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恩華壞壞的笑道:“老陳,你怎麼也感慨良多啊。陳石宇笑道:“當年在工業局的時候,你說政治就是人事,什麼經濟建設什麼改革開放,歸根結底還是政治,說得好麼,現在想起來,我還是不如你。”
金恩華道:“喲,老陳,你別不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作爲兩個時代之間的夾縫者,你應該慶幸自己是幸運兒。”
陳石宇也樂道:“我知足,我當然知足了,我們在工業局虛度光陰那會,我萬萬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步。”金恩華笑起來:“未來的陳付書記,你就準備好錢請客吧,嘿嘿,說不定再拚一把,還能衝出天州,走向全國呢。”
程建國在旁邊忙道:“陳部長,恭喜啊。”陳石宇笑道:“建國,謝了,我也要恭喜你呀。”
程建國楞住了,他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但不是很確切,遂向兩人投去徵詢的目光,陳石宇說道:“建國,兩會前你要到仙海縣報到了,一把手,和恩華的黨校同學顧春陽搭班子,噢,還有一位恩華的老同學,常務付縣長殷益敏博士。”
程建國沉『吟』着點點頭,金恩華卻冷冷的笑道:“仙海縣倒是人才濟濟呀,可見省委地委的良苦用心。”陳石宇問道:“恩華,什麼意思?你這是話中有話啊。”
金恩華笑而不語,程建國嘆息着:“我是真不想離開青嶺啊。”陳石宇道:“可以理解,但我們都身不由己吶。”
金恩華盯着陳石宇問道“老陳,你給句實話,這爭相建市的結論有了嗎?”
陳石宇苦笑幾下後說道:“青嶺不可能被海州市吞併,青嶺也肯定能成爲城市,但天州地區要想撤地建市,恐怕還得繼續努力了。”
程建國道:“慘痛的勝利。”
陳石宇點點頭:“建國,你說得對,青嶺縣委是對的,青嶺縣委同時也是錯的,你們在青嶺縣的歷史上寫下了濃重的一筆,同時也在自己的檔案裡留下了一筆。”
金恩華罵道:“呸,你們這些當領導的,高高在上,既要位子,又要面子,既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陳石宇站起來笑道:“金大少爺,你就一個人縮在被窩裡罵個痛快吧,我不在你這裡噌飯了,馬上要到青陽縣拜年去。”
程建國送走陳石宇,心事重重的回到金恩華的房間。
金恩華笑道:“老陳進步了,當官當得越來越得心應手啦,流水不爭先,後來者居上喲。”
程建國直接坐到金恩華的牀上,“恩華,幫我分析分析,你剛纔沒把話說完哦。”
“老程,你這一把手不好當呀,仙海縣是方家的老窩,三把手四把手都是方家的人,本有顧春陽,現添殷益敏,都不是省油的燈,熱鬧喲。”
程建國顯得憂心忡忡,“顧春陽躊躇滿志,失去了一個晉升的機會,肯定心裡窩火,方家危機當頭,不會甘心束手,你的那個博士同學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果然都是不甘人後的主啊。”
“把你調過去,是一個最愚蠢的決定,仙海是天州第二大縣,加強領導班子的初衷是好的,但一山難容二虎,何況現在是五隻老虎呢。”
“作爲朋友,你不給點建議?”
金恩華微笑道:“不結怨,辦實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小道消息的威力是巨大的,傳得活龍活現的時候,有希望沒希望的,都坐不住了,弄得這個春節成了最忙碌節日,除了值班的走不脫,誰都想在人事變動前拚一把,孫玉霞家是人聲鼎沸,往來不斷,吳陽是鐵定在新班子裡的人,幾乎成了縣委大院裡常駐的領導,加上陳子堯崔和平兩人,這幾天的工作都壓在了他們身上,有消息說金恩華被掛起來了,是個去向不明的人,於是找他的人沒有幾個,他又和李紅年鄭文明他們私下打了招呼,倒讓他安安靜靜的在鄉下過了幾天。
可是任鍾信也沒『露』過一次面,回到酒店問了問老叔,任鍾信果然沒來找過,到了自己的房間坐下,金恩華細細一想就笑了,任鍾信捨不得離開天州啊,肯定是往省城王省長家裡去了,本來以他現在的位置,晉升爲付專員是順理成章的事,過渡一下當個地委付書記也是有可能的,而現在的消息是調到省城當個不是常委的付市長,在那個藏龍臥虎的地方,一個普通的付市長,簡直就象個辦事員,辦事難不說,想出頭更如登天,一個外來戶想平安着陸是何等的困難,在縣裡當慣了一把手的人,是很難適應條條框框多如牛『毛』的省城的,在那裡,個個背後都有參天大樹,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啊。
程建國在忙,即將調往地區工作的趙春旭和伍玉秋也在忙,瞅見機會,向常委班子進軍的劉秋亭陳紅秀王新華他們,更是東奔西走馬不停蹄,他們身後的人比他們還要忙碌......金恩華不住的苦笑,都是這撤縣建市惹的禍啊,追根溯源,自己還是罪魁禍首啊。
電話鈴響了,金恩華不想接,拿起來又放下,電話仍舊頑強的響着,讓他不得不接。
“你好,我是金恩華。”
“小金,我是餘小豔。”
金恩華心說要糟,這個餘小豔現在對他是欲罷不能,對他越來越癡『迷』了,簡直到了發狂的地步,女人是情感類動物,真是不能等閒視之喲,“哦,是嫂子呀,我剛從鄉下回來,你有事嗎?”
