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你就說你這病拖了多久了?”凱文皺着眉拉住正在往房間走的軒。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了,反正我還能挺住,你就不要爲我費心了。”軒甩開了凱文的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面對毫不知情的洛曉曉依舊笑着。
凱文看着軒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久久的站在樓梯處沒有打算回到房間。而他似乎忘記了這個家中還是有其他人的,看到凱文傻站在那裡,誰不會好奇?
“嘿!我看你站在這裡好半天了,難道是悠雅不允許你跟她一起睡,然後你就不知道是和複製品一樣睡在地上還是去搶沙發?”伊黎來到凱文的身後,拍了一下這個傢伙的背。
凱文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家悠雅怎麼捨得我睡地上呢?”
的確,悠雅對凱文的態度一直都非常好,只是其他人都煞是羨慕的,怎麼自己的女朋友就不這麼總是爲自己着想呢?可是再看看自己身邊的女人,不管怎麼樣也是自己選,對方也選了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給你小子開個玩笑你還認真了,誰不知道你家悠雅對你好啊!”伊黎立刻不樂意了,自己怎麼就給了凱文這個無形之中秀恩愛的機會?
“你還是趕緊回房看看你的艾琳娜吧!今天看她回來臉色不太好,雖然跟我們聊天的時候看起來挺開心的,但是今天一定也還是發生了些什麼。”凱文意味深長的笑着,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反倒是伊黎也愣了一會兒,接着聳了聳肩就回到了房間中。
軒在回到房間的時候,洛曉曉就張開手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勢,眉開眼笑的說道:“軒,再過一段時間寶寶就要出生了,你高興嗎?”
上前抱住洛曉曉,在她的耳旁呢喃:“我當然高興了,這樣我的曉曉就可以輕鬆一點了,只是希望寶寶出生的時候不要太折磨你纔是好。”其實軒非常驚奇,怎麼這麼快洛曉曉就要生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快到他根本就沒有察覺。
“疼是難免的,只要寶寶健康就好了。”洛曉曉主動放開了擁抱,她看着自己的肚子,如果軒沒有看錯的話,那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愛。
“如果我可以替你承受這樣的疼痛該有多好,那樣你就不用在手術室內受苦了。”軒忍不住用自己的臉去蹭洛曉曉的臉。
這次洛曉曉沒有說話,而是享受着這樣的和諧。
夜裡軒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到天台上喝酒,最近一段時間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感覺到非常心煩,只有晚上的時候來吹吹風喝喝酒他才能感受到短暫的平靜。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喝酒。”
軒回過頭髮現是凱文,接着回過頭接着繼續悶悶的喝酒。
“別這麼不理人,是不是因爲一些事情而感覺到心煩?”凱文也沒有因爲軒這樣的態度乖乖回房間,而是去拿那啤酒箱中最後那一罐啤酒。
“我可以理解爲你是從屋內追到天台的嗎?到底有什麼事?”軒的態度冷冷的,與在屋內完全不一樣。
“只是覺得有些事情不能拖,而且還有些事你覺得你能夠瞞一輩子嗎?當然,我可不認爲有什麼事情能夠瞞一輩子。”凱文站在軒的身旁,啄着小酒,“畢竟有些事遲早都要公佈於世,倒不如早點自己承認,以免到時候發生了什麼誰都沒有辦法預測。”
軒自然是知道凱文值的是什麼,對他挑了挑眉:“你覺得你說的這個道理我會不懂嗎?”
“懂,當然懂。可是道理誰都懂,你懂我也懂,難道不是嗎?可是你這樣的行爲別人會認爲你其實是懂的嗎?”
很多人都懂得道理,但是懂得又怎麼樣?依舊是那樣的隨心所欲還不是過不好自己的人生,總是會碰壁,也總是會遇到讓自己感覺到非常不滿的事情,或者一些事情明明可以做好卻因爲人性而導致了另外一個誰都不希望看到的結果。難道不懂道理嗎?懂,都懂。
“既然知道我懂得那些道理還要過來跟我講大道理嗎?”
軒似乎回到了還沒有跟洛曉曉正式在一起的態度,對人說話都是那一副臭毛病,都不知道是誰慣的,說得難聽點就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很少會對別人笑,或者態度好一點。
不過還好,人家凱文已經是習慣了軒這樣的態度,就算是熱臉貼冷屁股也無所謂了,又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話說,你應該知道了曉曉肚子裡的兩個小寶寶過段時間就要出生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當然是打算做好一個爸爸了。”
“不,我指的不是這個,所有人都知道你會努力的做好一個爸爸,我指的是另外一件事。難道你想等到孩子幾歲的時候讓洛曉曉告訴孩子們其實你們是沒有爸爸,其實你們之前跟你們一起相處的爸爸已經離開我們了,其實你們的親生父親正在監獄裡。”凱文嘴角帶着諷刺的笑容,“嘿,這話我自己說出來都感覺愧對與洛曉曉和兩個孩子,那你呢?你忍心嗎?”
