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世上最親的人,我卻恨了你三千年...
——天濟
我的親姐姐后土,住在地底那不見天日的帝暗宮,我與她是親姐弟,卻三千年不見一面,我記得第一次去帝暗宮是小英沉睡不久,那時我還沒有創造靈族,我去找她要人,弄得不歡而散,如今,我雖不情願,但卻還是又一次的踏入了那久違的宮殿。
宮殿的擺設,位置,大門的形狀,甚至看門的幽浮侍衛,都一點也不曾改變,那些侍衛看見我,攔都不攔我,還鞠躬叫我聖君,我知道,這一定都是后土的意思,我雖來過一次,卻被永久的頒發了“通行證”。
“小卿...”
我記得上次在天山,我就快死掉,那一刻,雙眼朦朧模糊的我看見了后土,之後我便活了下來,還有了三魂,我雖不知道這是不是后土做的,但事實是,她真的救了我一命。
“后土,我不是來敘舊的!”我冷冷的說道,而且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又來要人?!”后土反問道。
“不錯,不過這次不是小英,是另一個女子?”我漫不經心的的說道。
“難不成你又有了新歡!”后土戲虐的笑道。
“我什麼時候有過新歡,什麼叫又?”我無奈的反問道。其實我有心想與后土好好談談,可是我開不了口。
“你比上次來的時候,成熟多了!”后土欣慰的笑着。“小卿,能跟姐姐好好談談嗎?”
“談?怎麼談?”我眉毛一挑,“以前的事,說起來,滿滿都是傷痛,你知道嗎?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故人,爲什麼,因爲一見到故人,我就會想起以前發生的事,都是傷痛,沒有快樂的過往!”
“唉!”后土重重的嘆了口氣,起身踱步,“小卿,當時在部落,男權趨於嚴重,女媧娘娘不滿部落風氣,遂選了我去做大地之母,當時與我一同師從女媧娘娘的,還有西王母,我不知道我走了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
“哼,你走之後不久,父親和母親就亡故了,那時我才幾歲啊,你一走那麼多年,都不回來看一眼,你,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弟弟嗎?”我無語的哽咽道,因爲這些話,我憋了三千年。
“我...我最後放棄了在崑崙山做天神的機會,返回大地,就是爲了見上你一面,我住在這不見天日的帝暗宮,也是爲了有朝一日,我可以再看看你...”后土的眼中似有淚水,如此的話,她竟都說了出來,真是難爲她了,我想我不能這麼自私,因爲自己的姐姐凌駕在衆人之上,而卻嫉妒或者爲難着她,身爲他的弟弟,我不可以這麼做。
“姐姐...對不起,我剛剛說的話嚴重了!”
“小卿...你叫我什麼?”后土聽見剛剛我叫她姐姐,立刻破涕爲笑。
“姐姐,我都知道了,青璃她都告訴我了,我誤會了你三千年,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回首這三千年,我還一直願你恨你,到現在才發現,我竟然那麼愚蠢,姐,後卿給您磕頭!”
說罷,我一個響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后土往後踉蹌了幾步,喜極而泣,我也止不住淚水,但咬着牙不讓淚水滴下,我們就這麼一直對視着,那周圍的侍衛似乎也在爲這此時此刻而動容。
我們又寒暄了以前的很多事,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在後土這裡都找到了答案,那天在天山,我昏迷在牀上,她的一滴淚灑在我的臉上,那句‘我們是親姐弟,血濃於水’,讓我印象頗深,三千年了,我以爲這世上除了小英,沒人再會這麼愛我了,此刻,我的親姐姐給我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三千年前,那個天真的年紀,我只有幾歲,她是個少年,我跟着她,她牽着我。
“對了,你剛剛說要人,誰?”
“嬴歌!”
“嬴歌?”后土黛眉緊蹙,“是她...”
“誰?姐你認識她?”
“酆都城今早來報,說有個魂魄飄落到冥界,本想安排投胎,無奈這個魂魄的命輪顯示其陽壽未盡,好像就叫嬴歌!”后土緩緩的說道,“她是誰,爲什麼你這麼關心她,老實說,你是不是背叛了小英,又找了個新歡啊!”
“你可拉倒吧,這個人跟我是朋友,她是章洛的夫人,因爲她身上有乾坤輪和羽蛇劍的秘密,所以被南宮弋劫走了,這個女孩還真是個烈女,死都不肯招出這兩件魔器的下落,眼下那個南宮弋把含玉的屍體送回了天山,我天山此刻正面臨着章洛的大軍,這萬一打起來,我跟章洛兩敗俱傷不說,妖界定會趁虛而入,到時候南宮弋撿了個便宜,我集齊十件魔器救回小英就又難了一步!”
“原來如此,大概也是三千年前,南宮弋前來求我,讓我設法讓她的夫人百靈還陽,因爲那個時候我剛被削弱權力,再行此等事被黃帝和女媧知道了,我恐怕又會被削權,遂,我就拒絕了,不成想他跟你也一樣,也是個癡情種子!”后土輕笑道。
“你看看,你當時走個後門幫他一把,也不至於到今天這麼個局面啊!”我白了后土一眼,“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感覺把含玉還陽,她不是陽壽未盡嗎,你就幫幫你弟弟吧!”
“臭小子,我什麼時候不在幫你,倒是你,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鬧,要不是我們是姐弟,我早把你的天山給陷入地底了,哪還能讓你這麼個天山聖君如此逍遙快活!”后土說罷,起身往外走去。
“幹什麼去啊?”
“能幹什麼,去酆都!”后土回頭瞥了我一眼,我慌忙跟上。
“不是,你一聲令下不就行了嗎,爲什麼還得親自去啊?”
“小子,當時我爲了救你,讓你假死,原本以爲可以瞞過黃帝,伺機再救你,可不成想你變成了殭屍,還闖了黃帝的大營,假死之慌不攻自破,於是黃帝就對我有所猜疑,要不然放到以前,別說是一個陽壽未盡的魂魄,就是一個投了十八次胎的魂魄,我也照樣能給你拉過來,可是現在不行了,神荼鬱壘管着冥界,雖然他們看我三分薄面,但是沒有我親自出馬,估計他們也不會賣你多大面子!”
我看着后土的側臉,突然想再像小時候那般與她撒嬌,她爲了我犧牲了這麼多,也孤獨了這麼久,我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卻與她陌生了三千年,我轉臉不再看她,與她一起步入了宮門。
“聖君!”
身後一個婉轉動聽的聲音叫住了我,我停下腳步,回頭望去,一個白衣少女出現在我的面前。
“初雪?”我欣喜若狂,那天在天山,失去心智的我不顧青璃的勸阻,拿走了絕獄劍,這小姑娘震碎了元靈護住了小英,後來我醒來,青璃告訴我說她被后土帶走,沒想到現在還能看見她。
“聖君,我現在終於可以告訴你我的使命了,我的使命,就是度你一劫,也是度聖君夫人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