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東海之劫(上)

我也曾經振翅高飛,用我的力量撼動天地,然而在那個需要英雄的時代,我,才知道平平淡淡的可貴!

——青璃

如果說畢方是我的故人,那麼青璃,它便是我的摯友,青璃雖然是個女兒身,但她的氣度和胸襟,便是畢方和我,也自愧不如。同樣是經歷了幾千年的風風雨雨,我,畢方,青璃,有了共同的感受,那就是,轟轟烈烈不如平平淡淡。

青璃,也是一隻鳥,與畢方不同,她不被人成爲神鳥,在上古時,她被人們稱作兇獸,因爲青璃所到之處,天下必定大亂,那時適逢炎黃大戰,我遇見了她,後來在逐鹿之戰時,我又遇見了她……

那時,她在我即將倒下的時候,飛到了我的身邊。我掙扎在死海的邊緣,而她就像死神一樣,就立在我的眼前,她似乎在審判我,但我卻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青璃,人們說的不錯,你果然是隻兇物,我感覺我的血都快流乾了,你卻還在那裡默默的立着,你選擇這個時候來找我,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她只說,如果她能活下去,就會追隨我。後來我果然活了下來,而且我還在天山重獲新生,我以爲她不會來了,但不久後的某一天,她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讓我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她也認識小英,後來我才知道,她和小英是很早的朋友了。

往事在我腦海裡如何也揮之不去,如今越想越讓我腦海混亂。只恨小英還躺在那裡,如果她能醒來,她第一句話一定是:好久不見。你,還有你們,都好嗎?

青璃我今天早上已經見過了,我離開的這些時日,我便把初雪交給她了。

龍佑在山下已經等候我多時,家門不幸,他早已歸心似箭。山下很多洞穴,那都是我牧靈的巢穴,我剛到那裡,一隻血纏葫蘆就從地底鑽了出來。

“聖君,你這是?”穆棱好奇的問道。

“血纏葫蘆,可以助我們漂洋過海,不用坐船了!”我漫散散的將血纏葫蘆掛在腰間,吹了聲口哨,我的專用坐騎,金頸神鶴便從遠處急速的飛來,“我知道你們都有一身的馭空術,但東海氣流不穩,風向不定,且常有大霧,除了龍佑可以來去自如,咱們兩個恐怕把控不住,所以在高空行走不是個聰明的選擇!”

“不錯,如果我們不幸被龍佐發現,他還會召集部下投毒,現在是初夏天氣,氣流較熱,毒物很輕易就能飛上高空,所以在高空確實不安全!”龍佑接着說道。

“怕什麼,本姑娘早就百毒不侵了!”穆棱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麼請問,你考慮過我們的感受了嗎?”我朝她白了一眼,轉臉撫摸金頸的的小腦袋,“來,乖,讓你的主子看看,最近吃胖了沒,待會你要以最大的速度送我們去東海的碼頭,然後原路返回在天山等着我,我如果需要你的話,發個信號給你你可得立刻過來,你主子我不待見水你是知道的,可別忘了聽見沒?”

見金頸驕傲的抖了下翅膀,我就知道它門清了。我們三個坐在它身上着實把它壓的不行,這貨也不知道吃什麼補藥了飛的比往常還快,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來到了東海的碼頭邊,遠遠望去,東海那邊雖看不到盡頭,可是那邊的天空卻暗淡無光,厚大的烏雲遮蔽了那裡的天空,天像一把傘,傘心卻似漏了水的碗,一道道紅色的閃電從那裡劈下,我站在離那裡很遠的岸邊都能感受到一陣陣的寒意,龍族,也許真的毀了。

而龍佑或許是感觸最多的,但我纔不顧及他的感受,我此次過去,就是替他擺平他家裡的破事的,話不多說我拿出來血纏葫蘆,在水裡,它變成一個大葫蘆,我早就備好了三個人的座位,而我的葫蘆裡買的什麼藥,我纔不稀罕告訴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葫蘆飄了有一會兒,眼看着那邊的天空離我們越來越近,龍佐巨滑無比,勢必早已知道我們將到,水下轟轟隆隆,我和龍佑都察覺出了什麼。

“是水軍,龍佐要發 動水軍來攻擊我們!”龍佑眼睛一閃一滅,似乎在打探水下的消息。“大約有五千,已經將我們包圍,我看隨時都要發起進攻。”

“不怕!”

我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然我也不敢三個人就挑龍佐將近十萬的軍隊。還沒等穆棱和龍佑反應過來,我手指一點,血纏葫蘆就開了口,一團黑氣飄出,不一會兒,眼前一直渾身漆黑,巨大無比的黑色蛟龍就出現我的面前。

“隆重介紹一下,黑煞,上古魔獸之一,被你家聖君我收服的,這貨以前也是個角兒。”我笑眯眯的看着黑煞,“去吧,鬧騰一番,不然咱初來寶地,人家還以爲咱沒有誠意!”