“難道你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了,能過一天是一天的生活,你讓我能怎麼辦?而且你還不是需要治療?”
“至少悠雅知道我身上是有病的,她內心總是會有一個我隨時會離開她的打算。” щшш⊙ тт kΛn⊙ co
在之前凱文就沒有再接受治療了,不是放棄治療,而是覺得這樣的治療實行在自己的身上着實是沒有意義。他倒還不如用自己有限的生命治療好更多的人,這纔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軒擡頭看着天空,聲音還是那麼的冷淡:“你比我更殘忍。”
“彼此彼此。”
兩個不願意接受治療的病患,此刻正在自家天台上喝酒暢聊。很久之前就這樣已經忘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病患,自己其實接受治療還是有救的。可是他們就是任性的拒絕了這樣無聊乏味的治療。
“你爲什麼不想接受治療?”凱文身爲一個醫生,很多時候都不能理解爲什麼一些病患不願意接受治療,明明再治療一段時間就可以康復,卻還是執着着要選擇離開這個世界。
“因爲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躺在病牀上的樣子,那樣的我不僅個人會非常無聊,而且給別人的感覺可能就是我這個人怎麼還有這麼脆弱的一面。我始終想要保持着這樣的狀態,我喜歡別人什麼事都願意依靠我相信我的感覺。”
“悶騷男、”凱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軒看了一眼旁邊的傢伙,接着將手中的易拉罐扔到垃圾桶中,走到那箱啤酒旁發現不對勁,問着凱文:“你手上拿着的是最後一罐?”凱文非常老實的嗯了一聲,軒就不得不將下面那箱啤酒拆開。
“知不知道你不能喝太多的酒?”在凱文看到軒的手中又拿着一罐啤酒,義正言辭的對軒強調着“你不能喝酒”。
“別五十步笑百步,你照樣不能喝太多酒,但是你依舊在喝。”軒非常鄙視的看着凱文。
軒的這句話可以把凱文弄的沒話說了,但是據理力爭的凱文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人生苦短,也就只有那麼一點時間了,我們爲什麼還要剋制住自己?”
“自己打臉。”
其實凱文和軒聊天總是這樣,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在天台聊天了,每次兩個人或敵或友的相處方式在外人看來是有些糾結的。在那次三個人爭搶洛曉曉的時候這兩個人就已經結下了深深的仇怨,以至於兩人單獨的情況下是相互不給對方臺階下。
但是凱文說得又一點都沒有錯,他們兩的時間也就那麼多了,其實已經可以進入倒計時的狀態了。其他人都還有幾十年,可是他們兩個已經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兩人都非常珍惜這樣的每一天,總是希望能夠把每一天都過得非常的充實,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在做自己有意義的事情。
可是最終兩個人還是會到天台喝酒看星星或者聊天。
一個人的病況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裝作什麼都不清道罷了,而另外一個人只有幾個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都離開了,到底是誰更殘忍?大概是那個不告知大家自己的情況的傢伙,又或者是自己都還沒弄清楚是什麼情況,自己的病情就已經被傳遍的那個人。
“說實話,有的時候真的羨慕餘歌,你看他沒什麼病,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麼煩惱。每天要做的事情也是那麼的單一。”凱文轉過身,靠在天台的欄杆那,擡頭看着星空,酒放在嘴邊卻沒有要飲下的打算。
“可是他也是可憐的,因爲一旦進入了那裡,安靜的接受着那樣的生活就意味着要放棄許多,你沒有發現上次去看餘歌的時候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嗎?我看不到任何餘歌的影子,甚至那時的他都是一個叫餘歌的邢犯在極力演繹,不想讓我們察覺出他的變化。”
他們中間到底還有多少人盲目的羨慕着餘歌,可是爲什麼要羨慕他?難道是因爲他的生活看起來更自在快活嗎?難道是因爲現在的他沒有必要去思考那麼多複雜的事情嗎?難道是因爲他有了一羣忠實於自己的狗腿子嗎?或許是這些,或許是其他。但是羨慕餘歌的人可能沒有看到真正的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