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憂細細辨認着,終於找到一處標誌大石,拉着玉湖的手,指到,“我們從那邊下去。”
玉湖從山崖上向下望去,被這萬丈深淵嚇得兩股戰戰,雙腿抖如篩糠,身子霎那間涼了一大截,“小姐,這……這懸崖陡峭,山路崎嶇,你我二人單憑腳力,如何能下去?你若是想探尋,不如我找個人過來,讓他代勞。”
淺憂搖頭,“這條路看着崎嶇不平,其實並不難走。你若怕的話,就留在這裡望風,有人來了通知我一聲。”
玉湖眼睜睜地看着小姐將褲腳紮緊,坦然自若地向懸崖邊走,只覺得整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還說甚麼看到人?!這麼危險的地方,除了她家小姐,還有哪個想不開的人想來走走?
再說,小姐真要下去,她怎能貪生怕死地留在山上?
她早就發誓,這輩子跟定小姐,就算死活,也不帶有片刻猶豫。
事實上她上輩子就做到這一點,拼盡全力的護着原主,在原主不想侍候宋易明時,主動頂了上去,替她受了很多罪。
在最後原主難產而死時,所有的僕人都接了錢財回老家,只有她要爲原主申冤,被公主身邊的大嬤嬤生生毒死。
這也是淺憂如此信任她的原因,這丫鬟便是難得的忠僕!
玉湖望着小姐纖細挺拔的背影,暗自咬牙,學她的樣子紮緊手腳衣袖,跟了上去。
“你且記住,在人前要叫我少爺,莫要在叫小姐了。”
兩人做的書生和小廝裝扮,之前只有彼此,稱呼便不再有忌諱。
可到了這裡,勢必會和霞衣公主相見,她還不想太早露出身份。
“小……少爺,我醒的。”
玉湖覺得不會有人同她們一樣抽風下懸崖玩,但小姐說的話,她是絕對會聽的。
淺憂走的很慢,其實她恨不得腋下長出兩個翅膀,飛到山下找到宋京墨。
奈何身體狀況不敢讓她大意,終於覺得還是不安心,對着小白樓說道:【我要兌換一瓶靈泉水。】
小白樓咬着小手絹哭訴:【嚶嚶嚶,宿主終於記得本寶寶了!本寶寶還以爲你永遠不翻本寶寶的牌子了呢!】
淺憂滿頭黑線,【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最近又再看什麼奇怪的東西。】
【嚶嚶嚶,看看,宿主對本寶寶越來越兇啦!你這個有新歡不念舊愛的壞銀】
淺憂虎軀一震,雞皮疙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她黑着臉說:【好好說話!靈泉水給我!】
【好噠,你的靈泉水,宿主請收好哦,麼麼噠】
淺憂藉着休息的功夫,直接將靈泉水喝光,閤眼開始吸收其中的能量,控制着在四肢百骸中流轉。
玉湖坐在小姐的身邊,看着她臉色蒼白,黑髮被汗水打溼,擔憂不已。
就算她做慣活的,都累得疲憊不堪,小姐千金之軀得累成什麼樣?
張嘴想要勸她多歇歇,可看小姐好似累得睡着了,她便閉嘴不敢多言。
休息足有半個時辰,淺憂驟然睜開雙眼,原本不好的臉色,竟然恢復神采,眼神更是熠熠生輝,好似夜空中耀眼的星辰。
她起身活動一番僵住的身子,“玉湖,休息夠了麼?”
玉湖被小姐的好狀態嚇呆了,傻傻點頭。
淺憂憐愛地拍拍小丫鬟的頭,拿出一塊糖三角塞入她的小嘴裡,“快吃,吃飽了我們就走。”
玉湖被動地咀嚼,傻傻地跟着小姐腳步,走了好久看到小姐還健步如飛,心中哀泣一聲:嚶嚶嚶,小姐不會迴光返照了吧?怎麼辦,她要怎麼辦纔對?!
淺憂並不知曉小丫鬟心中的悲慟,她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場景很熟悉,像極了霞衣公主找到宋京墨的地方。
她凝神屏息,命令小白樓一起火力全開,終於在一條小溪邊找到昏迷的宋京墨。
萬幸現在是冬日,周圍的氣要和你絕交!
淺憂輕鬆加愉快地將宋京墨抱到附近的茅草屋裡。
這間小房子特別簡陋,明顯是上山打獵的獵戶們建造的歇腳處,屋子裡壘砌了一個土炕,放着一個桌子和兩個缺了腿的。
四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了。
玉湖在恢復清醒後,第一時間將屋子整理一番,她手腳麻利,很快便能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