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想倒杯熱水,沒想到水太燙了,杯子沒拿穩就燙到了自己。”應聽雨面色蒼白,咬着牙忍痛解釋道。
這時候孫姨哪還顧得上追究原因,連忙扶着應聽雨用冷水沖洗左手,隨後將她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紀流琛問訊趕來的時候,護士已經幫她處理好傷口,包紮起來了。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燙傷了?”看着應聽雨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左手,紀流琛不由得心疼道。
“都是我沒照顧好應小姐。”應聽雨燙成這樣,孫姨萬分自責。
“不關孫姨的事,是我自己喝開水沒注意,這纔不小心燙傷的。”應聽雨不想連累別人,替孫姨求情道。
聽到是應聽雨自己不小心燙傷了自己,紀流琛的眸子一黯,但隨即恢復如常。
深邃的目光注視着應聽雨良久,紀流琛最終只無奈地說了一句:“下次小心點。”
離開醫院後,紀流琛讓孫姨先走,自己親自送應聽雨回了家。
已經快下午五點了,應聽雨見他還沒有要離開的樣子,終於按耐不住地問道:“你今晚不是要參加一個晚宴嗎?”
正在取藥的手微微一抖,紀流琛緊抿着脣角,一言不發地望着牀上躺着的應聽雨,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等你吃了藥我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應聽雨總覺得紀流琛已經看穿了自己,但是她只能強裝鎮定。
紀流琛走到牀邊,親手喂應聽雨吃了藥,高深莫測的視線最後落在了應聽雨受傷的左手上:“我總想把你捧到天上,可是你似乎總是沒辦法不吃苦頭,但願這是最後一次。”
心跳的快從嘴裡蹦出來了,應聽雨整個身體不自覺的僵住了。
直到紀流琛出門,應聽雨才一把揪住身下的牀單,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只剩下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應聽雨強忍着左手傳來的痛意,從衣櫃裡翻出自己的雙肩包,背上就朝着門外跑了出去。
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應聽雨讓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向機場。
看着出租車漸漸駛離那幢別墅,應聽雨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對不起,紀流琛……
幸運的是沒有遇上堵車,應聽雨到機場的時候剛過了六點。
拿着護照換了登機牌,應聽雨又馬不停蹄地去趕安檢。
今晚安檢的人不算少,等應聽雨通過安檢的時候,廣播已經通知她的航班可以登機了。
來不及喘口氣,應聽雨又拿着機票朝着登機口飛快地跑去。
因爲來得比較遲,應聽雨跑到登機口的時候,除了檢票員,其他乘客都已經上飛機了。
直到檢票員檢完票,讓應聽雨進去的時候,應聽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
只可惜沒高興太久,應聽雨剛進通道,就看到原本該出現在宴會上的紀流琛,此時正陰沉着臉站在通道里。
“你以爲,你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紀流琛望着眼前的應聽雨,眼神裡滿是失望。
直到應聽雨出現之前,他還在奢望她會有所改變。
原本還在欣喜的應聽雨瞬間墮入了地獄,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憤怒:“六年了,我受夠了!紀流琛,這一次我非走不可。”
飛機就要起飛了,應聽雨沒有時間在這裡繼續耗下去。
她飛快地朝着機艙跑去,猶如一隻困獸,瀕死前在做最後的掙扎。
只是事與願違,紀流琛一把就抓住了她,隨後把她往自己身前一帶,毫不憐惜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應聽雨的左手剛燙傷,被紀流琛這麼一抓,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應聽雨無法承受,忍不住‘啊’了一聲!
“很痛是不是?”紀流琛冷笑一聲,語氣裡盡是絕望:“你現在有多痛,我的心裡就有多痛!這些年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爲什麼非要離開我?那個裴然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麼戀戀不忘?”
“你是對我很好,可你問過我我想要你的好嗎?我跟你在一起,不過是一場交易!你是幫我對付了我父親,可我也用我自己的身體報答了你!紀流琛,你那麼有錢,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爲什麼非得揪着我不放?”應聽雨疼得嘴脣都白了,但她還是不停地反抗。
似乎被應聽雨的舉動徹底激怒了,紀流琛抓着應聽雨的手更加用力,拉着她就往機場內走去:“你說得對,我紀流琛想要什麼女人沒有?但是那不代表,我願意放你和那個裴然雙宿雙飛。”
“你放開我!紀流琛,你混蛋!”應聽雨拼命掙扎,但她卻絲毫撼動不了紀流琛的束縛。
掙扎了半天,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飛機艙關閉……
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徹底剝奪了,應聽雨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紀流琛將她拉出了通道,以爲她終於死心了,卻沒想到應聽雨猛的扯開了他的手,一轉身就朝着機場外面跑去。
“給我抓住她!”見應聽雨還想逃,紀流琛怒火中燒,吩咐候在周圍的屬下道。
衆人一聽到紀流琛的吩咐,紛紛朝着應聽雨追去。
此時的應聽雨早已慌不擇路,她朝着手扶電梯跑去,剛準備跑下樓,就被追來的一個男人拉住了胳膊。
下意識地想要擺脫身後的人,應聽雨的胳膊猛的往後一揮,身體的重心卻失衡了。
腳下一空,她竟整個人往後倒去,沿着下行的扶梯滾了下去!
“聽雨!”只聽得紀流琛撕心裂肺的一聲,應聽雨滾到了樓下,猩紅的血液她身下綻放出了一朵妖冶的花……
昏過去之前,應聽雨的眼前閃過了很多畫面,彷彿是迴光返照,時光在不停地倒退,最後定格在了一個跳動的籃球上面。
一切的糾纏,似乎都是從籃球落地的那一刻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