果不其然,黑煞真真的就消失在水底,龍佑和穆棱想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不一會兒,一大弘鮮血飄到了我們的四周,把周圍的海水瞬間染成了紅色。而遠處,只見黑煞歡脫的在水間馳騁。

遠處似有烏雲飄來,近看卻是一大堆的空軍,由龍佐帶領,就懸在我們的頭頂,龍佑一見是龍佐,自然按捺不住,一股腦便衝了上去,酣鬥了幾十回合都不分勝負,一時間天昏地暗,海水都激起浪花,但似乎龍佑還是力敵不過,最後一掌吃力太狠,被龍佐一掌擊下,這時水底一隻龍頭探出,黑煞它接住了龍佑。

“天濟聖君,別來無恙,不知道今日造訪我東海,有什麼要事嗎?”龍佐站在高空俯視着我,這讓我很不爽,我身爲天山聖君,一直都是我俯視別人,那裡有人敢俯視我。

“沒什麼,有點事找你老子!”我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就怪了,聖君既然誠心來訪,卻爲何屠戮我東海五千將士啊?”龍佐指着這周圍鮮紅的血質問道。

那這話說的我啞口無言了,人雖然派了五千個士兵過來圍攻你,但現在我的黑煞吃掉了這五千個士兵,等於死無對證啊,如果他龍佐硬要說是派來接我的,那我便是反客爲主。本來一心好意過來處理事情,沒想到卻被他人抓住了小辮子。

“呸,龍佐,千不該萬不該,我後悔當初勸父皇採取你的建議,你個畜生,殺了父皇,今天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龍佐又想衝上去,無奈黑煞的龍鬚緊緊纏住他的左腳,讓他動彈不得。

“龍佑,別怪我,怪就怪你實在太優秀!”龍佐憤怒的咆哮道,“我不明白,爲什麼你一生下來,父皇就愛你多一些,你任性胡鬧,父皇從不責怪你,而我每天都幫他處理國事,他卻始終沒肯正眼看過我一眼,我也不明白,爲什麼朝中那些老不死的,都一心一意的想去輔佐你,我龍佐到底差在你哪裡,爲什麼我就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我發誓,我發誓我一定要證明我自己!”

一番對白竟讓龍佑也啞口無言,肅靜的空氣裡,只剩寒風在無盡的咆哮,吹散了穆棱那長長的秀髮,出的海水閃閃發亮。

就像同樣也是魔神的我,在我姐姐一出生時,就接受了耀眼的光環,被尊爲聖母,我卻被人們遺忘,我的姐姐后土派遣我助黃帝一臂之力的時候,我在路上偶遇了魔神蚩尤,他和我一樣,有着共同的夢想,那就是看着這片大地充滿光輝,他和我一樣善良,但卻也和我一樣倔強,後來我違抗了姐姐的命令,做了她的敵人,但我不後悔,因爲蚩尤大哥告訴我,人爲了自己的夢想,甚至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

龍佐憤怒的看着我,他知道如果我出手,他也會性命不保,但我不想出手,這是他們自家的矛盾,我頂多過來和解,我原本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目前來看已經十分清楚了,至少龍佑說的都是真的。

“天濟聖君,我不會阻止你來東海,但我想你肯定會後悔!”龍佐緩緩的說完,就轉身撤走了所有的軍隊。

龍佐的一句話,讓我不禁皺了皺眉,雖說我對龍族的地盤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區區一個龍佐,絕非是我的對手,他既然這麼怕我,又如何敢這麼自信,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又想起骷髏老聖對我說起的那些話,一番情緒涌上心頭,難道此番前去東海,真的是我的劫數?

血纏葫蘆緩緩的行駛,一路上並沒有任何的阻礙,我登上了岸,龍城大開,而龍佐就站在門前。

“龍佐,我剛剛之所以沒有動手,因爲我不是來打架的,你現在是想挑戰我還是想怎麼樣呢?”我看着龍佐,緩緩的說道。

“又有什麼好說的呢,我的慾望,致使我在路上越走越偏,我已經不能再回頭了……”龍佐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陰森森的慘笑着,四周轟轟隆隆的閃電聲夾雜着狂風的咆哮聲,以及他身後,被他所魔化的龍族軍隊裡散發的,殺氣……

“如果,就算是有如果,讓我再來一次的話,我也不會後悔,因爲我想要我自己的人生,我雖然很不幸,但我不想苟延殘喘的過完我的一生,我龍佐,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說罷密壓壓的軍隊從天空和地上呼嘯而來,而龍佐,我似乎看見了他身上有什麼在變化……

是他?我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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