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48讓我感謝你,贈我空歡喜
【所有人都清楚,在真愛面前,時間纔是最大的裁判。抵不住流年的愛人,終究會被時間沖刷着支離破碎。——沈念漪飯否】
臨近黎明,加護病房外,沈念漪、徐梓鎧、古力、邵飛揚和莫父莫母還焦慮地等在門外,他們臉上都無一例外帶着凝重的神情。
“叮鈴鈴……”在徐梓鎧手機鈴聲中,悄然寂靜的氛圍才微微被打破。
徐梓鎧接起手機,走到角落,十幾秒後匆匆掛了電話,悄然走到了沈念漪身邊。
“爸媽剛纔打電話過來,我們還是先回趟家吧,省得讓他們擔心。”徐梓鎧低聲在她耳旁建議。
“嗯。”沈念漪知道一定是許芸飛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才這麼急切地召他們回家,於是點頭答應。
“阿揚,伯父伯母,我們現在要先回趟家。”沈念漪和徐梓鎧對他們打了聲招呼。
“好的,阿鎧,沈念漪,今天真的是有勞你們了,你們回去休息吧,對了,順道幫我把岳父岳母也接走吧,有我在這裡守着淺淺就好了。”邵飛揚雙眼佈滿血絲,滿臉憔悴,聲音沙啞地回答他們。
“嗯,也好,伯父伯母,你們連夜趕過來,再這樣呆下去身體會吃不消,還是先回家好好睡一覺吧。”沈念漪低聲對莫父莫母建議道。
“小漪,看着清清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怎麼還能安然地誰的着呢?我……”說着,莫母再次被觸動了心中的傷心處,轉瞬又開始抹眼淚。
“好了,不要總是這麼哭哭啼啼的,讓人看笑話。”一旁的莫父出聲寬慰她。
“爸,媽,拜託你們,回去休息一下好嗎?我保證,我會寸步不離地在這裡守着淺淺,她一醒過來,我就通知你們。”邵飛揚走到他們面前,不容置喙地說。
“是啊,伯父伯母,我們送你們回去。”徐梓鎧也出聲建議。
在衆人的規勸下,莫父莫母才終於被說服,嘆息之後,跟着徐梓鎧和沈念漪離去。
四人離開之後,病房外只剩下了邵飛揚和古力。
“還有你,古力先生,請你離開。”面對古力,邵飛揚義正言辭地下了“逐客令”。
“邵飛揚,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離開,你這個傷害莫莫的罪魁禍首。”古力怒視着他,不滿地反問。
“就憑我,現在還是她的丈夫,只有我,才最有資格在這個時候陪在她的身邊。”邵飛揚義不容辭地回答他。
“邵飛揚,如果你的心裡一直把自己當成莫莫丈夫的話,那麼莫莫就不會變成這樣。不要總是做亡羊補牢的事情,你一點都不懂莫清淺,她要的,永遠是當下的溫暖,而非事後的後悔。邵飛揚,你好自爲之吧。”說完,古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大步離去。
看着古力轉瞬即逝的高大背影,邵飛揚感到一陣心累,無力地倚在了牆邊。
回頭隔着玻璃望向病牀上的莫清淺,依然還在沉睡之中,邵飛揚的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
回憶如同腦海中的黑白膠片,一幀幀地在腦海倒帶放映。
其實邵飛揚會認識莫清淺,也算是一場被安排的意外。
到了該嫁娶的年紀,邵飛揚卻依然還是花花公子的脾氣,整日沒個正形,於是邵父邵母就在一個世交的介紹下安排了一場狀似相親的聚會,對象正是莫清淺一家。
不過是爛俗無聊的兩家家庭宴會,此前,邵母已經變着法子爲邵飛揚安排了好幾次了,枯燥無趣,毫無心意,邵飛揚礙於父母的面子,還是勉強出席,心裡卻抱着玩世不恭的態度。想他堂堂邵公子,風流倜儻,閱女無數,什麼豪門世家的小姐沒見過,只是卻在看到莫清淺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底線和驕傲都全線崩潰。
平心而論,莫清淺並不算是邵飛揚見過的女人裡面最漂亮的,她頂多也只能稱的上小家碧玉罷了,但是偏偏是她那倔強的心氣,不爲討好,不矯揉造作,讓他甚是喜歡。
宴席中,莫清淺應答得體,卻也只是出於禮貌地對長輩的尊重,倒是對主角邵飛揚興致缺缺,他刻意找話題和她搭訕,她總是淺嘗輒止,自顧自地品嚐菜品,邵飛揚第一次在一個女孩面前吃了癟,所以他對這個女孩的興趣,更加高漲。
散席之後,邵飛揚出人意料地問詢莫清淺的號碼,她本不願意給他,只是邵飛揚憑着三寸不爛之舌,在莫父面前說得天花亂墜,終究還是莫父把號碼給了他。
後續的發展可想而知,以邵飛揚追女孩子的手段,無一不是甜言蜜語糖衣炮彈,只是在莫清淺面前,他卻發現,這一招竟然失效了。
總之邵飛揚約了莫清淺好幾次,屢試屢敗,莫清淺連短信都懶得回他,後來邵飛揚終於失了耐心,直截了當地打電話追問莫清淺爲什麼要拒絕他,莫清淺直接回給他一句。
“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富二代,花花公子一個,我對這類的有陰影,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被她這樣一激,邵飛揚的胃口更是吊到了極致,既然她說她不喜歡花心型,他就爲了她努力轉變成了事業型,於是,憑着他聰明的腦袋和家裡富有的資產,邵飛揚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拓寬了邵氏集團的版圖,如此追求女人的事情更是成爲了財經新聞的頭版頭條。
在如此猛烈的攻勢之下,莫清淺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自然還是心甘情願地被他收了心。
畢竟,當有一個男人爲了取悅你,不惜爲你打下大片江山,他對你的愛自然是赤誠可見。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在真愛面前,時間纔是最大的裁判。
抵不住流年的愛人,終究會被時間沖刷着支離破碎。
一如現在的邵飛揚和莫清淺。
