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會來這裡找我。”無心一出現。季揚便聽到了。便說了這麼一句話。
無心不理解師父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此刻。心急的是小月。便脫口而出：“師父。小月在什麼地方。”
季揚微微嘆了口氣：“你不是來看你父親的。”
“師父。我長這麼大。你從沒有透露過我父母的一個字。現在。突然告訴我。我的父親就在這墳冢之中。我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的。”無心從來沒有過的怒火頓時噴放。他儘管見到這座孤零零的墳。心裡會難受。會不由自主的跪下去磕頭。可是心中卻似乎少了些什麼。因爲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季揚。都是師父陪着他度過的。
更何況。師父不肯吐露關於母親的一個字。他只知道。母親是個很有身份的貴婦人。
季揚聽到無心這番話。不禁回過了頭。無心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不肯靠近一步。季揚搖了搖頭：“也許我不該瞞着你。但是總覺得還沒有到時候告訴你。也許師父選了一個最不應該說的時候。對你說了。”
無心一直與師父相依爲命。師父這兩天的轉變。讓他也不好受。聽到師父這麼說。便緩緩走近了師父的跟前。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師父。我現在。很擔心小月。師父可知道小月去了什麼地方。”
季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們都應該中了她的**。她如果想讓你知道。你自然會知道。如果不想讓你知道。也不會給你留下任何線索。”
無心心下有些頹然。小月就這麼走了。絲毫線索都沒有給他留下。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季揚看着無心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好受。逼走小月。不知這一步做的到底對還是不對。
無心機械的邁着雙腿。跟着師父回到了那無名山谷。可卻只是想着那一夜。跟小月共同度過的時光。其餘的。什麼也想不起來。甚至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回的自己的屋子。也不知道怎麼躺在了牀上。
當他翻動身體的時候。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讓他不禁坐了起來。再看時。卻是讓他心頭一緊。那是小月隨身帶着的佩劍。
小月竟將這個留在了自己的房中。剛纔。情急之下。哪裡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小月的佩劍。就在自己的牀上。
“小月。你現在在什麼地方。”無心緊握着手中的寶劍。不斷的重複着這樣一句話。
小月乘着夜色。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無名山谷。因爲從無心的父親的墳前回到無名山谷的一路上。季揚並沒有蒙上她的眼睛。憑藉着自己的記憶。她迅速的出了這個無名山谷。她不敢回頭看一眼。因爲只要一回頭。她便再也沒有勇氣向前邁出一步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小月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她來到了一座熙熙攘攘的鎮子。人流不少。
已經脫離塵世一年有餘。再加上以前的記憶絲毫沒有。走在大街上的小月。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臨近中午的時候。小月已經餓得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她看到人們都在用銅板或者銀子來買東西。她的身上。卻並沒有這些東西。
怎麼辦。。這可爲難壞了小月。最後。小月只好來到了鎮子的外面。利用自己的輕功。捉了些野物來充飢。
而此刻的季揚。手中正拿着無心留給他的一封短信。不住的長嘆：“早知現在。當初就不應該出手救那個女子。”可這天下。又怎麼可能有後悔藥。。
無心心念小月的安危。腳下的速度自然奇快無比。他在走出山谷的路上。就梳理了一下。小月一個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的太遠。身上又沒有錢。沿路一邊打聽一邊查找。一定能找到她。
