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親王爭執不休的時候,只見雪荷正了正身子,說到,“皇上,民女不僅有證物,民女還有證人,民女認得當時給郡主下毒的人,民女可以當面指認。”
曼青頓時心生疑慮,明明安排了死士暗殺顯玗,如果事情敗露,死士一定會自殺,不會苟活,現如今雪荷信誓旦旦的指認,此時曼青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一定和賴清和文宣國脫離不了干係。
陽夏看着雙方各執一詞,不知道該怎麼辦,和親王又在大殿之上苦苦相逼,看來今天定是要給一個交代了。
“也罷,那就等所有送親隊伍的人回來,讓雪荷一一辨認,現在就將皇后和雪荷都壓下去,來日再審。”陽夏看着一屋子的人,權衡利弊之後,只能暫時把曼青關起來,給和親王一個交代。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你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一直盡心盡力的未了康時國好,我怎麼會如此做呢?我這不是陷康時國於危難之中嗎?”曼青看着陽夏,她此刻也是慌亂的,只能把希望暫時寄託在這個她愛的男人身上,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帶給自己希望。
“一切等到認證過後再說,如果你是清白的,朕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陽夏看着曼青,最後還是別過了眼睛,不再看曼青一眼。
“拉下去吧”陽夏狠終於下心來說到。
曼青被拉到了大牢裡面,仔細思索着一天發生的事情,事態轉變的太快了,一切都是衝着她來的,容不得她思考,容不得她喘息,一點一點逼迫着她的神經。此刻在這大牢裡面,曼青已經很欣慰了,環境照比上一世自己臨死之前的重犯監獄好太多了。看着四面冰冷的牆壁,反而能使曼青冷靜的思考。
自己派去殺害顯玗的是死士,如果事情敗露的話,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那爲何雪荷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可以找到這個所謂的證人呢?賴清已經死了,本以爲顯玗在康時國已經孤掌難鳴,沒想到卻蹦出一個託付書信的可憐婢女。這女人一定和賴清和文宣國有關,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文宣國的實力和決心,這一次文宣國是放了大招了。現在自己在大牢裡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儲秀宮裡,馮嬤嬤焦急的等待着結果,她的眼皮突突的跳,就總感覺這預兆這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日落時分,曼青還未回來,馮嬤嬤有些坐不住了,只見這時候瑩兒回來了,看着馮嬤嬤一臉焦急的說“嬤嬤,不好了,皇后娘娘被關起來了。”
馮嬤嬤看着瑩兒焦急的樣子,她知道不能自己亂了陣腳,讓別人抓到把柄,“冷靜,不要怕,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等到明天一早,如果皇后娘娘還不回來的話,我們便去找端康太妃商量對策。”
瑩兒點了點頭,認證思索着,現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一切都要看命運如何安排了。
瑾皇太妃這面知曉了消息,心裡暗喜,打擊皇后,自己是很開心的,但是現在證據不足,還不足以扳倒皇后,畢竟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還是很重的,正愁眉不展思索如何應對之時,寒絮說到“太妃娘娘可是爲了皇后娘娘的事情煩心?”
“是啊,哀家正愁,怎麼才能藉助這次機會,將皇后扳倒。”自從上次寒絮提醒自己從母家選一名女子送進宮中,就一直心動不已,就覺得此時正是扳倒皇后的大好時機,苦於沒有辦法,自己也只能束手無策。
寒絮看着瑾皇太妃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機會來了“娘娘且聽奴婢一言,皇后娘娘現在被打入冷宮,和親王夫婦咬死皇后是兇手不放,且今日那婢女也說有證據和證人,我們且按兵不動,明日等送親隊伍的人回來,太妃娘娘再去陪同審訊,且看事態如何發展,再給她致命一擊,現在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又給皇后可乘之機,這一次如果沒把握住機會,下一次恐怕就難了。”
瑾皇太妃仔細思索一番,覺得有理,對寒絮點了點頭,“不錯,你說的很好,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那般順利,哀家肯定重重有賞!”