“嗯,有事,”電話裡的餘小豔頓了頓,輕聲細語的說道,“小金,是你過來,還是嫂子我過來?”
暈,金恩華急忙說道:“嫂子啊,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呢?”
“你......你別折磨我了,什麼事你還不知道嗎?”餘小豔的話裡明顯的帶着幽怨。
“嗯,嫂子,我來方便嗎,”金恩華小心的說道,“我們不是說好的麼,老任和小美麗在家,我一般不能來的嘛。”
“嘻嘻,”餘小豔笑起來,“老任昨天又去省城了,把小麗也帶去了,我爲了等你,特地找了個藉口沒去的。”
“呵呵,嫂子,謝謝你,我好感動啊,”金恩華也笑起來,鬆了一口氣調笑道,“嫂子,吃飯就免了,我還有一個飯局,這樣吧,我晚上七點過來,你要給我留門哦。”
這個飯局只有金恩華和吳陽兩個人,但看到吳陽身後的劉秋亭鄭文明和李紅年,他馬上笑了,“各位兄弟,你們可是分田分地真忙呀。”
李紅年呵呵一笑,“沒辦法啊,都是俗人,免不了嘛,說好了的,今晚這頓我請了。”
“去去。”金恩華笑道,“我現在還是堂堂的付縣長麼,離開青嶺之前,只有我有資格請你們,別忘了在我眼裡,你們就是要飯的。”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來到隔壁坐下,上來熱菜後幹了幾杯,看看大家喝酒的興致不高,都心裡裝着事呢,金恩華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道:
“各位,遺憾那,我是肯定要滾蛋了,青嶺以後就靠你們撐着,我還是那句話,抱成一團,每人一碗,互不相讓,風吹雨打。”
“恩華說得對,大家都是明白人嘛。”吳陽儼然成了帶頭人,說話也比以往正經多了,“恩華,我們和孫書記交流過了,一致認爲你的意見很重要喲。”
金恩華點點頭,坦率的說道:“秋亭兄,在座的裡面,我和你交往最淺,但我爲你的人品和能力所折服,陳石宇同志私下徵求我意見的時候,我認爲你完全能信任常務付縣長的職務,因此,在現在這個非常時期,撤縣建市的工作不能停滯,過幾天上面的檢查驗收組和媒體記者要來了,你應該大膽的把工作負責起來,相信你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的。”
劉秋亭感激地說道:“金縣長,謝謝,我乾了這一杯,千言萬語都在酒裡了。”說着,劉秋亭喝光了滿杯的白酒。
望着李紅年,金恩華心裡倍感親切,月河鄉一起打江山的老戰友呢,“老李,城關鎮鎮委書記不好當吧,呵呵,開發區緊挨着城關鎮,雖然沒有直接關糸,但卻是脣齒相依,一榮俱榮,開發區只提供生產和產品,但城關鎮卻提供生活娛樂設施和物流等服務,任重道遠啊,城關鎮鎮委書記兼任縣委常委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我建議你在城關鎮多幹幾年。”
吳陽笑道:“老李是把好手,可得設法把那個鎮長許從青弄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壞了老李不少好事。”
金恩華一樂:“你胖子是組織部長麼,份內的事你自己看着辦。”
李紅年憨憨的一笑:“我的追求不高,管管一畝三分地還湊合,以後少不了各位幫襯,大家到時候別躲着我就是了。”
金恩華又朝鄭文明道:“學長啊,這回你又要吃虧嘍。”
鄭文明笑道:“知足常樂,我對現在的自己,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呀。”
金恩華搖頭道:“非也,你現在已經是正科級了,本來進步到付處級理所當然,常委的位子有你一個,但我聽說省委有個文件,每個縣都要配備一名年輕的女常委,孫玉霞不是年輕人嘍,所以陳紅秀進入常委就成了必然,常委裡的一個空位,他媽的簡直就是爲她預留的,呵呵,還是做女人好啊。”
吳陽說道:“恩華,我和孫書記商量好了,準備推薦文明擔任付縣長,兼開發區管理委會主任。”
金恩華咧嘴一樂:“佔着開發區,升官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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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明道:“我是組織的人,當然服從組織的分配了。”
劉秋亭問道:“金縣長,聽說任書記要調走了,那麼,曾濤也要動一動了吧?”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幕後潛規則:官道迷情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