小月打了些野味。又摘了些果子。當作乾糧。不敢在此處停留。繼續趕路。但是要走向何方。她也不知道。沒有目的也許更好。無心便也沒有目的。她們相遇的機會便會很小。茫茫人海。她們能有多少緣分能再次相聚。小月只能面對着這殘酷事實。狠心朝着一個方向走下去。可她每走一段距離。便會改變方向。
一路上。也找到了一個賺錢的辦法。那就是儘量多的打野味。採藥才。能拿到人多的集市上賣掉。不管價格合不合適。至少能讓她身上。有些錢。
這一天。小月打了幾隻狍子。身上還帶着一枚六品葉的人蔘。小月知道。這幾隻野物並不值什麼錢。可是這一枚人蔘可是值些銀子的。
她便找了個地方。在集市上將這狍子賣掉。然後再找一家藥店去將這人蔘賣掉。
因爲小月的價格便宜。不一會兒。小月便全都變賣掉了。小心翼翼的拿着這人蔘。走進了這個鎮子最大的一家藥店。
藥店老闆以爲小月是來抓藥的。熱情的迎了出來。一邊打着招呼。一邊笑着說道：“姑娘是來抓藥的麼。”
小月看了看藥店老闆。十分熱情。便拿出了手中的那一枚野山參。往櫃檯上一擺：“不瞞老闆。我不是來抓藥的。我是來賣這人蔘的。”
藥店老闆一輩子跟藥材打交道。只是那麼用眼一瞟。便識得。這可是一枚品相極好的正宗的野山參。
他並沒有談論這人蔘。而是開始仔細打量着小月。只見小月不過是個十分年輕的姑娘。衣服是粗布的。而又不是很乾淨。只是舉手投足之間。並不像個普通的柔弱女子。儘管年紀不大。但是看得出。這女子。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幹過力氣活。
看到這些。藥店的老闆頓時判斷。這不過是鄉野間幹慣了農活的女子。可能意外遇到了這個野山參。想要賣幾個錢而已。
想到這裡。藥店老闆便微微皺起了眉頭：“姑娘。這人蔘。你是在何處挖到的。”
小月看到了藥店老闆的表情。明白了他想要壓低價格。怎奈她完全不知道這個野山參到底值多少錢。又或者說。她還沒有完全建立起。銀子的概念。因爲一路上。只是吃喝。賣幾個野物。從來都是銅板。沒有接觸過銀子。
小月只好耐着性子回答：“就是鎮子背面那座大山之中。林子茂密的深處。挖到的。”
根據小月的回答。藥店老闆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了。只是點了點頭。心中一陣狂喜。卻也沒有露出什麼痕跡：“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過……”藥店老闆欲言又止。
小月頓時有些不耐煩：“不過什麼。這可是真正的野山參。你不過什麼。”小月的氣勢稍稍顯露。便弄得這個藥店老闆頓時一愣。這小姑娘很有氣場。
旋即。藥店老闆也挺直了腰板：“小姑娘。你這人蔘。確實是野生的不錯。但是你可知道。野生人蔘。也是有品級的。”
“我這可是六品葉的人蔘。”小月指着桌上的人蔘說道。
藥店老闆頓時有些語塞。想不到。眼前的小姑娘。連這個都懂得：“啊。六品葉不錯。可是你在挖參的時候。破壞了人蔘自身的靈氣。”藥店老闆故弄玄虛的說道。
小月在那無名山谷中。跟着季揚也認識了很多的藥材。卻從沒有聽說夠人蔘自身還有靈氣一說。看着藥店老闆的樣子。便知道他在胡說八道。
“老闆。我想就算你你親自挖這個野山參。也未必有我這樣的手藝。”小月心中暗想。不跟他漏點兒本事。想必這老闆不知還要胡說八道多久。小月便把應該如何挖野山參簡單講述了一遍。聽得藥店的老闆一愣一愣的。藥店老闆心中暗想。這小丫頭還真懂得些挖參的本事。
“那。小姑娘。你這人蔘。你想要賣個什麼價錢。”最終。藥店老闆敗下陣來。只好寄希望於小姑娘不懂得行情了。
直到這個問題。才真正的把小月給問住了。她怎麼知道。便冷着臉說道：“我先聽聽你的價錢。合適我就賣。不合適。我就走了。”
藥店老闆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到底知道多少。看着她的意思。想要收拾包袱離開。藥店老闆只好硬着頭皮說道：“十兩銀子。如何。”
小月心下打鼓。這是兩銀子到底能買多少東西。她根本不知道。但是她卻明白。這藥店老闆一定會藏水分。便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就要收拾人蔘。藥店老闆卻是一副任你離開的樣子。
小月便稍稍停頓了一下：“二十兩銀子。你要還是不要。”
藥店老闆頓時心中一喜。看來。自己還是看的不錯。這丫頭根本不懂行情。臉上卻露出了一些難色：“二十兩。有點太高了。我這是一間小藥店。沒有那麼多錢。”
小月這下子有些爲難了。難道自己說得真的高了不成。正心下沒底的時候。藥店老闆卻將櫃檯下面的錢匣子拿了出來。衝着小月說道：“小姑娘。這顆野山參。是我難以找到的。即是貴了點。我也買下了。但是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