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中嶽盯着李野看了半天,最終還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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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仇人,卻不得不強行擠出笑容,這絕對是一項S級難度的究極技能。
“李副總經理,你遠道而來,我們還沒有盡地主之誼,要不我們先吃個飯,然後好好的談一談.”
李野看了看窗外的太陽,才九點多的樣子,這時候喊自己吃飯,還真是沒有誠意。
所以李野淡淡的道:“飯就不必吃了,不過你們要立刻控制住馬海茂,因爲我們的人指認他就是兇手,而你們的三名工人,也承認了他是兇手之一”
賈中嶽擺了擺手,儘量溫和的說道:“只是工人之間發生衝突的時候誤傷而已,不要說什麼兇手不兇手的,我們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
“內部解決?”
李野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把我也軟禁在這裡,像我那二十八名工人一樣,就跟犯人一樣解決嗎?”
“李野同志,請你注意,我們沒有把你們當犯人,是你們沒有把我們當自己人”
一直沉默的甘忠傑終於忍不住的大聲喝道:“我上次就說過了,你們移交給我們的資料有大量缺漏,我們要你們的技術人員補齊,他們還陰陽怪氣”
甘忠傑在昨天剛剛見到李野的時候,確實說過這個理由,但是卻被李野當場打斷了,但是今天,李野卻安靜的由着他說了個痛快。
但是當甘忠傑說完之後,李野卻現場拿起了電話,直接打到了部委樑司長的辦公室。
“你好,我是京南集團的李野,我找樑司長.”
“李野啊?你找我什麼事兒?是不是要找我催貨款吧?”
“我什麼時候催過貨款啊?我是有正事兒,”李野無奈的道:“我們和西南重汽合併之後,向他們移交了卡瑪斯的技術資料,
但是他們認爲資料有缺漏,跟我們的工人發生了衝突,然後重傷兩人,現在我需要當初在莫斯科的封存證明”
當初在莫斯科接收卡瑪斯的資料,是樑甫如安排了好幾個人一起整理的,單單整理就用了三天,在往國內寄送資料的時候,更是有着標準的流程和記錄,
這份記錄裡面,卡瑪斯資料一共多少頁都寫的清清楚楚,所以李野提出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但是這話聽在甘忠傑和賈中嶽的耳朵裡,卻都是覺得匪夷所思。
【你這傢伙還懂不懂規矩,你真的要捅破天嗎?】
在李野來西南之前,上面就默認他們自行解決這件事,畢竟真要是讓上面出面主持公道,單單走流程就要好幾天,而且一旦走了流程,雞毛蒜皮都能搞成重大事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現在李野就這麼毛手毛腳的捅上去了,就算他是用了一種“擦邊”的方式避開了正式的流程,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搞出了“事態升級”。
這樣一來,上面的很多人肯定會怨恨李野“多事”,但同樣也讓西南重汽在上面的形象受到了惡劣的影響。
現在賈中嶽只盼着電話那頭的“樑廳”不要多管閒事,最好還能把李野訓斥一頓。
因爲李野這種越級上報的行爲怎麼說都有點不合規矩,會給樑廳帶來麻煩。
一個運作完善的機關單位裡,必然有着複雜而嚴密的運行規則,一級一級的相互監督,一層一層的相互制約,任何違反流程規則的行爲,都是不必要的麻煩。
就像後世某大在面對一起誣告案的時候,會像老年帕金森似的反應遲鈍一樣,一件事情的處理從開始到結束,要經過好幾個環節,
而經過任何一個環節,都會涉及各種利益的角力,如果不是確實有必要的話,誰也不會徒增麻煩。
【那兩個工人只是重傷,又不是死了,至於嗎?】
但是電話那邊的樑甫如,顯然不會因爲怕麻煩而訓斥李野。
他馬上嚴肅的問道:“什麼?重傷兩人?誰這麼大膽?”李野平靜的道:“已經確定了兩名嫌疑人,公安已經介入偵查,但是西南重汽認爲是我們故意缺漏資料,挑釁在先.”
“亂彈琴,我現在就讓小孫和老馮帶着封存證明過去,一定要查個明明白白水落石出”
“好的,謝謝”
“.”
李野誠懇的道謝之後,才掛斷了電話。
樑甫如這已經是儘量的“偏心”李野了,因爲孫先進是李野的死黨,老馮在莫斯科的時候也跟李野廝混熟了,他們兩個過來看似是“覈對資料”,其實就是來拉偏架的。
賈中嶽和甘忠傑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當聽見李野說“謝謝”之後,就再也沉不住氣了,直接就起身離開,
他們要趕緊找人求援,另外也要覈查那三名失蹤工人的下落,特別是後者,可是要人命的重大失誤。
因爲自己這邊有“口供”,李野那邊也有“口供”,兩份口供是完全相反的,這是要害死人家嗎?
而看到賈中嶽和甘忠傑急匆匆的離開,李野也鬆了口氣,生出了些許無力的感覺。
兩份口供肯定有一份是“僞證”,但是這個證明的過程.肯定很微妙,甚至很可能讓這兩份口供同時失效。
畢竟索取口供的人是不可能犯錯的,文國華能給李野找人幫忙就不錯了,除非特殊情況,不可能內部操戈撕破臉皮。
到時候李野很可能還是要回到原點,在上面的主持之下,以大局爲重,內部處理。
“唉~”
李野輕輕的嘆息一聲,忽然有些困了。
從前天得到消息開始,他這兩天就一直沒有睡好,這會兒雙方在暗處緊鑼密鼓的準備較量,卻讓他這個明面上的指揮者有了一點閒暇。
李野稍微迷糊了一會兒,忽然感覺餓了。
擡手一看手錶,十二點半。
【碼的,竟然不管飯。】
李野站起來,就要自己出去找飯吃,卻不料包裡的大哥大忽然響了。
“小叔,我是江世奇,章文昌一家人偷偷的溜出醫院,往火車站方向去了,我們正在跟蹤”
“哦,先跟着,只要他們不上火車,就不用阻攔。”
李野掛斷電話,忽然自嘲的笑了。
【最後,還是要小人物承受所有嗎?】
李野撥通了一個號碼:“喂,秦哥,我李野.我們單位的一名傷者應該是做了僞證,現在正往火車站畏罪潛逃.
您別有顧忌,公事公辦,也可以儘快破案唉唉,謝謝啊!呵呵呵,到了京城我必須做東”
兩份口供的製造者,不可能有責任,那麼有責任的.只能是章文昌了。
可惜李野對章文昌的最後一絲憐憫,已經在今天早上消散乾淨了,要不然章文昌也不會喪失自己最可靠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