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中的氣氛很安靜。
陸克靠在身後的沙發椅上，側着臉，一邊看着機艙外面的景色，一邊品嚐着自己手上的波本。
而坐在對面的希爾，則是一邊專心致志的翻閱着自己手上有關索耶家族，也就是海瑟·米勒親生父母那一家族的資料，然後時不時的端起一旁的葡萄酒，輕抿着。
兩人都沒有去打擾彼此。
似乎都在爲彼此留出最重要的私人空間。
但……
這是場遊戲。
毫無疑問。
而遊戲的規則就一個。
誰先開口，誰先輸。
陸克覺得自己的勝算蠻大的。
希爾爲什麼出現在紐約，並且爲什麼那麼恰好也要去德州的真正原因，陸克心知肚明。
只是……
他有些不太明白。
我是哪裡露出破綻了嗎？
不應該啊。
之前跑去德州的是徐文武來着，同時還有個年紀稍大的傑克克隆體來着。
他遠在東歐，而傑克本傑也一直在洛聖都。
按照道理來說，他這一次去德州，也有着很合理的藉口來着，瑪利亞·希爾應該不至於那麼關心的。
但看希爾這架勢，就好像那種，臨近考試了，但卻是那種前一天就已經知道了考試題目，只是不知道成績的架勢。
所以！
是哪裡走漏風聲了嗎？
陸克若有所思的想着。
就在這時。
啪的一聲。
陸克回過神來，看去冷不丁的將手上資料合上的瑪利亞·希爾，挑了挑眉。
呦，看來我贏了。
但……
瑪利亞·希爾卻是合上資料後，什麼話都沒說，臉上帶着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的表情，起身，將資料留在了原地，並沒有帶上，而是似乎有些匆忙的的朝着不遠處通往下方的機艙旋轉樓梯處走了下去。
陸克扭頭看着消失在旋轉樓梯的希爾，隨即回頭，看着就放在他面前的資料，目光閃爍着。
他現在懷疑希爾在釣魚。
釣他這條紳士大魚。
不過，陸克回想着希爾剛剛離開的時候，臉上那不似作假，而是似乎真的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表情，想了想，將波本放在了一旁，徑直的拿過了希爾留在桌子上的資料。
也就是海瑟·米勒親生父母家族，索耶家族的資料來着。
陸克是知道海瑟的原名是叫做索耶的。
這一點在海瑟告訴他，她收到了自己外祖母遺產的時候，黛比就將信息給他查詢出來了。
黛比也檢索了索耶家族的資料。
陸克並沒有去問。
原因很簡單。
跟他有關係的是海瑟來着，又不是什麼索耶家族，所以，他並沒有去看索耶家族的資料，只是聽黛比提了一嘴，海瑟的親生父母，在她出生那一年，遭遇了大火，全部喪生了。
當時，當地小鎮的居民都跑去救火了，可惜，他們只是將海瑟給救了出來，其餘人都不幸遇難了。
事後，海瑟現在的養父，也就是米勒先生，收養了海瑟，然後撫養海瑟長大。
但眼下？
陸克翻閱着手上這份『索耶家族』的資料，尤其是看到，當時小鎮居民的證詞的時候，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很簡單。
這些證詞作假了。
準確的來說，是有一個算一個，當時那起火災中，前去救火的三十五人，包括海瑟的養父米勒先生在內，統統都在口供上說謊了。
證據就是，這三十五個人的口供，不能說是千篇一律，但也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就連趕到火災現場的時間，都是分毫不差的那種。
但結果，當地警署就相信了這三十五分一模一樣的證詞，也直接以意外起火給結案了。
這就好像，似乎就連當地警署也知道這件事情，並且，也很願意配合這些人，儘快將這個案子給了結掉。
這就有意思了啊。
陸克挑了挑眉，也是將手上的資料合起，起身，徑直的朝着不遠處通往下層艙的旋轉樓梯走去。
希爾的這家神盾專機佈局，跟塞弗的那個空中堡壘，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機艙分作兩層，上層休息，而下層，則是空中指揮中心所在。
陸克順着樓梯下去的時候，就看到希爾環抱着雙臂，正在跟出現在大屏幕上的娜塔莎·羅曼洛夫還有維多利亞·漢德指揮官視頻通話着。
娜塔莎看着在希爾身後出來的陸克，頓時收聲，打着招呼。
“日安，丹恩局長。”
“日安。”
陸克走到希爾的身旁，微笑的跟大屏幕上的娜塔莎道了一句，然後目光落在了維多利亞·漢德指揮官的身上：“日安，漢德指揮官。”
負責紐約神盾中心的漢德指揮官也是微笑的打了聲招呼。
陸克直接說道：“索耶家族，那場火災，查到什麼了嗎？”
