔出去.
這一羣人是東周老臣.可以說是學生滿天下.東方墨之所以不動他們.是不想搞出一些無謂的風波.可是到了這個時刻.這些老傢伙真是添亂的高手.
上朝之前.白楓早就考慮了這個問題.他決不能說不知道.不能將事情推到柳玄的身上.如果柳玄到了這羣老傢伙們的面前.可能會更亂.
他不能指望別人.他只能靠自己.便平靜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柳將軍是跟南越名將戴語城一同回到東周皇都的.”
右丞相顯然沒有想到白楓會這麼痛快的說出戴語城這個名字.可他卻繼續咄咄逼人的說道:“既然白將軍知道.那麼剛纔爲何不在朝上說明這件事.我想朝上每一位同僚.都想知道此次南越之戰.我們偌大的東周就吃了敗仗.還讓一個小小的南越成了氣候.說什麼要自立爲國.”
白楓冷眼看着右丞相:“丞相.皇上御駕親征.總是有些道理的.南越於我們.可算是鞭長莫及.加之兩國之間又有些隔閡.如果讓他們自成一國.自行管理.豈不是更好.”
右丞相突然提高了音調:“如今皇上重傷.臥牀不起.這到底是不是皇上的意思.我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自從皇上登基以來.手握重權的.就是你白將軍.”
白楓氣的想樂.抱起雙手.倒要看看這些老傢伙們還要說什麼.
正在這激烈的是時刻.在那最高的位置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都給我住口.”
衆人的注意力全在白楓的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上邊.此時全都甩臉看過去.龍書案後面.站着一個華裝女子.正是當朝皇后戴語柔.
白楓頓時一驚.怎麼戴語柔突然出現了.這羣人怎麼能放過她.
只見戴語柔絲毫沒有怯意.冷着一張臉.由於有些激動.頭上的鳳冠在微微發顫.冷傲的站在那裡.
朝堂上一陣的沉寂.片刻之後.右丞相彷彿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皇后.”先是毫無敬意的施了一禮.才繼續說道.“本朝歷來祖宗規矩.後宮不得涉政.可是今日.皇后卻站在龍書案跟前.是何用意.”
戴語柔狠狠回瞪了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緩緩擡起了一隻手.手中託着一件東西.衆人頓時認出.這個可是當朝國寶玉璽.
“皇上是我的夫君.我夫君在南越受了重傷.臥牀不起.暫時將這玉璽交於我執掌.你們有誰不服.”戴語柔聲色俱厲.一句話.又讓剛纔有些竊竊私語的朝堂安靜了下來.
戴語柔這一招夠絕.直接拿出了玉璽.如果反對.那就是反對東方墨.她覺得.這些人一時間沒有更好的辦法來一處反對意見.
看着下面並沒有什麼人有反應.戴語柔安穩的坐在了龍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