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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晨,醫院。
室內恆溫25度,病chuang上的顧念卻蜷縮成了一團!
蓋在身體上的被子被揉成了一團,隆起的部位形成了一隻小球狀。
被子被拉高,蓋住了她的半張臉。
周邊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很輕。
室內發出細碎腳步聲的主人*未眠。
躺着緊閉着雙眼的顧念,長睫毛微微顫抖着,似醒非醒。
Chuang邊坐着的人起身,很快就有突兀的動靜響起,還有壓抑低沉的悶聲。
病chuang上的女子睫毛顫得更加厲害了,卻依然緊緊閉着自己的雙眼,一動不動,但被子裡平放着的小手卻不由得捏緊了被褥。
不知道房間裡的人是碰到了哪裡,動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之前也是磕磕碰碰不斷,不是碰掉了杯子就是撞到了其他地方,不過動靜都很小聲。
有卻別的是,之前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但這次的動靜大了!
剛纔,她聽到了柔體撞上物體的動靜,砰的一聲,一聲悶哼聲壓抑地傳了出來,緊接着就是一陣砰砰砰的聲響砸落在地板上。
天知道,早已醒來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的顧念,一聽到那個聲音,心臟的跳動都加速了。
他是不是撞到什麼地方了?
緊閉着雙眼的顧念心裡一陣亂,很亂,毛躁躁地感覺到一陣難受。
他眼睛本來就不方便,誰讓他待在病房裡的?
誰要讓他陪了?
還有,莎士比亞呢?
它的主人在這裡,可它怎麼就不在?
蓋住了半張臉的顧念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脣瓣,想要睜開眼睛,可自己又更加用力地閉上,甚至想到了乾脆直接用手指把耳朵堵住,這樣就不會聽到讓她心裡煩亂的聲音了。
可是偏偏事與願違,房間裡有水聲的異響,是裝了水的盆子落地水潑出來了的聲音。
顧念倏然睜大了眼睛,幾乎想都沒想,從病chuang上坐起來,掀開被子就下了chuang,直接朝着聲音發出來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闖入顧念眼簾的一幕讓她驚得止住了腳步,站在洗手間門口的她還不由得朝後退了兩步。
有水從洗手間的地板上流了出來,一隻塑料小盆落在了門口,而洗手間不大的空間裡,有人正蹲在地上,探出一雙手來,朝門口摸/過來。
此時蹲在地上的男人只穿了一件淺色的襯衣,領帶沒有系,下面是一條黑色的西裝長褲,黑色的皮鞋就踩在沾了水的地板上,一步一個腳印地朝門口移,探出來的手一陣摩挲觸摸到了掉在門口的塑料盆時,他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籲聲,眉心有些懊惱地微微蹙起。
站在門口的顧念怔住,她沒有見過這樣的蕭景琛。
在家裡,所有的家電都是依據他眼睛不適而特別定製的智能家電,即便是在景湖他的辦公地點裡的傢俱配置都是智能化,他出行身邊不是有導盲犬莎莎的陪伴就是菲爾形影不離地陪同。
他很少去陌生的地方,因爲他在陌生的地方會覺得不適。
而長久的相處也讓顧念忽略了,他是個盲人!
顧念心裡突然感覺酸澀不已,鼻子裡有很衝的酸氣涌出來,不僅鼻子酸,連眼角都跟着酸了,熱了!
她,跟他生什麼氣呢?
氣他沒有提前告知自己真實情況?氣他把她矇在鼓裡?
可是爲什麼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見到這樣的他時卻氣不起來了!
顧念只想到了那次她住院,他抱着她說的那一句。
顧念,你就是我的眼睛!
這大概就是她明明已經醒來卻不要睜開眼面對他的原因!
眼看更多的水就要從洗手間地板上溢出來,蕭景琛伸手去撿那個小盆子,顧念彎下腰去撿,手剛伸過去就觸碰到了他伸過來的手。
蕭景琛的手一頓,卻比顧念反應更快地伸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顧念被他那隻略微冰涼的手一把緊握,手心的涼讓她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連盆子也不撿了,當即要拉他起來。
“你快出來!”
