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學習對於林小魚總的來說額,十分的,額,簡單,簡單來說就是一直在不及格和及格的生死線上苦苦掙扎。原本數學在初三好不容易培養起的一點好苗頭,經過高中這麼一趟渾水,又是原形畢露。本來以前只掛數學一顆這種小小的打擊對林小魚而言還是大大的可以接受的,但是物理和化學這兩貨又是啥意思啊,是嫌自己成績單上的紅槓槓少了的意思嗎?
每次發完試卷,老葉就會瞪着雙牛眼在全班掃射,其中以林小魚接收的子彈最多。但這孩子不但自帶了防彈衣還順帶光顧了火箭筒的生意,每次老葉以我竟然有此劣徒的神情望着她時,她就睜着一雙比牛眼更大的銅鈴眼回望,每每都以姥爺的一陣猛烈地咳嗽以及周圍同學對着她手動點贊收場。
這孩子真的是不孝啊,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道理懂不懂?拋開這點不說,再退一萬步,你幼兒園老師,小學老師難道都沒叫你讓讓老人家,中華民族五千年的優良美德都毀你手上了,一向以年輕自居的姥爺可能也只有對着林小魚這劣徒時纔會服老。也不知道被老葉扣了這麼一大頂帽子的林小魚平時感覺可好,有沒有被天打雷劈。
A中的牛皮不是瞎吹的,大部分老師還是蠻好的,除卻那些奇葩的規定以及奇葩的春遊。初從姥爺嘴裡聽到關於春遊的事件,幾乎所有人的反應都是感到無語,丫,誰聽過高中還春遊的,傳出去被自己小學初中同學同學聽見豈不是笑死。
在這件事的反應上,林小魚的確是有先見之明的,從老師宣佈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只有喜,喜滋滋的接受,樂呵呵的收拾行李,一派小學生的乖巧模樣,完全沒有感受到什麼奇怪的氛圍。所以當大家震驚完了以後才後知後覺體驗春遊就不用上課的喜悅時,林小魚已經將大包小包地零食塞了滿書包。
林媽媽對於高中還春遊這件事十分不解,拉長着臉幫林小魚忙東忙西,嘴裡還不解氣的咕噥,“麻煩了這麼多年,還以爲到了頭,沒想到又來了,真不知道你們學校是怎麼想的。”
從回來以後和自家老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林小魚就開始後悔了,自己怎麼就是吃了n塹,也長不了一智,好端端的幹嘛這麼早就和老媽講。
“老媽,你不知道,就我們班主任葉老師,你也知道嘛,年紀大了(葉老師哭死在沙灘上,不是被拍死的!),老人家嘛,偶爾出去旅旅遊也是好的。”林小魚很是善解人意勸着老媽,也不知道老葉哪點入了老媽法眼。林老媽一直對他推崇備至,直到有一天老爸接完自己回來說,老葉長得很像自己去世的姥爺,丫的,林小魚想,人生果然處處是狗血。
不出所料,剛聽到林小魚如此善解人意的話,老媽立即就住了嘴,不知不覺紅了眼眶道,“小魚,多陪陪你們班主任啊,老人家不容易。”遠在家中看報的老葉猛打了幾個噴嚏,估計聽見這話也只有一個反應。大姐,快讓你家閨女離我遠些吧,一天不看到她,估計我都可以多活十天。
坐在學校大巴上,將頭靠着窗,窗外飛速變幻的景色飛快的被甩在身後,林小魚突然感覺有點難過。以前自己一向是喜歡這種感覺的,只因爲那個藍色的總被人稱作狸貓的哆啦A夢,他百寶袋裡有一個法寶就是時光機,當時自己是多麼羨慕,那穿梭的情景就如同此時此刻窗外的景象。可爲什麼自己開心不起來,也許是因爲還是不同的吧,哆啦可以隨時回到現代,現實卻如同過隙的時光,浮生未歇,衆生不止。
早上老媽站在門口還和以前很多年一樣一邊嘮叨着春遊怎麼怎麼麻煩,一邊又囑咐自己要玩的開心。以前的自己多半會憤憤的想老媽你抱怨這麼多,我怎麼玩得開心,可是今天早上,老媽匆忙間未梳理好的亂髮分明已染了白,掩飾似的搶過包,飛快的跑了,只聽見老媽在背後吼叫。“曲晨啊,小魚這孩子一點都不懂事,喏,在那呢,你路上幫阿姨看着點她啊。”
曲晨很快就追上自己都不知道爲何委屈的林小魚。
“傻瓜,你怎麼啦?”
“你個大混蛋,你丫的纔是傻瓜。”
看着情緒與她平時大大咧咧形象明顯不符的林小魚,曲晨很是奇怪,心裡也有點兒不知所措。
“到底怎麼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會是作業又被阿姨放洗衣機裡面洗掉了吧。”對於林小魚這樣奇葩的理由,曲晨也是無語,有幾次他跑到自己家要抄作業,理由是她其實寫過了,但被老媽放洗衣機裡洗去了,以這樣拙劣的藉口,她還說的很是理直氣壯。曲晨也是服了她,不期望她能改過,只期盼她能換個理由。
林小魚噗嗤一聲被逗笑了,難得白了曲晨一眼,絕對沒有半點風情萬衆,滿滿都是傻氣。然後只聽她悶悶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剛剛我看到了老媽的頭髮都白了,有點難過,你說她以後要是不能陪着我,我一個人該怎麼辦?”林小魚感覺自己此刻真的就像一個飄零孤島的小孩,自己都要自憐身世了。
曲晨俯下身子,平視着林小魚的烏黑的大眼睛,輕輕的道,“小傻子,我可以一直一直陪着你,即使所有人都離開你。”
“你要一直與我做鄰居嗎?”
傻子,鬼才要做你鄰居,我要做陪你一輩子的人。
“曲晨,我以後再也不氣姥爺了,他年紀那麼大,要是被我氣死,會有人傷心的。”
曲晨微微一笑,道了一聲好。
半晌幽幽的又接了一句,“那你還叫他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