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8章 小杰克
一番攪擾，卻不了了之。
所有知情的法師學徒都被叮囑嚴禁信息外泄，近期內不要遠離皮爾邦特。
對於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心靈術士安格列，大家都提高了關注度。
一個能在亡靈聯議會鍋裡撈肉吃的亡命徒，這是大家對此人的一致評價，當然這個評語李洵也是很久以後才聽人談起，更多的人則把他定位成一位正冉冉升起的神秘強者。
遠在低語森林低調做人的李洵哪裡知道自己的一時興起，差點把自己賣了。這是高層人物的通病，什麼隱秘都喜歡藏在自己心中，而不願意坦誠的講出一切，否則傳奇法師特洛只要和大法師安道瑞斯•迪拉索一對口供，分分鐘都能把李洵扯出來。可惜，過度的謹慎，只相信自己的私下調查，讓這些人物錯過了一個輕鬆抓獲攪屎棍的機會！
而對此事一無所知的李洵依然在石塔內悠然的翻越史籍文獻，屁顛顛的努力提高自己的知識點，畢竟經過此事，讓他知道了沒有充足的法力，堅韌的精神，就沒有強力的法術。
另外還有一個驚喜在等着李洵。他11級了，成了高階法師！
藉助安格列的掩護，李洵強行滅掉了敵人1/3的吸血鬼和近乎全部的幽靈，這可是傳奇法師帶出來的精英部隊啊，就沒有低於5級的弱鳥，全成了李洵的菜。再加上末日審判滅殺亡靈騎士給他帶來的經驗，數量雖然不多，可架不住質量高啊，尤其還有個毀滅騎士點背正處於撞擊點，直接被吹成了天絲。
在這些海量經驗的推動下，李洵直接竄上了11級又39%的地步。自由屬性點自然是精神，現在已經9點，能夠隨身攜帶90個親衛兵，如果全換成冰妖那種特殊兵種，只憑李洵一人就可成軍了。
最大的歡喜之處在於李洵總算搖到了自己期盼的“學者”技能。這次出現的戰略技能是：學者，幸運和基礎防禦，李洵不由分說就選擇了學者。
有了學者，李洵就可以考慮給自己手下的英雄挑選合適的法術了。例如偵測魔法就比較適合幽鬼，這樣她就有往魔法盜賊轉職的可能了。當然這種選擇是雙向的，英雄挑法術，法術也挑英雄。墓園英雄以暗系力量爲主，學習詛咒、亡靈、魅惑類的還算有點可能，別的法術就憑他們那隻漲個頭不長腦子的架勢，就不要想了。
當然了，答應小杰克的允諾也可以實現了，不過具體什麼時間實現還需要看他的表現。因此這幾天李洵就有意的開始留意小杰克的表現，第一次在聚餐後考究起他的學業了。
簡單的幾個法術形成原理，魔法發展歷程方面的問題，小杰克都回答的很到位。這可不是照本宣科式的死記硬背，而是加入了個人理解的闡述，小杰克看來也是下了很大的苦功，最少從他引用的論點來看，一樓留給他的魔法原理書籍都已經吃透了。
李洵憐惜的看着小杰克，心中無限感慨，這就是克萊恩大陸法師的現狀。法師經天緯地的威能造就了無數個奇蹟，但是想加入這個羣體，從你走出孃胎那一刻就已經經歷了一場選擇，先天的體質。你如果沒有親和某種魔法元素的天賦，那麼魔法大門永遠不會對你敞開。歷史長河中像小杰克這樣，喜愛魔法，追尋魔法，卻被體質擋在門外的天才數不勝數，他們託舉起了魔法的大發展，卻註定無法顯露自己的頭角，只能鬱郁終生，以法師學徒之身推動着法術研究的前進。
法師公會所收集的很多新型法術，起源的設想大多都來自於這些白髮蒼蒼的法師學徒們。他們沒有能力完成基本的法術研究，只能以猜想、設計的方式來總結自己的心血，以期待有某個真正的法師能接受他們的方案，完成某個法術的改良或者一個新型法術的模型設計。當然，等實驗成功後，冠上名字流傳千古的註定只能是那名法師，而設計猜想的法師學徒則又成了默默無聞的衆生。
這就是法師這個羣體的現狀，先天的天賦體質決定了一切。
也有法師試圖改變這種現狀，努力的研發所謂的體質改變藥劑，潛力提升藥劑之類的後天改造手段，但都困鎖在靈魂的玄奧和造價的高昂兩個難題上，最終不了了之。
那麼今天，自己能夠改變這種現狀嗎？李洵默默地問自己。
“小杰克，你真想成爲法師嗎？”李洵把小杰克領到自己的書房，再次嚴肅的詢問了這個問題。
“我立志成爲法師。”小杰克認真的回答道。
“哪怕付出慘重的代價？可能是生命，可能是靈魂，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李洵繼續追問道，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
“是的，法師大人。我熱愛魔法，熱愛法術，我喜歡超脫凡人界限的感覺，並願意爲此付出自己的所有！”被法師感染，小杰克的神情也顯凝重，可說到對魔法的熱愛時，那飛揚的神采讓李洵也有些嫉妒。
