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熙兒對她燦爛一笑,淺憂便動動手指,一首歡快的曲子在宴會中流淌……
琴聲靈動,舞姿曼妙。
旋轉,跳躍,甩袖……半遮的容顏,深深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饒是扳着臉的,都因爲這琴聲和舞蹈緩和了面容上的嚴謹。
她掃了閆嬤嬤一眼,後者馬上乖巧地上前解釋:“娘娘,彈琴的是任家嫡長女任淺憂,跳舞的是姚家嫡長女姚熙兒。聽說姚熙兒已經被姚大人定親,這次來是她最後一次百花宴,姚大人希望她能玩的肆意一些。”
瞭然的點頭,看來姚家還算上道,沒有上杆子給她找不痛快。
饒是如此,皇后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可知是哪戶人家?”
閆嬤嬤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說來也巧,正是任總兵家的嫡二公子。”
皇后一聽,更加放心了。
只要不是衝着皇上來的,她不介意捧捧這兩個小姑娘。
於是,整個百花宴的明爭暗鬥下來,淺憂和姚熙兒博得頭籌。
任雪凝也是跳舞,一出場的裝扮便驚豔了全場,只是可惜沒有人爲她彈奏,看着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出挑的長相卻讓全京城未婚配的少年們惦記上,原本以爲她無論如何也能得到一個名次,連提都沒提。
有聰明的馬上明白的意思,對任家二小姐也淡了下來,說好邀請她去府上的那幾個小姐,也沒邀請她去。
打着一手好算盤的任雪凝希望落空,恨得咬牙切齒。
淺憂回到任家在京城的住宅後,並沒有馬上動身回寧夏。
因爲任雪凝病了。
她沒達到目的,自然要拖上一拖,等到選秀再回去。
任家原本打算向上遞牌子,將任家幾位小姐的名字刷下來。
任淺憂發現任雪凝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着她偷偷將自己的名字保留住。
這樣一來,等任雪凝病好以後,秀女的名單也下來,赫然有任雪凝的名字。可讓淺憂意外的是,她的名字也在上面。
“怎麼回事,不是讓你把小姐的名字劃掉嗎?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沉香氣呼呼地拎着小二十的耳朵,吼聲暴怒懾人。
“輕點,輕點,耳朵要掉了!”小二十不敢掙扎,哭喪着臉,“姑奶奶,那孫子收了我不少的好處,我眼看着他將小姐的名字劃掉的。誰知道怎麼又跑了上去。”
“我哪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會不會是你騙我的!”沉香豎着眉毛,凶神惡煞的威脅,“我告訴你,這事若是你辦砸的,我一定不饒你。”
“你們在幹什麼!”淺憂從屋子裡出來就看見兩人揉在一起,皺着眉頭喝問。
“小姐。”沉香慌忙鬆手,老老實實地站好,“奴婢沒幹什麼。”
“對對對,屬下和沉香姑娘鬧着玩呢。”兩人默契地沒有提剛剛的事,掛上同樣的笑臉,只爲了讓淺憂不要發現。
淺憂其實聽到兩人剛剛說了什麼,會來過問,只是不想她們在門前鬧的太難看罷了。
當即板着臉,“這裡並不是寧夏,京城規矩多,你們一個男未娶女未嫁,拉拉扯扯讓人看見成什麼樣。”
沉香自詡臉皮夠厚,被淺憂說得羞紅了臉,小二十則一臉的深思,不時用眼角偷瞄沉香,耳朵尖全紅了。
淺憂早就發現這兩孩子有貓膩,現在一看果然是如此。
想來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也應該把他倆的事情辦一辦。
“小姐,外面姚家派人過來了。”南屏領着一個嬤嬤過來。
淺憂看了過去,是個眼生的嬤嬤,見到淺憂便恭敬的福身。淺憂見她隨是嬤嬤,穿戴卻不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敢受她全禮,側身只接了半個。
那嬤嬤看淺憂這般做派,臉上的笑容越發歡喜,“任家大小姐,奴婢是在我家夫人身前服侍的,得知百花宴上是大小姐爲我家小姐解了圍,特意遣了奴婢過來道謝。原本我家夫人想親自來看一看,可恰巧這幾日遊客來訪,一時半刻走不開。便讓奴婢過來,邀請您明日到府中游玩。”
按理說,姚夫人是長輩,淺憂應該主動去府中拜見,怎好讓她來看望她。
只是任姚兩家明面上並沒有來往,淺憂貿然遞牌子進去,只會讓對方讓自己犯難。
現在有了和姚熙兒的關係,姚母看着也不像是反感的樣子,她到是也能去府上去拜訪。
淺憂對姚熙兒的印象很好,也希望她能成爲自己的二嫂,便欣然同意。
第二天,淺憂便帶着丫鬟拿着禮物,去姚家拜訪。雖然她身邊沒有管事嬤嬤,但舉手投足帶來的禮品皆是挑不出錯來,讓姚夫人高看一眼,也對任家的家教滿意,到有幾分同意老爺提起的婚事。
淺憂和姚熙兒度過一個不錯的上午,第一天她並沒有留在姚家吃飯,而是帶着人離開。原本計劃在街上一個能招待女客的浮雲樓吃飯,纔剛剛坐到包間裡,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誰?”沉香護在淺憂身前,警惕地盯着門外。
淺憂覺得一陣好笑,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背脊,壓低聲音:“你這小身板還想擋在我前面呢?若真是刺客,分分鐘就能秒死你。”
沉香一直委屈,“小姐,重要的不是我能不能擋刺客,重要的我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大丫鬟!爲了保護主子,可以拋頭顱灑熱血!”
這句話前幾天淺憂剛剛說過,沉香馬上現學現用上了。
“淺憂。”外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喚,淺憂表情一愣。
“小姐,聽聲音好像是表少爺!”沉香激動啊,她最希望的便是表少爺能和小姐在一起了,“奴婢去開門。”
淺憂來不及攔住,包廂的門便被打開,穿着一件淡青色暗紋直裰的王朗站在門外。他背脊挺直,身形看着比上次分別時瘦削了幾分,襯得個子越發的高。
俊秀的面容暴露在眼前,不知是不是淺憂的錯覺,總覺得幾分病態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