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很平淡,那位大姨娘是被杜少軒親自趕出去的,多少讓蕭竹吟有些惋惜,本來還想借大姨娘的手把三姨娘也趕出去來着,看來這個計劃得推遲了,還好最近三姨娘非常安生,沒有給她找麻煩。
但有些麻煩自己還是會送上門來的。
時間是下午,杜府主院裡氣氛複雜緊張,蕭竹吟的閨房顯得有些些安靜,但幾個大丫鬟都在屋子裡,就連曹媽媽和鄧媽媽都在,只是二人現在跪在地上,全身發抖。
蕭竹吟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手指不停的扣着桌子,發出篤篤的聲響,更讓曹媽媽和鄧媽媽心裡忐忑不已。
終於,曹媽媽最先開口,打破了這個僵局,“少夫人,若不是鄧媽媽打個瞌睡,怎麼可能把那賬本弄錯!”
鄧媽媽也忍不住開口反駁,“若不是你出去吃酒,那些賬本也不可能不翼而飛。”
“都這個時候了……”蕭竹吟臉色平靜,喃喃的說着一聲,彷彿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裡。
曹鄧二人突然噤聲,眼中流露出些微的驚恐。
“都這個時候了……”蕭竹吟微微搖頭,沉聲說着,“收起你們的小聰明!把事情從頭到尾與我說一說。”
原來,蕭竹吟的陪嫁不僅有莊子,還有鋪子,這些鋪子是曹媽媽和鄧媽媽一起管理的,這次出問題的是布莊。本來平日都是曹媽媽和鄧媽媽一起審查賬本,然曹媽媽卻出去吃酒,而鄧媽媽最近身體不怎麼好,便沒有怎麼查,過了十來天有人上門了,才知曉了那些賬本和貨物出了問題。 事情未定,蕭竹吟也不好現在就辦了曹媽媽和鄧媽媽,畢竟這二人是她的得力助手,缺一不可。
那人可是京城的?
“不是,咱們這批貨物是運到匈奴去的。”
曹媽媽這麼一說,蕭竹吟稍稍愣了一下,她從來都沒有管理過莊子和鋪子,自然不知曉裡面的生意,只是沒想到自己手中的鋪子竟然跟匈奴做起了
生意,其實這也是蕭府的餘威還在,如果這次生意泡湯,那麼以後跟匈奴的生意連提都不提,或許那布莊的生意就全垮掉了。
經過兩位的詳細講解,蕭竹吟漸漸瞭解,匈奴跟自己的鋪子做生意就是看中了布莊的布料鮮豔,這還是以前蕭竹吟無聊的時候在蕭府實驗出來的,沒想到蕭衍竟然把它弄來染布,這種染布的方法是沒錯,而且像蕭衍那樣謹慎的人,怎麼可能不親自試驗就投放出去,所以那染色的用料是沒問題的。
可這一次跟匈奴那邊做生意,卻沒想到這一批布送出去之後兩個月,也就剛到匈奴,全都褪色了,有些還亂了顏色。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也正因爲如此,那商人才親自又跑了一趟京城,來尋一個原因,若只是這一批的布匹有問題,換一批便成,若以後的布料都有問題,誰還敢買。
商人畢竟是要盈利的。
“唔……”蕭竹吟摸了摸下巴,“京城還有那幾家與匈奴做布料的生意?咱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匈奴開始有生意上的來往。”
“五個月前才第一次與匈奴有生意來往,那一批布沒有任何的問題,第二批布是四個月前,第三批,也就是出了問題的這一批,是兩個月前!這京城有云絲坊和貴仁居與匈奴有生意來往,難道少夫人以爲是那兩家搞的鬼?”鄧媽媽忍不住猜測。
卻見蕭竹吟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知曉自己的話說多了,趕緊的閉嘴。蕭竹吟現在沒有注意這些,只是又看了一遍之前沒有問題的賬本,這第二批布料是第一批布料的四倍不止,恐怕整個布匹生意都被他們搶光了,難怪第三批會出問題。
她又撿了那有問題的賬本,鋪子裡肯定是有內鬼的,那些布料應該少了數量,只是這褪色已經夠喝一壺的了,所以那匈奴商人沒有提出來。看來是做了兩手準備,一手讓布料出問題,另一手便是剋扣布料。
“曹媽媽,你去查一查倉庫裡的記錄,看看布料的數量
如何?”
曹媽媽心裡怪異,自己沒有看賬本,出了問題,賬本就直接送到這裡來了。
“老奴之前去看了一下,送出去了三萬匹色澤鮮豔的布匹,都是劃在一個人賬下,就是那匈奴商人。”
蕭竹吟沉吟片刻,倉庫裡出的貨倒是那個數目,可櫃檯上和那匈奴商人收到的布匹卻少了,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把布匹剋扣了,或者是被掉包了。
她的心裡咯噔一下,是了,肯定是被掉包了,自己弄出來的自己最清楚不過,怎麼可能掉色。她弄出來的不僅不掉色,還放蟲咬,不然也不肯能被蕭衍採用,蕭家的布匹生意也好了許多,之前在管理蕭家的時候,就聽二哥說起這件事,只是當時沒有在意罷了。
現在想起來,肯定不是布匹的問題,那就是人的問題了。
“曹媽媽,那櫃檯上做賬的掌櫃是誰?除了掌櫃的,可還有人能拿到賬本?”
經蕭竹吟提醒,曹媽媽一下子想起來,“櫃檯上的是李掌櫃,是蕭家的老掌櫃了,做事踏實本分,也會變通。前些日子收了一個新徒弟……”
曹媽媽的話戛然而止。
如果掌櫃的信不過,蕭衍絕對不會給蕭竹吟,那麼有問題的便是那個學徒。
蕭竹吟臉色沉了沉,那李掌櫃怎麼這麼不小心,收了一個奸細進來。
不單單是蕭竹吟,就連鄧媽媽也怪異得緊,但曹媽媽卻沒這麼輕鬆,那個徒弟,是自己孃家的遠房親戚來京城某生路,所以才讓李掌櫃收下的,許多人都知曉他們的關係。
曹媽媽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少夫人,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那學徒是老奴介紹進來的,李掌櫃也是看在老奴的份上才把他收做了徒弟,求少夫人看在老奴多年爲了莊子的份上,饒了老奴這條賤命吧!”
蕭竹吟忍不住暗歎一聲,不管奴才在外面多麼光鮮,但在主人家裡,也就是一條命罷了,這命真的不值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