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語柔也理解.可是卻不願意哥哥一個人去.
“小柔.放心吧.我一個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不也沒什麼事情麼.我微服出去.沒事的.還是恢復到原來的身份.一個懶散的江湖人.不會有人注意.”風漠安撫着戴語柔.
戴語柔也沒有別的好辦法.能把周瑾瑜帶來的.也只有風漠.於是.只好點了點頭：“哥.我多說無益.只是.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務必將周瑾瑜帶到這裡.延兒.就指着他救命呢.”
“這些.我怎麼能不知道.只是有句話.我要放在前面.當初我以我西禮皇帝的名義發了皇榜.皇榜上承諾的每一個字.你跟東方墨都不得反悔.”風漠雖然知道戴語柔絕不會強留周瑾瑜.可是他有些拿不準東方墨.當初周瑾瑜可是關押了東方紫.他不知道東方墨會不會到時候反悔.又或者給周瑾瑜使下什麼招子.暗中爲難於他.
戴語柔微微一笑：“哥.這個你放心吧.東方墨不會是那種人.”戴語柔已經猜透了風漠的心思.她能夠保證這件事.
“既然如此.我便走了.你一個人.要小心.朝堂上儘管有白楓.但是也要步步爲營.記住了沒有.”風漠知道什麼事情着急.儘管十分不放心戴語柔.但是他也必須走.
“放心.”戴語柔堅定的目光頓時讓她整個人挺直了脊背.
風漠剛走.白楓便來了.
這幾次白楓進宮見到戴語柔.總是有些尷尬.戴語柔也知道.外面風言風語.說得有模有樣.都說自己跟白楓不清楚.甚至跟西禮皇帝都不清楚.爲了奪取東周江山.先是讓白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不知許下了西禮皇帝什麼.西禮竟然支持一個女子奪位.
在這樣如同洪水一般的傳言下.白楓已經儘量減少了來皇宮的次數.可是必要的時候.他是必須來的.
看着白楓的不自然.戴語柔一笑：“看來.你是聽多了那些話了吧.”
“是的.耳朵都磨出了繭子.”白楓無奈一笑.“難道皇后娘娘就沒有聽到些什麼.”
“傳到我耳中的話.全被我哥哥過濾了.再說.這關雎宮周圍.全是暗衛.我比你可幸福多了.”戴語柔輕鬆說道.“不過.你的碧凡沒有爲難你吧.”
這是讓白楓唯一安慰的事情.自從從九翎山上回來.他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再也不染指女色.而是將碧凡娶進了門.整個白將軍府.只有這麼一位夫人.
“如果連她都信了.我也沒必要只守着她一個女人了.”白楓依舊瀟灑.他不過是不想將那壓力轉移到戴語柔的身上.
戴語柔點了點頭：“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說吧.”
“今日上朝.娘娘要定下國書之事.戴語城也應該回去了.畢竟他留在這裡時間越長.亂子越多.現在國書已經訂立好了.今日相比朝堂上不會風平浪靜.我是來問問娘娘.是繼續拖着.還是……”
戴語柔沉思了片刻.頓時決定：“今天就解決了這件事.”
白楓只好點了點頭：“皇后娘娘.那您要好好準備一下.我先去朝堂上等着你.”白楓罕有的一臉的凝重.但也知道.這件事是躲不過去的.
戴語柔坐在梳妝檯跟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整理着.穿好了皇后的鳳袍.戴上了鳳冠.只感覺這鳳冠.似乎有千斤重.
這個時候.羽兒已經醒了.爬起來看着戴語柔：“孃親.你要替爹爹去上朝.”
“嗯.羽兒乖.就在這裡等着娘.娘過一會兒就回來.你自己呆着吧.不要去煩溪顏姐姐.她很忙的.”戴語柔知道.這些日子.溪顏跟季揚雖然時不時會過來一下.但是他們有很多人要照顧.尤其現在風漠走了.延兒交給了季揚.東方紫一直躺在牀上.憂慮加上擔心.再加上本來身體就不好.已經病倒在牀上了.完全由溪顏照顧.
她也想起了重傷的蘭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而朝上.每一天都沒有消停過.她已經推辭了幾天不上朝.今天.是躲不過去了的.
“娘.我就在這裡陪着爹爹.”羽兒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戴語柔那如同亂麻一樣的心情.勉強一笑.“羽兒真乖.”
戴語柔最後.拉起東方墨的手：“墨.你已經睡了這麼長時間了.我真的感覺天都快塌了.快點醒來吧.下一次.還是你自己上朝去吧.”