李洵點了點頭：“你既然已經把一樓圖書館中的書籍都閱讀過了，可曾嘗試着練習戲法？效果如何？”
小杰克神情一暗：“練習過了，魔法元素聚集困難，連最簡單的舞光術都無法完成。”對於自己的體質，他當然明白，可是熱愛之心卻讓他忘卻了這個法師界的至理，只活在自己的無限憧憬中，期盼着奇蹟的發生。
“我今天會拿你做個實驗，如果成功了，你可能會擁有繼續走下去的機會，如果失敗了，你的付出會很慘痛。你要想好了，做不做這個實驗！”李洵鄭重的告誡道，儘管早就知道小杰克的答案，但依然要他親口說出來。
小杰克眼睛猛然亮起，單膝跪地，以最虔誠的口吻回答道：“尊敬的法師大人，我，傑克•安德伍德在此起誓，願意成爲法術實驗的對象，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李洵默默地點點頭，輕輕一揮手，書房窗邊的一張寬大的躺椅無聲的滑到了小杰克身後。命令傑克在上面躺好，李洵一個昏睡術施展在他身上，避免他的反應影響到後面的實驗。
李洵站在躺椅後方，右手輕放在小杰克的額頭上，開始催使“學者”技能。小杰克平靜的睡容立刻有了感應，在躺椅上不安的輕微扭動起來。李洵皺皺眉，左手一個輕點，木質躺椅立刻抽出無數藤條，牢牢地固定住了小杰克的各個部位。
“學者”的技能依然在催使，李洵的精神力籠罩自己和小杰克，他要看看這個技能是如何實現法術傳遞的。
首先是小杰克方面。小杰克的意識海好像突起大風，瀰漫意識空間的迷霧不斷震盪翻滾，靈魂本源也立生感應，開始緩慢地向內坍塌收縮。這種靈魂層面的改造也影響到載體肉身，小杰克的身體開始瘋狂的扭動震顫起來，口中發出各種無意識的嘶喊，豆大的汗珠從身體各處冒出，很快就泅溼了衣衫。
其次在李洵的靈魂本源裡，一陣輕微的刺痛傳出，包含了舞光術在內的一塊靈魂碎片從本源中剝離出來，循着某種神秘的聯繫鑽進了小杰克的意識海中，圍繞着他的靈魂本源輕輕盤旋，並最終融合進去。
小杰克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身軀的血管暴漲，青筋突出，圓睜的雙目中全是瘮人的眼白。儘管被束縛住了，他的身體依然不斷拱起，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李洵早已經歷過無數次肉體和靈魂的痛苦，對剛纔靈魂碎片的剝離痛楚簡直可以無視，只是認真的細查着小杰克靈魂本源裡一絲一毫的變化改動，這可是難得的一次觀察人類靈魂變遷的機會。
足足煎熬了3個時辰，小杰克才挺過了靈魂本源的改造，這期間還要感謝李洵給他補充了1顆魂晶，否則他已經死在半路上了。
靈魂的玄奧果然讓人着迷。小杰克的靈魂本源收縮塌陷後，只有原來的一半大小，在融合了李洵的那一點靈魂碎片後，靈魂強度有所提升，靈魂之光立刻提升了兩三個檔次。
不過靈魂上的變動過於激烈，對他的損傷也不小，如果沒有李洵給他額外補充的魂晶，他即使成功融合了那片靈魂碎片，壽命也要縮減最少一半。
或許要說，小杰克真的很幸運。這種傳遞部分意識本源的技能可是靈魂類的禁忌法術，即使有法師學會了，也不會做這種傷及自己靈魂本源來補全別人的傻事。再加上李洵手中還有能夠補充純粹魂力的魂晶，讓他不至於在自燃潛力時把自己燒死。這兩項可以說缺一不可，缺少任何一個，他今天都是死路一條。
但是很幸運，他成功了！
李洵直起身體，若有所思的踱步起來。
從剛纔的整個實驗過程，揭示出了不少靈魂的隱秘，觸發他不少的靈感。莫非幽靈獨有的“佔據”技能就是這個“學者”技能的暴力版？以小杰克的資質，剛纔接受一個舞光術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果自己真的貪心，一口氣傳輸過去太多，自己的本源和他的本源在比例上就會失衡，到時他究竟是小杰克，還是李洵二號？亦或者直接靈魂本源崩潰，靈魂湮滅？歷史傳說中的天使降臨，莫非也是這種模式的加強版？
靈魂的脆弱導致可供改良的範圍有限，沒人敢在自己的靈魂上天天切切割割，縫縫補補。可架不住李洵手中有魂晶，對這種靈魂的小損傷簡直就和常人手指割破了一個小傷口一樣，恢復起來快捷，還無後遺症。
如果能再多點研究資料，以後自己給自己進行靈魂改造也不是妄想！李洵遺憾的嘆了口氣。
從哪裡能抓捕些強大的靈魂呢？
在這一刻，李洵簡直已經和亡靈法師一般無二，滿腦子都是自己玄奧神奇的魔法實驗，至於世俗的規則……，呃，有世俗的規則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