娜塔莎與漢德指揮官面面相窺了一下，然後一聲不吭的看向陸克旁邊的希爾。
如同傑克的心中只有一個太陽，而娜塔莎和漢德指揮官的心中，也永遠只有一個月亮。 希爾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的陸克：“丹恩局長，偷看神盾機密文件，可是聯邦重罪來着。”
陸克笑道：“聯邦罪名，希爾指揮官，聯邦罪名的解釋權，可是在我這呢。”
希爾側身，看去陸克：“丹恩局長什麼時候變成聯邦最高法院了？”
陸克也是轉身，微笑的看着希爾：“希爾指揮官的神盾什麼時候擁有聯邦的合法執法權了？”
衆所周知。
聯邦的執法機構，才能給別人聯邦罪名。
神盾局，一個沒在聯邦衆議院備過案的執法機構，哪怕有五大霸主撐腰，那在聯邦，也叫做野雞執法機構。
而冒充聯邦執法機構，可是聯邦重罪。
只要願意。
陸克這位聯邦調查局的州局長，完全可以取締神盾局。
希爾與陸克，四目相對，目光針鋒相對着。
機艙中的神盾特工低着頭，宛如自己失聰與失明瞭一樣。
大屏幕上的娜塔莎和漢德指揮官則是環抱着雙臂，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幕。
半響。
希爾收回目光：“暫停？”
陸克也是收回目光：“我同意。”
希爾點頭，目光重新落在了大屏幕上：“彙報吧。”
娜塔莎和漢德指揮官回神。
漢德指揮官接過了鏡頭之外神盾特工遞過來的資料，率先開口。
“我讓特工調閱出了索耶家族大火那年的相關新聞。”
“根據當地消防署的結案報告。”
“接到報警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三點鐘了，他們出警之後，大概半個小時趕到的，當時的火勢已經很大了，無法控制，等到大火撲滅，事後從裡面找到了八具屍體。”
“居民？”
“消防署趕到的時候，附近的三十五戶居民已經在現場，並且參與了滅火。”
“……”
希爾聞言，皺了皺眉，點了點頭，看去娜塔莎：“繼續。”
娜塔莎也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資料。
今天是梅琳達·梅和其丈夫的結婚紀念日來着，所以請假了，所以今天是娜塔莎代班。
“我讓人彙總了一下那年除卻這場火災的新聞。”
“發現了這個。”
娜塔莎一邊說着，一邊示意特工，將諸多當年有些泛黃報紙電子版投影到了界面之上。
報道有很多，時間跨度，以索耶家族的火災爲終點，已經往前推五年。
而在這五年當中，根據這些報道上的內容，可以斷定一件事情。
當地出現了一名連環殺人犯。
不對。
更加精準的來說，是一個連環電鋸殺人狂。
“最早的屍體，是在索耶家族火災發生的五年前的九月十二號發現的。”
“六具屍體的主人，是當年六個從別州徒步旅行過來的揹包客。”
“死狀很悽慘。”
一邊說着，大屏幕上，瞬間投影出了當年所拍攝的現場照片。
但……
能夠在希爾指揮官空中指揮中心的特工，都是神盾特工中的特工，心理素質可以說看到這些慘不忍睹的現場照片甚至覺得很下飯。
陸克和希爾也是一樣，完全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娜塔莎的話語還在繼續。
根據娜塔莎得到的信息，在這第一起殺人案發生之後，這樣類似的案件，發生的頻率就開始活躍起來了。
但罪犯的作案模式也發生了改變，在第二次發現的兇案現場，他們只找到了血跡和遇難者的衣物之類的，唯獨沒有找到屍體。
而罪犯似乎也是專業的，礙於罪犯的專業，與時代的侷限性，以至於當地警署儘管加派了人手，但還是一無所獲。
之所以他們稱之爲電鋸殺人狂魔，是因爲第十七起案子的時候，終於遇見了一名活着的倖存者。
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只剩一口氣的倖存者來着。
倖存者的雙手已經被鋸斷了，就連腰部，都有着電鋸的痕跡，因此，根本沒有問出什麼話，就嗝屁了。
在這五年中，這個電鋸殺人狂魔，最起碼製造出了上百起的案子，一度讓當地的小鎮居民紛紛選擇了離開。
直到索耶家族那場大火發生。
“根據相關資料和信息。”
“這個電鋸殺人狂魔，在索耶家族那場大火後，就再也沒有犯過案了。”
“而小鎮居民幾乎一致的口供。”
“很顯然。”
“指揮官，索耶家族的大火，並不是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