“娘.”羽兒雖然很小.但是那一次在宮門出退了朝臣.對他而言.印象極其深刻.這幾日.他如同一下子長大了很多似的.“要不.羽兒陪着娘去.”
戴語柔頓時有種要哭的衝動：“羽兒.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來替你爹.娘不過是去吩咐他們做些事情.”
可是羽兒卻明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小手拉着戴語柔.不肯鬆手.最後.戴語柔只好將羽兒抱起來：“羽兒.你在你爹跟前說說話.讓你爹快點醒來.娘就不用上朝去了.”
羽兒看着娘有些着急的樣子.便鬆了手：“娘.你快點回來.”
戴語柔逃似的出了屋子.再多停留一秒.她的眼淚就要出來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朝堂.十分高大威嚴.戴語柔深吸口氣.今日.會有怎樣的場面.她不知道.但是她卻必須走進去.
依舊躺在牀上的東方墨.只感覺自己好像被緊緊地束縛在一個十分狹小的空間裡.不得動彈.總是他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不能動彈分毫.這個空間只有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十分寂靜.聽不到任何聲音.能動的.似乎只有自己的思想.身體四肢完全不能支配.
他儘管十分痛苦.但是卻只能忍着.渾身連一絲知覺也沒有.他就這麼忍着.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隱隱的.能夠聽到一些聲音.這些聲音有的高.有的低.但是分辨不出是什麼.又過了不知多久.隱隱約約能聽到戴語柔的聲音.這個感覺讓他狂喜.可依舊不能有任何動作.他便努力的聽着所有關於戴語柔的聲音.仔細的辨認.曾經一度.他以爲自己死了.或者是死不瞑目.靈魂還留在這裡.但是這裡能否聽到他的柔兒的聲音.就算不輪迴.他也心甘情願.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又聽到了羽兒的聲音.東方墨簡直要欣喜若狂了.兒子.還能聽到兒子的聲音.東方墨覺得這樣的死法.也挺幸福的.
後來.又聽到了更多人的聲音.直到最後.他才明白.自己沒有死.可是卻不能動.當再一次聽到戴語柔的聲音.就是戴語柔又要去上朝.分明的聽到了戴語柔的爲難與壓力.東方墨心裡焦急不已.
當屋子裡平靜了片刻.羽兒清晰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爹.你快點醒來吧.那些人對我很兇.對娘也很兇.今日.白叔叔來了.我看到娘十分緊張.可是娘還一定要去上朝.爹.只有你說話.他們才怕.”接着.便是羽兒輕聲的哭泣.
東方墨的心在滴血.自己重傷.卻給妻兒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東方墨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似乎才能感受到自己身子的存在.
可殊不知.他的努力已經讓手指動了一下.
當戴語柔出現在朝堂上.還沒有坐下來.便感受到了朝堂上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朝自己射來.令她不禁有些冒冷汗.幸好白楓看似不經意的清了清嗓子.才提醒了戴語柔.戴語柔頓時打起了精神.無視掉這些異常.聲音清冷的問道：“今日上朝.有何事.”
衆人一副十分冷漠的樣子.下面竟有人小聲嘀咕：“還能有什麼事情.不過是你們自己演戲而已.”
白楓的耳力尤勝.這些聲音.他都聽到了.可是今日只要能走個過場就好.便也忽略了那句話.朗聲說道：“皇后娘娘.跟南越國書已立.今日南越戴將軍奏請.想不日回到南越.”
戴語柔輕輕點頭：“既然國書都已經定下.那本宮便蓋上玉璽.讓戴將軍帶回南越去吧.”
這個儀式也是需要戴語城上殿的.朝堂門口站着的太監得到了白楓的暗示.便高聲叫道：“宣南越戴語城將軍入朝覲見.”
戴語城早已經準備在大殿的門口.聽到叫聲.便走入了朝堂.走上來.恭敬的給高高在上的戴語柔施禮.口中說道：“南越戴語城參見皇后娘娘.”
戴語柔輕聲說道：“戴將軍平身.”
戴語城才站直了身子.白楓將已經準備好的國書展示在戴語城的面前.說道：“戴將軍.這是南越與東周的國書.請戴將軍過目.”
戴語城不過是瞟了幾眼便點了點頭：“白將軍.我南越並無異議.”
白楓點了點頭.便將這國書呈了上去.戴語柔蓋上玉璽.便算是大功告成.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極高的聲音喝道：“皇后娘娘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