“奴婢就先謝過太妃娘娘了。”寒絮樂的合不攏嘴,她知道,以不變應萬變,任憑事態自己發展,才能更好的對付皇后,給她以致命的一擊。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陽夏在養心殿裡面,也是愁眉不展,這事態變化太快,陽夏的心中也是懵的,眼看着曼青被拉走,陽夏的心中還是有一點不捨的。
他對曼青的感情,終究是有的,只不過因爲許多變故,再加上曼青吸食迷魂草的樣子,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裡,看着曼青發狂的樣子,更加的揮之不去,他覺得那好像不是曼青,甚至可以說,不是他心中的曼青。
思來想去,陽夏還是很猶豫,他想去看看曼青,卻又拉不下面子,“小林子,你說,朕要不要去看看皇后,親自問一問她。”
林公公看着皇上猶豫不決的樣子,心裡還是惦記着皇后,“回皇上,奴才以爲皇上的心裡是有娘娘的,既然有娘娘,相必皇上也是相信皇后娘娘的,既然如此,何不當面問一問皇后,也好過皇上您一個人在這養心殿內黯然神傷呢?”林公公是想幫皇后的,畢竟皇后是素衣最親近,也最想保護的人。
“也罷,那朕就親自去看看,這皇后如何和朕解釋最近發生的一切。”說完就帶着林公公去了天牢。
陽夏到了天牢以後發現,這彷彿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牢裡腐黴,鮮明諷刺。
時已至晚,間或有絲絲寒風從牆的縫隙裡吹近來,摩擦出"嗚...嗚..."的慘和聲,吹起落地塵土,飄蕩在半空中,瀰漫了整個地牢,夾雜着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滲透進每一個人的心理,恐懼莫名的涌上心頭。
在這寂靜的黑夜裡,突然的一陣叮噹作響或某個囚犯的不甘嘶吼,猶如喚醒了沉睡經年冤魂厲鬼,刺痛了耳膜。只有滲進心扉的黑暗纔是永遠的夥伴!在這陰暗的地牢裡面,只見曼青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不哭也不鬧,和這地牢之中形成巨大的反差。曼青單薄的身影在這漆黑的地牢中顯得更加消瘦,好像隨時隨地都要消失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看着這樣的曼青,一種不捨,難過之情漫上心間,“皇后,你好嗎?”陽夏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只問了一句她好不好。也不怪陽夏覺得吃驚,從小就養尊處優的他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這不免又讓陽夏對曼青多了幾分憐惜。
曼青很是吃驚,陽夏居然來天牢看她,這在上一世,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一世他居然做到了,此刻曼青的心中是激動的,面對着這個她愛了兩世的男人,她的內心無法平復,即使她知道,陽夏能夠帶給她的,是無邊的地獄,但是自己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向陽夏張開雙臂。就像撲火的飛蛾,明知道死亡是唯一的結果,卻也心甘情願。
“皇上怎麼來了,這地方皇上不該來,都是臣妾不好,還讓皇上擔心了,這裡很危險,皇上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陽夏看着曼青此刻還能爲自己着想,心裡更是多了幾分愧疚“不礙的,朕來這,是想問問你。你和朕說實話,顯玗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陽夏此刻內心是希望曼青告訴自己沒有的,是希望曼青是被人陷害的。
曼青看着陽夏,心中也是不捨,這一刻,她多麼想告訴陽夏實話,告訴他顯玗就是文宣國的間諜,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爲了文宣國。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說不出來,她怕,怕自己賭輸了。“皇上既然來了,就是相信臣妾的,不是嗎?又何必要讓臣妾再說一次呢?”
陽夏看着曼青倔強的樣子,搖了搖頭,“何必又是要那麼強硬呢,明日就要對簿公堂,曼青,這可能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說完揮了揮衣袖,離開了天牢。曼青看着陽夏離開的背影悵然若失,好像自己只是能遠遠的的看着陽夏的背影,和上一世一樣,記憶中最深刻的是陽夏離開時的背影,只那一次,便永遠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第二天,送親隊伍的人回了京城,所有的近衛就全被抓了起來。大理寺的人押着雪荷對其進行一一辨認。曼青此刻也焦急的看着隊伍,按理說這裡面應該不會有自己安排的死士,卻看着那婢女仔仔細細的看着每一個人,心怦怦的跳,突然,曼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下大驚。
“是他!”隨着雪荷的一聲大喊,這一刻所有人的神經高度緊張。雪荷指着一位眼角有些許疤痕的男子大聲喊道。
“是他,就是他,民女記得她臉上的疤痕,雖然很小,但是民女還是看見了,也就是因爲這塊疤痕,民女纔對此人的容貌記憶猶新。”雪荷指着侍衛信誓旦旦的說着。
既然侍衛已經被認出來了,大理寺的人就帶着其他的侍衛退下了,他們知道,剩下的事情,就是皇家的絕密信息了,外人最好是不知道爲好,以免被捲入不必要的紛爭,失了性命。
只見這侍衛被拉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低着頭,一言不發。皇上看着此人,仔細的打量着。“大膽侍衛,朕問你,是不是你在顯玗郡主的膳食中下毒的?還不快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