其實古力說的是對的,愛情裡的亡羊補牢,不過是最無用的垂死掙扎。
“對不起,淺淺,真的對不起。”邵飛揚在往事中不斷沉溺,隔着玻璃窗對沉睡中的莫清淺懺悔地低喃。
一句對不起,也終究不過是覆水難收。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爲了加重地懲罰和折磨邵飛揚,莫清淺並沒有在他的守候下一點點好起來,她的情況卻反而加劇惡化。
第二天莫清淺的腦袋便被檢查出水腫,此後的幾天,她發起了高燒,而且持續不能退燒。
邵飛揚不惜動用了N城最好的醫生專家來爲莫清淺治療,只是情況依然還是沒有明顯的改善,各種藥物和針劑,勉強把燒壓下來,卻即可反彈,在黔驢技窮之後,他們都只能擺手說莫清淺的情況要看天意,除非她能撐過這段費解的高燒期。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不管用多貴的藥,都一定要把她給我治好,如果她治不好,你們也別想在原來的醫院呆了。”當沈念漪去探望莫清淺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邵飛揚暴怒的場面。
“是是是。”專家醫師們噤若寒蟬,一邊慌亂地答應邵飛揚,一邊迅速地後撤。
“該死。”等到他們都撤離之後,邵飛揚一邊咒罵,一邊憤憤不甘地捶打着牆壁。
“別這樣,邵飛揚,越是這個時候,你越是要保持冷靜,只要心中有愛,就一定會有奇蹟發生。”沈念漪悄然走上前,輕聲地安撫他。
“奇蹟發生,哼,沈念漪,這不是寫言情小說,我看到的是,眼前淺淺的處境,非常糟糕。”邵飛揚心情不佳地遷怒沈念漪。
“邵飛揚,其實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實當時我知道阿鎧出車禍的時候,也是這樣心神不寧,情緒低落,但是我一直都懷着他一定會醒過來的決心,也許是心誠則靈吧,他最後還是安然無恙地醒過來了。
我知道,這樣傷痛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與你感同身受,但是這幾天來,看着你徹夜不眠地守候着淺淺,我相信,她一定會沒事的。”沈念漪理解邵飛揚的心情,沒有和他計較,只是繼續寬慰他。
“沈念漪,作爲淺淺的閨蜜,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一直都在心裡怪我,怪我傷害了她,並且造成這樣無可挽回的後果。”邵飛揚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默然擡頭,低聲問她。
“邵飛揚,平心而論,其實我對於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是敬謝不敏的,我也並不能完全理解,爲什麼當初淺淺會那樣以爲反顧地和你閃婚,但看到你們婚後一段時間還算甜蜜的生活,我也爲淺淺感到欣慰,覺得她並非所託非人。”沈念漪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心裡話。
“只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你就故態萌發,繼續留戀花叢,惹她省心難過。或許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在你之前的上一段感情,她正是因爲被這樣的男人深深傷害過,所以心裡一直都有陰影,女人都是小氣的,但是淺淺已經一忍再忍了,很多你的花邊新聞,她都已經努力充耳不聞了,但是你和那些女人卻一次又一次地挑戰她的底線。
邵飛揚,我真的不明白,難道見異思遷,真的是你的本性嗎?”
“沈念漪,正如我們男人不能完全看懂你們女人,你們女人,也不一定能懂我們。我們男人,生來喜歡挑戰,希望被崇拜,我承認我很喜歡淺淺骨子裡的硬氣,但這並不代表,我不希望她能做個柔順的小女人,我也希望從她身上得到對我的褒獎和讚美,但是她似乎已經對索取習以爲常,越相處到後面,我就越感到婚姻和我預想的完全兩樣,所以當有女人對你若有似無曖昧的時候,我不會接受,但也不避諱接受那些崇拜。”邵飛揚語調深沉地對沈念漪說。
“或許這就是你們男人的虛榮心吧,但是邵飛揚,我希望經過這件事之後,你能真正地懺悔和醒悟,全心全意地對待淺淺。”沈念漪語重心長地對他說。
“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是愚蠢的男人,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後,我已經懂的了淺淺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一定會讓她恢復過來,如果在國內真的沒有辦法的話,我已經聯繫了國外的專家,等她身體狀況好一點,我就送她出國治療。”邵飛揚說這番話的時候,誠懇無比,沈念漪也終於從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中,看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淺淺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爲她祈禱的。”沈念漪再次出言安撫。
“謝謝你,沈念漪,你真的是淺淺的好閨蜜。”邵飛揚鄭重地向她道謝,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
“沈念漪,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阿鎧的舊情人夏詩雨,似乎並不是什麼省事的主,她不久前剛找過我,問過你和阿鎧的情況,希望她沒有打擾到你們的生活。”
邵飛揚善意的提醒,卻讓沈念漪腦海原本對夏詩雨清空的思緒,再次翻攪起來。