顧念怎麼可能拽得動他?
他人高馬大地蹲在空間狹小的洗手間裡,即便要拉他起來也需要他自己站起來。
蕭景琛站起來了,手卻握住顧念的手不放,顧念想甩開都不能,也就在他起身剛邁出兩步,砰的一聲,又是一聲悶哼聲,傳進顧念的耳朵裡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蕭景琛的額頭直接撞在了洗手間的門框上。
“你--”顧念是又着急又心疼,着急時氣得要跳腳了,光是聽這個聲音都知道撞的力道有多大。
蕭景琛臉色都發木了,被顧念拉着走出洗手間時,額頭上頓時起了青,開始腫起來了。
那腫起的部位很快形成了一個大包,那麼滑稽又突兀地長在了蕭景琛的額頭正中央。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顧念的後半句還沒有說完,就被蕭景琛一把抱進懷裡,隔着他胸口溼掉了一大半的襯衣布料,他原本沉穩的心跳在加速着,狠狠地撞擊着胸膛着。
“顧念!”*未眠的蕭景琛聲音啞得不像樣兒了。
“我不能沒有你!”蕭景琛的這句話從頭頂溢出,懷裡的人身體發僵着,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着。
他抱得那麼用力,顧念覺得自己的渾身的骨頭都快要被他有力的雙臂給箍碎了。
這些話落入顧念的耳朵裡,她心疼地心臟都在微微顫抖着。
原來,她是這麼地捨不得!
對男人來說這麼一丁點兒的小傷在她眼裡,都是這麼地讓她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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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上班高峰階段。
出租車被堵在了半路上。
“從這條街穿過去就是景湖地產的寫字樓了!”出租車司機提醒後面坐着的人,“就現在這樣堵的路況,還不如你走幾步來得快一些!”
“那好,我就在這邊下車吧!謝謝了。”後排坐着的陸彥鴻付了錢,從機場到市區,出租車都坐了一個多小時。
從C市乘坐飛機趕過來的陸彥鴻還沒有來得及去下榻的酒店,就匆匆忙忙地朝這邊趕。
顧涵青出事,得知這個消息的陸彥鴻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最擔心的就是顧念,可他不知道顧念現在住的哪個別墅區?之前顧念在外面租房的地點他倒是知道,只是她跟蕭景琛在一起之後,他便沒有再過問這些問題了。
他想見見顧念,又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打她手機又是關機,想來想去,陸彥鴻便決定不如直接到景湖,他在大門口等,總能有機會見到蕭景琛的。
陸彥鴻徒步穿過一條街道,順着剛纔那位出租車司機所指的方向,穿過一條街果然見到了景湖地產的寫字大樓。
早上八點,行色匆匆趕進大樓的上班族人數不少,陸彥鴻站在一個能最好觀察到大門口人進出的方位,等待着蕭景琛的出現。
景湖的職工脖子上面都懸掛着一枚工作牌,統一的淺藍色掛帶,下面便是一張名片卡。
陸彥鴻的注意力就放在門口,有時候見到有車過來,又轉開目光去看一眼那車,以爲是蕭景琛的車到了,只不過連續幾輛車停下來都不是蕭景琛的車。
陸彥鴻低低嘆息着,轉臉去看門口,恍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一掠而過,對方正在在打電話,步伐很快,也沒有注意到身後有追來的人。
陸彥鴻一看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就緊跟着那道身影追了過去。
卻被旋轉門外的保安直接攔了下來,“對不起先生,請出示您的工作牌!”
陸彥鴻被攔下,進不去的他表情無奈又震驚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沒入大廳裡的人/流中。
陸彥鴻驚愕得睜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
陸愷?
是陸愷!
確實是!
透過那旋轉大門的厚厚玻璃,他見到了擠進電梯裡轉過身來的那張陽光朝氣的臉龐。
他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陸愷在北城?
陸彥鴻也沒有錯過剛纔那一瞥見到的他脖子上懸掛着的那枚景湖職工專屬的名片卡!
陸愷,他怎麼會在景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