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前營指揮秦振派人回報，與敵喬武部接戰。”親衛營指揮蘇澤從一旁走來。
“這麼快！”聞言，王端都是驚訝，“我記得亂軍馬兵並不多，主要都集中在何度賊子麾下，他左右二營都是一些附庸罷了，如今看來，本將倒是小覷他們了。”
“據秦振回言，賊軍喬武部前軍之中，多配戰馬許是從上安城繳獲朝廷的軍馬，此事，已經向李鮮非將軍求證。”蘇澤說道：“敵人已經攻破上安，就是亂軍這一偏師尚且補充如此豐厚，恐怕若是賊軍主力，就不止這麼一些了。”
王端聽了，點點頭，說道：“等李將軍到了，你派人去問問，上安城損失了多少軍需糧秣，本將心中好歹有個印象。”
“是。”蘇澤稱是，至於李鮮非則無人問津了，此人這戰大敗，恐怕朝廷遲早都要問罪，這時候，不動他，也是留其最後一點顏面罷了。
“好，令各軍準備，我軍壓上！本將這次倒要看看，這些亂軍流賊，到底有什麼本事！”說着，便向中軍而去。
孝貞七年十月十八日。
上午。
官道之上，一排排穿着散亂格式衣甲的亂軍們扛着長矛握着刀劍，大踏步前進着。
在他們的前方，則是一隊隊馬軍，約有百來騎左右，都是亂軍之中精銳的老卒，此時這些騎兵都被算作精銳的斥候兵探路着。
前排一隊隊的長矛手、刀劍手l走過之後，就是一列列揹着弓箭的射手們，腰間則配有短刀，這是爲了防止弓箭手被敵兵靠近之後，也能有着幾分自保之力。
相對而言，弓箭手的防護算是在全軍之中最差的了。
而在馬匹上的喬武看着麾下兒郎們，滿意至極，心中甚至想要痛快大笑一場，自從跟着何大帥打破了上安城，其他不用想，僅僅是武器就已經讓喬武軍來了一次大換裝。
原本，喬武軍麾下也有不少農兵，這些人壯壯聲勢或許還可以，但如果要論起去打仗，那就看情況而定了。
甚至能夠防護的甲冑都沒有多少，鐵甲不用想，這些都是亂軍之中大人物才能穿的，其他的棉甲、皮甲也只能是亂軍之中精銳的士兵才能穿上。
就比如喬武自己，麾下的大半精銳士卒都換上了鐵甲。
也因爲如此，喬武于軍中多次對左右說道：“嘗聞官兵藏儲衣甲兵械於上安，本待爲雍州之用，今盡得於吾等之手，豈非天意所不能也。”
剩下的士卒之中，都見過了血色，因此，稍稍訓練一二就能成軍，喬武部人馬可戰之兵已經達到了上萬。
“指揮，敗軍已經都佈置好了，就等指揮一句話了。”有着小校走來，說道。
“亂軍來勢洶洶，不可以數計，我欲將之挫敗一二，以頓彼軍銳氣，則我軍大有可爲。”秦振說道：“上安退下來的敗軍很多了，數千人馬，只要挑選一二，重新整頓起來就是一支強兵，否則的話，我也不敢以身犯險。”
山道之上，設有一隊兵卒警惕着，監視着亂軍動向。
而秦振這邊則指揮軍士將簡單的營寨進行了加固，以防備敵軍的衝擊。
“將精銳之兵全部集合一起，隨本指揮共同出擊，剩下老弱固守營寨。”
至於寨牆下用土石夯壘起來，外圍薄弱之處，挖出坑道，裡面插滿了竹刺，這時候如果有着敵軍不小心掉入坑中，不死也是重傷。
“若是如此，倒也可爲。”秦振念頭剛起，就聽到轟隆隆的馬蹄聲，又數十近百騎兵奔馳而來，緊隨着的是各種歡呼怪叫的聲音。
而這些馬兵身上還掛着不少的人頭，秦振推開幾個護衛的兵卒，仔細一瞧，面色當即就是一陣變化，他如何認不出那些頭顱的主人呢。
“好膽亂賊，殺我部下！”
緊接着，就見這羣馬兵一個個向着大營衝擊而來，一個在馬背上彎弓搭箭，向着營寨拋射箭矢。
“嗖嗖嗖！”
一陣陣的破空之聲傳來，就有不少軍士中箭倒地。
“給我反擊啊！”秦振怒喝着，在這羣人開始衝擊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來了這羣人的想法，可騎兵衝擊之快，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可以從容部署了。
不過好在，他們也是準備充分，加上有着敗軍之中的弓箭手，這時一個個走出來，對着遊蕩的騎兵對射着。
雙方互有損失。
等到對方騎兵撤退之後，經過了一陣清點，自己這一面損失七八十號人。
秦振聞言，面色變得更不好看了，不過也是冷哼一聲，其實心中還是有着幾分慶幸，幸虧是留下了不少敗軍，讓自己這個營的兵馬起碼有一兩千之衆，正常情況下，兩千多人就是一個校尉部。
否則的話，敵方騎兵一輪衝殺，自己這原本的五百人恐怕早就被殺崩了。
“上安城富得流油啊。”秦振嘆息一聲，便指揮着部下搶救死傷，剩下軍士繼續修繕營寨。此時，秦振內心之中已經熄滅了防守反擊的心思，打算全力堅持在此，只要將敵人堵住了，時間一長，恐怕他們自己都會沒有了信心。
“令軍士還有附近的民夫把外圍的壕溝挖深點，土石也不早浪費，都運進來老子要築成一座土城。”
“是，指揮。”
說着，便退了下去。
秦振走到營帳之中，讓親兵將鐵甲脫下，放置一旁，活動了一下筋骨，就讓親衛通知各軍將佐。
很快，諸多將校趕來了，秦振看着這些人，說道：“如今敵兵大兵壓境，我軍勢單力孤幾不能抵擋，爾等待罪之身，想要事後脫罪，就必須這個時候拼命，向朝廷贖罪！”
“上安城失守，此誠國朝開國以來未有之大變也，李將軍未來如何，自然不必多說，但此時此刻，你等性命就在各自手中，若是想要回去待罪的，我這裡就有囚車裝你，想要立功贖罪，就安撫各自兵校，努力殺敵，方有一線生機也。”
“爾等明白嗎！”
“末將明白。”諸多將校再有不甘也不敢發作，誰叫他們都是待罪之身呢，還被一個小小的指揮呼來喝去，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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