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二十五年,五皇子獨孤鉉封宣王,賞原昭王府爲其府邸。
聖旨一下,朝野震驚。就連民間對此事也津津樂道,藥膳居里的聲音尤多。
“那五皇子獨孤鉉不是在十多年前就歿了,爲何再次出現?”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乾爹說五皇子十多年前身染惡疾,有一個高僧曾說非得讓五皇子死了才能生。這不,五皇子就一直養在已歿的杜丞相家裡,總算是躲過了一劫。”那人說道。
“這秘辛你從哪裡得知,不會是傳聞吧!”
“嘿,這可是我乾爹說的,我乾爹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你說這是不是傳聞。”那人不滿的又道。
“喲!陳公子,您怎麼也來這個小地了?”
那人擡起頭,便見薛以恆走過來,趕緊起身道:“原來是薛公子,今兒怎有時間來這裡吃飯,來來來,我請客,您想吃什麼儘管說便是。”
薛以恆脣角含笑,“陳公子說了這些,回家不被陳總管請上一頓竹筍炒肉片?”
他明顯與這陳公子比較熟,陳公子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薛兄提這掃興的做什麼?”
“薛兄,您說說這其中又是如何?”
與陳公子在一起的顯然是學社裡的同窗好友,薛以恆自然也認識,向諸位拱了拱手,撩開袍子坐下,才緩緩道來,“說起來這件事確實有些蹊蹺,不過皇上竟然把昭王府都賞出去了,還追風杜丞相爲宣國公,恐怕這事是成了。”
“哼,那杜少軒也就是個紈絝子,流連煙花柳巷,強搶民女這等事都幹得出來。若真成了王爺,又不知曉出什麼幺蛾子。”
“那杜……獨孤鉉可是德妃之子……”這個學子說的話意味深長。
“咳咳,這些仁兄,皇室之事可不是我等敢說的,不瞞各位,最近我娘子茶飯不思,又吃不下藥,我便來這藥膳居看看能否請一個廚子回去。”薛以恆岔開話題,言語中充滿了歉意,他站起身,又向衆位拱了拱手便見到王掌櫃到了前面,隨即迎上王掌櫃。
蕭竹吟完全沒想到杜少軒的動作這般快,前幾日去了皇宮一趟,便見皇上不顧
威儀摟着杜少軒流淚,隨後才神情激動的封杜少軒爲宣王。
她只覺得莫名其妙,就像一個沒有打好基礎的堤壩,總有一天會垮塌,蕭竹吟這幾日還真真是茶飯不思了。
“王妃,宮裡來人宣您入宮。”
這幾日雖然搬進了宣王府,但不管是下人還是主子。
“說了是誰想見我嗎?”蕭竹吟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
“那小公公沒說。”笑笑垂下頭。
“替我更衣,讓東籬和你跟我一起去。”
“王妃,這恐怕不妥吧,東籬嘴碎,年齡又小了些,若是在皇宮惹了事如何是好啊!”笑笑忍不住提了醒。
蕭竹吟笑了笑:“放心,她有分寸,若真不知好歹,我又怎麼會把她留在身邊。”
進了後宮,蕭竹吟整顆心還是忍不住提了起來,如果是皇上還好說,若是後宮的妃子見她,那也只有皇后和太后。如果是皇后的話,恐怕就難辦了……
下旨的人就是皇后。
今日萬里晴空,御花園裡的花開得很豔,層次感和色彩感分明,蕭竹吟忍不住讚歎連連,這皇宮雖是人工造的,卻以爲在自然中一般,沒有任何的突兀,就連四周的宮殿也成了御花園的映景。
不多久,蕭竹吟便見到了坤寧宮,一顆心完全沉到了谷底,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讓皇后小看,卻不會失了宣王的面子。
“兒媳給皇后娘娘請安!”蕭竹吟跪下身子,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皇后臉上不悅,一直緊繃,但眉頭卻展得很開。
蕭竹吟不敢起身,但心裡已經大鬆了一口氣。在皇宮自然有皇宮的規矩,自稱“兒媳”已經說明了沒規矩,只有太子的正妃在不正式的場合才能在皇后面前自稱“兒媳”。她是宣王妃卻連這點規矩都沒有,更何況一來就重重的磕了響頭,根本沒有一點行禮的規矩。
不過皇后心裡很受用,不管蕭竹吟是真不懂規矩還是假不懂規矩,那個響頭卻實實在在的,也就表明了蕭竹吟怕了她,然她卻不能讓蕭竹吟起來。
笑笑臉色慘白,王妃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從王爺受封,王妃可是請了宮裡以前出去的老嬤嬤教的,怎麼就出了錯呢?她一時心急,根本就沒想通透這其中的貓膩。這是蕭竹吟在向皇后示弱。
蕭竹吟雙腿跪得痠痛,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已經麻木了的腿,這皇后到底要做什麼,她可是一點底都沒有啊。
“好大的膽子,娘娘沒讓你起來,你竟敢動腿!”一聲高喝讓蕭竹吟僵了一下,趕緊把退縮了回去。
皇后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卻冷聲道:“放肆,李嬤嬤,你一個下人竟管起本宮的兒媳來了。”
“來人,趕緊把本宮的兒媳扶起來,賜座賜座!”皇后看向李嬤嬤,眼中透着滿意。
李嬤嬤哪裡敢頂嘴,趕緊的把蕭竹吟扶起來,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王妃,您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放過老奴。”
蕭竹吟驚魂未定,趕緊說道:“不怪,不怪,李嬤嬤是爲了我好。”
皇后臉上的線條更加柔和,哪個王妃會在一個奴婢面前連稱號都不敢用了,她故意板着臉,“什麼我不我的,你現在是王妃,就是這些奴才的主子,該稱‘本宮’纔對。”
“是,娘娘教訓的是。”蕭竹吟趕緊答應。
“這又說錯話了不是,本宮是皇后,就是你們的母后,還有啊,以後可別在母后跟前自稱‘兒媳’,只有太子妃纔敢這般自稱。”
“母后仁慈!”蕭竹吟隨聲附和道。
“李嬤嬤,把物什拿出來。”皇后輕輕擡了擡手。
李嬤嬤趕緊把盒子遞給蕭竹吟,蕭竹吟趕緊站起身,李嬤嬤趕緊說道:“這東西給您身後的奴才拿着便是。”她走到笑笑身邊,突然就厲聲起來,“把東西拿好嘍,主子不懂事就要多擔待擔待不是。”
皇后笑了笑,說道:“可請過嬤嬤教習宮中規矩了?”
“請過,臣妾笨拙,總是記不住。”蕭竹吟低下眉眼。
“諢話,外面的嬤嬤比得上宮裡的老嬤嬤?李嬤嬤,去儲秀宮請張姑姑去宣王府教習王妃。”她又對蕭竹吟說:“那張姑姑還是本宮剛進宮時的教習嬤嬤,下次進宮,這規矩可不能壞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